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往左闪！
四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启动。端木云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斜冲而出，长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背拍地借力，顺势翻滚半圈稳住身形。公孙宇蹲身甩出铜丝，三根细线贴着砖缝疾射，在空中交叉成三角阵型。慕容雪手腕轻抖，银丝微颤，四人心跳节奏立刻同步起来。
洛璃站在原地没动，掌心青光暴涨，顺着地面纹路飞速蔓延。她闭眼感应，桃源空间里那座阁楼正轻轻震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钟。一、二、三……她数到第七下时猛地睁眼，指向右前方：“节点偏移了！公孙宇，改道！”
公孙宇手指一勾，铜丝收回两寸，重新拉紧角度。地面符文应声亮起一道蓝弧，刚好拦住从侧壁扑来的扭曲气流。那气流撞上蓝弧，像水滴砸进油锅，炸开一圈圈涟漪，几道虚影从中窜出，直扑四人面门。
“幻的！”洛璃大喊，“别看它们眼睛！”
话音未落，端木云已经挥刀横扫，刀风把最近的一道虚影劈散。可那影子碎成光点后又迅速重组，竟从背后绕了过来。他察觉不对劲，刚要转身，肩膀却被一股力量狠狠拽住。
是慕容雪的银丝。
她用力一拉，把他扯回原位。“真身在左边！”她声音清亮，“心跳慢半拍的是假的。”
洛璃点头，抬手打出三粒种子。嫩芽破土，藤蔓缠绕成网，将剩余虚影尽数困住。网中光影挣扎几下，终于熄灭。
“锁链开始转动了。”公孙宇盯着墙中央。
果然，那串由符文组成的链环缓缓旋转起来，每转一圈就缩小一分，空气中传来拉扯感，像是要把他们一个个撕开。端木云站不稳，膝盖微微弯曲。
“听我口令。”洛璃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胸口。桃源空间的时间流速加快，她在识海中推演了七种破解方案，最后选中最快的一种。“端木云，三步突进，斩第三环；公孙宇，用震荡阵打乱频率；慕容雪，护住我们灵脉连接。”
三人齐声应下。
端木云低吼一声，冲上前去。他的身影在锁链前分成三道残影，真假难辨。锁链果然被迷惑，朝着最右侧的影子收紧。就在这刹那，公孙宇指尖弹出一枚青铜小钉，钉子落地即炸，震波沿着地面扩散，锁链的转动节奏顿时一滞。
“就是现在！”洛璃双手合十，掌心迸发强光。那光如利刃切入锁链缝隙，咔的一声，中间断裂。
四人趁机向前一步，逼近石墙。
墙上浮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光核，悬浮在半空，周围环绕着三组镜像分身。每一组都和他们四人长得一模一样，连衣角褶皱都不差。
“哪个是真的？”端木云挠头，“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打自己吧？”
“不是打。”洛璃盯着光核，感受着桃源空间传来的温热。她忽然笑了，“是我们得认出自己。”
她闭上眼，回忆起第一次激活空间时的感觉——那天她刚被赶出主院，在柴房煮了一碗野菜粥。米香混着草根味升腾而起，空间突然开启，阁楼亮灯，土壤松动，一株灵麦悄然发芽。
那种踏实感，现在又回来了。
“我找到了。”她睁开眼，“真身有温度，有记忆，会饿。”
她说完，从空间取出一块芝麻糖饼，掰成四块，一人塞了一块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镜像集体僵住。其中一组动作迟缓了半拍，眼神空洞。
“那边！”洛璃指向那组分身。
端木云二话不说冲上去，拳头带风砸向其中一个“自己”。拳头即将触碰到对方脸颊时，那张脸突然扭曲变形，发出刺耳鸣响。
公孙宇趁机在地上画出微型阵法，阵心对准光核下方。他咬破指尖，血珠滴落阵眼，阵法立刻亮起红光。
“准备合流！”他大喊。
慕容雪双手结印，银丝绷直如琴弦，将四人灵力串联成环。洛璃站到最前，双掌推向光核中心。
就在接触的刹那，整座石屋剧烈晃动。屋顶裂开细缝，金色符文如雨飘落，每一片都带着暖意。那些符文落在地上不灭，反而融入砖缝，形成新的脉络。
“坚持住！”洛璃咬牙。
她的手臂开始发麻，灵力被快速抽走。桃源空间传来嗡鸣，阁楼大门自动打开，一道柔和气息涌入体内，替她续上力量。
端木云单膝跪地，右手撑地维持平衡。他的刀插在一旁，刀身嗡嗡作响，像是在共鸣。公孙宇额头冒汗，手指不停调整阵法角度。慕容雪嘴唇泛白，但银丝依旧稳定。
四股灵力汇成一条光柱，直冲光核。
轰——
一声轻响，不似爆炸，倒像门闩拉开。光核缓缓旋转，颜色由透明转为金黄，随后绽放出温和光芒。整个石屋都被照亮，墙壁上的符文逐一熄灭，只剩中央光核静静悬浮。
脚步声响起。
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从角落走出，手里拄着一根竹杖。他走到四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过。
“你们知道这最后一关考的是什么吗？”他问。
没人回答。
他笑了笑：“不是本事，是信任。一个人能走多远，靠的是实力；一群人能闯多高，靠的是能不能把自己交给同伴。”
他抬起手，光核缓缓下沉，没入地面。一道裂缝出现，里面升起一座小型石台，台上放着四枚玉简。
“这是《空间引灵术》的基础篇。”老者说，“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接触它。”
洛璃看着玉简，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想起自己刚穿越时，为了抢一口灵米饭被人推倒在泥地里。那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她能站在这里，和朋友一起打破高人的终极试炼？
“谢谢。”她说。
老者摆摆手：“不用谢我。该谢的是你们彼此。”
端木云咧嘴一笑：“那我先挑玉简行不行？我要那个看起来最厚的！”
公孙宇推他一把：“你根本看不懂篆体。”
慕容雪轻轻摇头，伸手抚了抚额前碎发。
洛璃正想说话，胸口忽然一烫。
桃源空间又在发热，比刚才更强烈。阁楼顶层亮起一道从未见过的紫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苏醒。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痕，形状像是一把钥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