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虽微弱，却无比清晰，带着一种与混沌魔气截然相反的神圣与净化特性！这感觉，与那日撕裂虚空、灼伤墨渊巨手的金色神光，同出一源！
夜璃脸色猛地一沉，眼中寒光乍现，如同被触及逆鳞的凶兽，瞬间甩开了柳清音的手，周身魔气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将她震退数步！
“你身上怎么会有神域的气息？！”夜璃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警惕。她死死盯着柳清音，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透。
柳清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夜璃身上爆发的恐怖煞气惊得脸色煞白，踉跄着稳住身形，茫然无措地摇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神域气息？”
她下意识地低头查看自身，除了那依旧在缓慢运转、带着混沌特性的灰金色剑元，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
夜璃根本不信。她对自己的感知极其自信，尤其是对那令人憎恶的神域气息！那缕气息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沾染上的一丝尘埃，但其本质绝不会错！
是了……之前那神将化身降临，金光普照，柳清音当时就在场，或许是在那时被那神光无意中侵染了一丝？还是说……青云宗的那些人？周枫？
不，不对。那缕气息极其隐晦，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标记”感，不像是无意识的沾染，更像是一种……被动触发的印记？
难道……
夜璃眼神闪烁，一个念头浮上心头——神域的人，在她或者柳清音身上，留下了追踪的印记？而刚才与柳清音的接触，无意间引动了这印记？
想到此处，她心中警铃大作！若真是如此，她们此刻的位置，恐怕已经暴露在神域的监视之下！
必须立刻离开！而且……要处理掉这个“隐患”！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柳清音身上，那冰冷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清除隐患最直接的方法，便是……
柳清音感受到夜璃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机，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夜璃那副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的模样，让她遍体生寒。
“夜璃……你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神域气息……”她试图解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夜璃根本听不进去。神域的威胁，远比任何蛮族、青云宗都要可怕千万倍！那是源自灵魂本源的仇恨与恐惧！任何与之相关的人或物，都该死！
她缓缓抬起了手，混沌魔元在掌心凝聚，化作一个微型的、散发着毁灭波动的归墟旋涡。
柳清音看着那致命的旋涡，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悲哀。她不明白，为何短短时日，她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她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认命。
就在夜璃即将出手的刹那——
她魔婴眉心的轮回印，以及那嵌入其中的佛心光点，竟同时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股清凉中带着悲悯的奇异波动，如同涓涓细流，悄然抚过她因仇恨与杀意而躁动的心神。
同时，一段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她的脑海——并非被篡改的仇恨记忆，而是柳清音在神将化身威压下，颤抖着却依旧挡在她身前的决绝背影。
那画面一闪而逝，却让夜璃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
啥？还是不杀？
杀了，一了百了，断绝后患。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会随之彻底断裂，再无法挽回。
不杀？留着这个潜在的“标记”，等于随身带着一个神域的追踪器，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理智与魔性在疯狂叫嚣着清除威胁，但那轮回印与佛心印带来的微妙影响，以及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却让她罕见地犹豫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夜璃的手悬在半空，掌心的归墟旋涡明灭不定，映照着她眼中剧烈挣扎的寒光。
柳清音紧闭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最终，夜璃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烦躁与暴戾的神色，她猛地收回了手，掌心的归墟旋涡瞬间消散。
“哼！”她冷哼一声，语气冰冷，“算你走运。”
她终究还是没有下杀手。并非心软，而是权衡之后，觉得或许还有其他的处理方式。而且，她内心深处，似乎也并不愿亲手斩断这最后的……联系？
她走到柳清音面前，不等对方反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大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粗暴地侵入柳清音的体内，仔细搜寻着那缕神域气息的源头。
柳清音闷哼一声，感觉如同被剥开了一切伪装，毫无秘密可言。她紧咬着牙，没有反抗。
片刻之后，夜璃的神识锁定在了柳清音那灰金色剑丹的最核心处。在那里，除了她自身的本源与混沌剑意，果然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几乎与剑丹本身融为一体的金色光点！那光点如同沉睡的种子，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的神圣气息。
正是这枚“种子”，在刚才她们接触时，被夜璃体内同源（指与神将化身同源）的轮回印力量无意中引动，散发出了那一丝波动。
“找到了……”夜璃眼神冰冷。这印记隐藏得极深，若非她身负轮回印，对神域气息极其敏感，根本难以察觉。而且这印记似乎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在特定条件下才会被激活。
她尝试着以混沌魔元去侵蚀、剥离这枚印记，但那印记仿佛与柳清音的剑丹本源共生，强行剥离，很可能导致剑丹崩溃，柳清音立刻殒命。
事情变得棘手了。
夜璃松开手，脸色阴沉得可怕。
柳清音虚弱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夜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被人下了追踪印记，是神域的手段。”
柳清音闻言，脸色瞬间惨白。神域？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自己怎么会……
“能……能清除吗？”她声音颤抖地问。
夜璃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神闪烁不定。清除印记风险极大，而且需要时间。但带着这个印记，她们无论逃到哪里，都可能被神域定位。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或许……没必要清除。”
她看向柳清音，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既然甩不掉，那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个‘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