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指尖一颤，腰间那枚由空间灵露凝成的晶珠突然发烫，像是被谁隔着千里掐了一把。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端木云挥剑劈向岩壁的动作——剑锋擦过石面，竟溅起一串暗红色火星，仿佛劈在了某种活物的骨头上。
“不对劲。”她一把拽住端木云的袖子，将他拉后三步，“这山体……有反应。”
端木云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刚才那一剑，震得我虎口裂了。”
洛璃没接话，闭眼凝神。她的“灵幻美食桃源空间”微微震颤，像是锅里煮沸的汤羹，咕嘟咕嘟冒着泡。空间中央那座悬浮阁楼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有人在用我的东西。”她睁眼，语气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豆腐，“而且用得还不太会，搞得我空间都闹脾气。”
端木云挠头：“你空间还能闹脾气？它又不是猫。”
“它比猫娇贵。”洛璃从空间取出一小瓶淡银色液体，轻轻晃了晃，“这是我上个月用‘桂花酿灵鸡’换来的《空间谐频术》里提到的‘灵露原浆’，全大陆独一份。结果现在——”她指尖一弹，一滴灵露飞出，竟在半空中扭曲成细小的符文，随即“啪”地炸开，像过年时小孩甩在地上的摔炮。
“被人仿制了。”她冷笑，“还仿得挺磕碜。”
端木云眯眼看向山谷深处：“所以这护盾……是拿你那点边角料拼的？”
“不止是边角料。”洛璃眯起眼，“是偷的，还是抢的，我不管。但它现在成了别人家大门上的锁，而钥匙——”她扬了扬手中的晶珠，“还得咱们自己配。”
两人对视一眼，齐步向前。
山谷入口处，空气像被煮沸的水，层层叠叠地扭曲着。三重符文环缓缓旋转，外层幻象不断变幻出猛兽、毒蛇、火焰风暴的虚影，中层则泛着金属般的反光，显然是灵力反弹机制，最内层几乎透明，唯有洛璃的空间感知才能捕捉到那一丝微弱的空间频率波动。
“外层幻象我来破。”端木云活动了下手腕，咧嘴一笑，“我最近练了个新招，叫‘睁眼说瞎话’，专治各种胡说八道的幻术。”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地，剑光如虹，直刺幻象中一头扑来的火蛟。剑尖未至，他忽然变招，剑身一旋，竟在空中划出一道油亮金黄的弧线——那哪是剑光？分明是一条刚出锅的炸小黄鱼！
幻象中的火蛟猛地一僵，脑袋歪了歪，仿佛在问：“这啥？能吃吗？”
就这一瞬的迟疑，幻象裂开一道缝。
“中层交你了！”端木云大喊。
洛璃早已准备就绪。她从空间取出一株通体泛着月光般柔辉的草药，轻轻一揉，汁液顺着指尖滑落。这是“月华草”，空间里种了三个月才收成，原本打算拿来做“月光糯米糍”换本《轻功飞跃术》，结果现在先拿来破阵了。
“来，尝尝鲜。”她将汁液混入灵力，缓缓推向中层护盾。
护盾表面泛起涟漪，像是被酸梅汤浇到的铁板，滋滋作响。反弹的灵力被月华草汁液中和，竟如融雪般缓缓消解。
“内层！”洛璃低喝。
端木云立刻甩出三道剑痕，组成破阵符轨，引导能量外泄。洛璃则将指尖的残余汁液轻轻点在护盾最薄弱处，同时默念空间频率。
三息之后，护盾如水波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悄然浮现。
“成了！”端木云刚要迈步，洛璃一把将他拽住。
“等等。”她盯着缝隙边缘，“你鞋带松了。”
“啊？”
“不是。”她眯眼，“你左脚底，沾了点黑泥。”
端木云低头一看，果然鞋底黏着一小块暗褐色的泥状物，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
“这玩意儿……”他刚要抠，洛璃按住他手。
“别碰。”她从空间取出一个透明玉盒，小心翼翼将那块泥刮入盒中，“这味道，像是有人拿我的灵露炖了泥鳅，还没放盐。”
端木云：“……你这比喻也太损了。”
“事实如此。”洛璃收好玉盒，“有人不仅偷了我的东西，还拿去和不明物质混合实验。这泥，就是试验废料。”
“所以这地方，真是他们的实验室？”
“不然呢？”洛璃冷笑，“你以为他们开农家乐？”
两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后穿过缝隙。
内部空间诡异折叠，四壁看似近在咫尺，实则相隔甚远。空气中弥漫着灰雾，神识一放出去，立刻被吞得干干净净。
“跟进了迷魂阵似的。”端木云摸着墙往前走，“这地方设计者肯定讨厌客人乱窜。”
洛璃没说话，取出那枚晶珠，轻轻一抛。晶珠悬浮空中，微光如萤火，稳稳指向一个方向。
“走。”她伸手接住晶珠，顺手在腰间布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块刚出炉的“灵力芝麻酥”，塞进端木云嘴里，“补补，别半路断电。”
“你空间现在还能现烤点心？”端木云嚼得腮帮子鼓鼓。
“当然。”洛璃扬眉，“我昨天用‘麻辣兔头配啤酒’换了个《极速烹饪术》，现在锅一开，三秒出菜。你要不要来个‘爆炒灵蛇片’提神？”
“算了，我怕吃了嘴冒火。”
两人循着晶珠指引，一路在墙上留下剑痕标记。转过第七个弯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间巨大主厅横亘眼前，四壁挂满图纸与符文表，中央一张石桌堆满玉简，最显眼处，是一幅巨大地图，上面用红笔标注了七个位置，每个点旁都写着“锚点”。
洛璃快步上前，目光落在桌角一个未上锁的文件柜上。最上面那册玉简露出一角，刻着几个字：
“空间裂隙引导实验记录”。
她伸手去拿——
指尖刚触到玉简，整间大厅的灰雾突然一凝。
晶珠的光芒猛地闪烁三下，随即暗了半分。
端木云察觉不对，立刻横剑在前。
洛璃没动，只是缓缓抬头。
主厅尽头，一道本该是实墙的位置，竟缓缓浮现出一扇门的轮廓。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圈由细小灵露结晶组成的环形纹路，正随着某种节奏，微微脉动。
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