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睁开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身体里那股源自新手大礼包的力量已经彻底融合，五感变得敏锐，头脑也清晰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三叔那故作沉稳，却略带一丝急促的呼吸声。
『早上好啊，宿主！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准备好开始你的作死……啊不，是逆袭之旅了吗？』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欢快地响起。
我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当然。』我在心里回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某些人惊讶的表情了。』
我慢悠悠地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轻便的户外装，走下楼去。
客厅里，吴三省和潘子正在整理装备，地上摊着几个大背包，洛阳铲、绳索、糯米、黑驴蹄子，一应俱全。
看到我下来，吴三省眉头一皱，习惯性地摆出长辈的架子。
『小邪，你起来了？东西我给你收拾好了，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吃的。这次你就别跟着去了，在家里好好看店，等三叔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他说话的语气，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那种把我当成温室花朵，需要他时刻保护的调调。
若是以前的吴邪，或许会据理力争，或者干脆耍赖皮，但现在嘛……
我走到装备堆旁，随手拿起一包用黄纸符封口的糯米，掂了掂。
『三叔，你带的这几包糯米，恐怕不够。』我淡淡地开口。
潘子正在检查手电筒，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憨厚地笑了笑：『小三爷，你就放心吧，三爷准备的东西，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吴三省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倒斗是你能瞎掺和的吗？赶紧上楼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我没有理会他的呵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当然不懂，我只是昨晚做了个梦。』
我顿了顿，看着吴三省和潘子都望向我，才不紧不慢地继续。
『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说，七星鲁王宫里养的不是一般的粽子，是血粽子。那玩意儿凶得很，寻常糯米对它效果不大，得混上阳气最足的黑狗血，而且用量得是平时的三倍才行。』
客厅里的空气安静了一瞬。
吴三省的眼神变了，从不耐烦变成了审视和惊疑。潘子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我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继续补充道：『哦对了，那个老头还说，入口处的那个七星疑棺，千万不能按北斗七星的顺序开。那是个连环陷阱，得反着来，从最末的摇光星位开。不然，第一个进去的人，就得给里面的大粽子当开胃菜。』
说完，我将那包糯米轻轻放回原处，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迎上吴三省的目光，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三叔，你说这个梦，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吴三省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在我脸上刮下一层皮。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这个梦，还有谁知道？』
『没了，就我一个。』我摊了摊手。
『叮！宿主首次装逼成功，震惊吴三省，记事点+50！』
『弹幕飘过：“我靠！邪帝这逼装的，清新脱俗，我给满分！”』
『弹幕：“三叔：我怀疑我侄子被魂穿了，但我没有证据。”』
『弹幕：“求三叔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吴三省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显然被我的话给镇住了。血粽子和七星疑棺的秘密，是他从那张战国帛书上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破解出来的核心机密，我这个一直被他蒙在鼓里的侄子，怎么可能知道？
做梦？这种鬼话，骗三岁小孩还行！
但他又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潘子，去，再准备三倍的糯米，还有黑狗血。』
然后他转向我，语气复杂地说：『吴邪，你……跟我一起去。但是记住，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不许乱来！』
我嘴角微微上扬。
目的，达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潘子去开了门，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连帽衫，背着一个长长的、用黑布包裹的东西，眼神淡漠，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张起灵。
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吴三省立刻迎了上去：『小哥，你来了，一路辛苦。』
张起灵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对我这个“新人”有些好奇。
我没有像原着中那样畏缩或者不知所措，而是迎着他的目光，主动走了上去，伸出手。
『你好，我叫吴邪。』
我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张起灵自己。他低头看了看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我的眼睛，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他没有握手，只是轻轻颔首：『张起灵。』
『叮！与关键人物张起灵首次互动，开启“瓶邪”羁绊系统，当前羁绊等级：0。』
『系统提示：这是一个浑身是谜的男人，和他搞好关系，好处多多哦！宿主，冲鸭！』
我心中一笑，自然地收回了手。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
『我操！老吴！你他娘的住的地方也太难找了！胖爷我差点把腿都跑断了！』
话音未落，一个体型壮硕如熊的胖子挤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当看到我的时候，他那双小眼睛立刻亮了。
『哟，老吴，这就是你那传说中的宝贝大侄子？啧啧，长得细皮嫩肉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我说，你带他下去，是怕粽子饿着，给他送点心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蒲扇大的手，想来拍我的肩膀。
我身体微微一侧，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手，让他拍了个空。
然后，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摸金校尉，王胖子吧？久仰大名。』
胖子一愣，嘿嘿笑道：『小子还挺有眼力见儿！没错，你胖爷我就是！』
我笑容不减：『早就听说胖爷你倒斗的本事和你的体重成正比，想来一定很厉害。就是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也被肚子里的肥油给挤得没地方了？』
『……哈？』
胖子的笑容凝固了。
吴三省和潘子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这还是那个见到生人都会有点害羞的吴邪吗？这嘴巴，怎么比刀子还利？
胖子反应过来后，非但没生气，反而指着我哈哈大笑起来：『嘿！你这小子，有意思！对胖爷我的胃口！行，以后你就是我罩的了！』
『叮！成功调戏王胖子，记事点+30！』
『弹幕：“哈哈哈哈胖子吃瘪了！”』
『弹幕：“邪帝牛逼！怼人都不带脏字的！”』
『弹幕：“我宣布，铁三角提前成团，c位必须是我邪帝！”』
人员到齐，装备也重新整理完毕。我们没有耽搁，直接出发前往山东瓜子庙。
路上，我们换乘了一条小船，顺着水路前进。
吴三省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时不时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我，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他找了个机会，把我叫到船头。
『小邪，你跟三叔说实话，关于鲁王宫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
我早有准备，一脸无辜地说：『三叔，我真没骗你，就是做梦梦见的。可能是爷爷在天有灵，托梦给我，怕你有危险吧。』
我把一切都推给了已经过世的爷爷。
吴三省半信半疑，但他找不到任何破绽。吴家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算离谱。或许，真是老太爷显灵了？
他想不通，只能暂时作罢，但对我的态度，却不再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而是多了一丝平等的审视。
胖子是个话痨，闲不住，在船上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以往的“光辉事迹”，从北到南，从大漠到雪山，仿佛天底下没有他没去过的斗。
我偶尔会插上一两句，看似不经意地指出他话里的某个漏洞。
『胖爷，你说你在昆仑山碰见过雪人，那玩意儿不是两米多高吗？你这身高，是怎么从它裤裆底下钻过去的？』
『胖爷，你说你在精绝古城里见过会唱歌的尸体，那她唱的是美声还是通俗啊？下次有机会，你让她给我签个名呗？』
几句话就把胖子噎得直翻白眼，惹得潘子在一旁闷笑。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张起灵，嘴角都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船舱里的气氛，因为我的存在，变得和记忆中有些不同，多了一些欢快和轻松。
我一边和他们插科打诨，一边暗中观察着那个撑船的船夫。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看起来就是个常年在水上漂泊的老实人。
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系统，帮我扫描一下那个船夫。』
『叮！“洞察之眼”启动。』
『人物：李四（伪装）』
『身份：裘德考团队外围人员』
『目的：监视吴三省一行人，窃取帛书信息。』
『危险等级：低』
果然有鬼！
我心中冷笑。阿宁的人吗？动作还真快。
『叮！发现支线任务：碟中谍。』
『任务内容：在不惊动吴三省的情况下，揭穿间谍的身份，并从他身上获取有用信息。』
『任务奖励：记事点200点，技能“巧手空空”。』
这个任务，我接了！
直接揭穿他太没意思了，得玩点花的。
我找了个机会，凑到潘子身边，压低声音说：『潘子哥，你看那船夫。』
潘子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小三爷，怎么了？』
『你看他的手，』我提醒道，『一个常年撑船的人，手上怎么可能一点老茧都没有？那双手，倒像是个常年握笔杆子的。而且你看他的脖子后面，有很浅的白印，明显是常年戴眼镜，最近才摘掉留下的痕迹。一个船夫，戴眼镜？』
潘子是军人出身，观察力敏锐，经我这么一提醒，他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不动声色地又打量了那船夫几眼，然后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赞许和警惕。
夜幕降临，小船在静谧的水道上缓缓行驶。
胖子和潘子喝了点酒，已经睡下了，吴三省也在闭目休息。只有张起灵，依旧抱着他的刀，坐在船尾，像一尊雕塑，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个假船夫，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看。
时机到了。
我悄悄对系统说：『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能让人说真话的道具？』
『当然有！“真言粉”，无色无味，溶于水，可让目标在半小时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啊不，是套取情报的必备良药！售价：100记事点，宿主你值得拥有！』
『买了！』我毫不犹豫。
我现在的记事点是50+30=80点，还差20点。
『系统，能赊账吗？』
『看在宿主你这么有上进心的份上，本系统就破例一次！下次记得还哦，有利息的！』
我拿到了真言粉，起身倒了两杯水，朝着船夫走了过去。
『老师傅，忙活一天辛苦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吧。』我递过其中一杯加了料的水，笑容纯良。
船夫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但看我只是个半大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一口喝干了。
我没有急着问话，而是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从天气聊到水里的鱼，再聊到当地的风土人情。
药效发作得很快。
我看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涣散和迷离。
我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老师傅，你这船看着挺旧的，应该赚不了多少钱吧？怎么会来接我们这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危险活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空洞地回答：『钱……阿宁小姐给的钱多……』
成了！
我心中一喜，正准备继续往下问。
他却猛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惊恐地看着我：『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推开我，转身就要往水里跳！
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船尾闪过，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个假船夫已经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手中那把黑金古刀的刀鞘，正抵在假船夫的喉咙上，眼神冰冷。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所有人。
吴三省和潘子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胖子也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爬起。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全都愣住了。
潘子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人死死按住，三两下就从他怀里搜出了一部小巧的卫星电话和一个信号发射器。
真相大白。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汇集到了我的身上。
胖子张大了嘴，能塞下一个鸡蛋：『我操……小天真，不是，吴邪兄弟，这是你发现的？』
潘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不可思议。
而吴三省，他的表情最为复杂。震惊，疑惑，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陌生感。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局，还没开始，就被他最看不起眼的、一直试图排除在外的亲侄子，给揪出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叮！支线任务“碟中谍”完成！获得记事点200点，技能“巧手空空”！』
『叮！完成新手任务壮举（1\/3）：慧眼识谍！』
『当前记事点余额：80 - 100（赊账） + 200 = 180点。』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无视了众人的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三省死死地盯着我，过了许久，才用一种低沉而严肃的语气开口。
『吴邪，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我转过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解释？三叔，我只是觉得，出来混，不多长个心眼，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顿了顿，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轻笑着反问。
『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