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苏家山庄的青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路两旁的灵田种着泛着绿光的仙草，纯灵像薄雾一样绕在草叶上，吸一口都觉得丹田发暖。陈默跟着苏清晏走进正厅，厅内摆着张乌木桌，桌上的青瓷茶壶正冒着热气，茶烟里都掺着细碎的灵粒——这地方的灵气浓得快凝成水了。
“你们先坐，我让弟子备点灵茶。”苏清晏笑着招呼众人，目光却落在沈凝霜身上，眉头微微皱起，“沈姑娘，你是不是一直被寒毒所困？刚才在结界外，我就看见你周身有冰煞萦绕，只是没好意思当面说。”
沈凝霜刚坐下的身体顿了顿，银发下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冰灵玉佩——玉佩的温度比平时低了不少，显然是寒毒又在蠢蠢欲动。“苏长老怎么看出来的？”她的声音有点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三年来，她试过无数方法压制寒毒，却从没遇到过能一眼看穿“冰煞”的人。
苏清晏走到她身边，示意她伸出手：“你这不是普通的寒毒，是上古冰煞，藏在你的经脉里，靠冰灵玉佩暂时压制着吧？这冰煞是你家族遗传的？”他指尖搭在沈凝霜的脉门上，片刻后叹了口气，“可惜了，你这冰灵道体的雏形，都快被冰煞毁了。”
“冰灵道体？”陈默凑过来，眼里满是诧异，“苏长老，这冰灵道体是什么？能解凝霜的寒毒吗？”
苏清晏收回手，走到书架前翻找着什么：“冰灵道体是修仙界顶尖的体质，能操控极致的冰系灵气，可一旦被冰煞缠上，道体就会变成催命符——冰煞会慢慢啃噬经脉，等你金丹期的时候，就会彻底爆发，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沈凝霜，“这是《冰灵诀》残篇，是我苏家祖传的，专门克制冰煞，你拿去修炼，至少能让冰煞不再恶化。”
沈凝霜接过古籍，指尖碰到书页的瞬间，冰蓝色的异能不自觉地冒出来，古籍上的文字突然亮起白光，像活过来一样。她盯着书页上的功法，眼眶微微发热——这三年来，她一直像个孤独的行者，抱着必死的决心对抗寒毒，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苏长老，这《冰灵诀》……真的能解冰煞？”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连平时的冷傲都淡了不少。
“不能彻底解，但能压制到你元婴期。”苏清晏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彻底根除，得找到极寒之地的‘冰灵髓’，再配合金丹期修士的纯灵引导——不过那冰灵髓在极寒基地的深处，现在被冰狱魔熊守着，你们以后去极寒基地找碎片的时候，可以顺便找找。”
陆明远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改装的检测仪，对着灵田的方向晃了晃：“苏长老，你们这灵田的灵气浓度也太高了吧？比基地的聚灵阵还强十倍！要是能把这灵气引到转换装置里，我能造出能轰杀元婴期异兽的灵气炮！”
“你这小子，倒是什么都想着你的装置。”苏清晏被他逗笑了，“这灵田的灵气是灵脉节点供的，动不得——不过我可以给你点灵晶，掺到转换装置里，也能提升不少威力。”
林晚星端着刚送来的灵茶，递给沈凝霜：“凝霜姐，你快喝点灵茶暖暖身子，这茶里的灵气好浓，肯定对你有好处。”她看着沈凝霜手里的古籍，眼里满是开心，“以后你再也不用受寒毒的苦了，真好。”
沈凝霜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她低头看着《冰灵诀》上的文字，突然想起刚遇到陈默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个能净化浊瘴的小子不靠谱，可现在，是他带着自己找到了能解冰煞的希望。“谢谢你们。”她轻声说，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了——这还是那个冷傲孤僻的沈凝霜吗？
陈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们客气什么？咱们是队友啊。”他转头看向苏清晏，“苏长老，我们明天就准备去绿洲基地，您说的地图和旧据点，能给我们说说吗？”
苏清晏刚要开口，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陆明远赶紧跑到窗边，探头一看，忍不住笑了：“默哥，是那个苏小峰！他躲在灵田旁边的树后，好像在偷看咱们，结果踩翻了水桶。”
众人走到窗边，果然看见苏小峰正手忙脚乱地扶着水桶，脸上满是慌乱，见众人看过来，他梗着脖子喊：“我才不是偷看！我是来看看你们这些异能者有没有偷灵田的仙草！”他目光落在陆明远手里的检测仪上，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是不是邪术器具？我就知道你们异能者没安好心！”
陆明远一听就急了，推开窗户就要跟他理论：“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这是检测仪，用来测灵气浓度的，什么邪术器具？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苏小峰拎着水桶冲过来，指着检测仪喊道，“上次那个异能者就是拿着奇怪的器具，毁了我们的灵田！你们现在又拿着这东西，肯定是想偷灵脉的灵气！”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固执？”苏清晏皱着眉，刚要呵斥他，陈默突然拦住了他。“苏小峰，你说上次的异能者毁了灵田，能给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陈默的目光很平和，“我们遇到过不少异能者，有好人也有坏人，说不定你说的那个，是暗魂教的邪修，不是真正的异能者。”
苏小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陈默会这么问。他抿了抿嘴，小声说：“就是三年前，有个穿黑衣服的异能者，手里拿着个会冒黑烟的器具，走到灵田旁边，灵田的仙草就全枯萎了……爷爷说那是邪修，可我看他跟你们一样，都有异能。”
“那肯定是暗魂教的浊瘴堂成员！”陈默肯定地说，“他们专门研发浊瘴丹，用的器具都带着浊瘴，会污染灵气——我们前几天还跟他们打过交道，杀了好几个邪修。”他指了指陆明远手里的检测仪，“你看这检测仪，上面没有半点浊瘴，还能吸收纯灵，跟邪修的器具完全不一样。”
苏小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检测仪的外壳——外壳是温热的，没有半点黑烟，反而有淡淡的灵气。他脸上的敌意慢慢淡了，却还是嘴硬：“就算这东西不是邪术器具，我也得盯着你们，要是你们敢碰灵田的仙草，我还是会对你们动手。”
陆明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尽管盯着！只要你别再冤枉我，等我造出灵气炮，下次遇到异兽，带你一起杀！”
苏小峰的耳朵尖有点红，赶紧拎着水桶往后退：“谁要跟你一起杀异兽……我只是在守着灵田！”他说完，转身就往灵田的方向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陆明远在笑他，赶紧加快了脚步，像只闹别扭的小兽。
看着苏小峰的背影，林晚星忍不住笑了：“他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是有点固执。”
“这孩子就是被之前的事吓怕了。”苏清晏摇了摇头，“以后你们多跟他接触接触，他会明白异能者也有好人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递给陈默，“这是去绿洲基地的路线图，上面标了我们苏家的旧据点，里面有不少灵晶和疗伤的仙草，你们可以去拿点。”
陈默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砂标着清晰的路线，旧据点的位置就在绿洲基地附近的山谷里。“多谢苏长老，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都是为了找封印碎片，不用客气。”苏清晏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让弟子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众人跟着苏清晏的弟子往客房走，沈凝霜手里紧紧攥着《冰灵诀》，走在最后面。她抬头看向夜空，苏家山庄的夜空没有半点浊瘴，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她摸了摸腰间的冰灵玉佩，又看了看前面陈默的背影——原来，不是所有的路都要自己一个人走，有队友在身边，连对抗冰煞的路，都变得不那么难了。
而在灵田旁边的草屋里，苏小峰正趴在窗台上，看着陈默等人的客房亮起灯光。他摸了摸怀里的短剑，心里有点乱——那个叫陈默的异能者，灵气是纯的；那个叫陆明远的，器具也不是邪术；那个叫林晚星的，看起来温柔又善良……难道爷爷说的是对的，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是坏人？他皱着眉，暗暗打定主意，明天要偷偷跟着他们，亲自看看这些异能者到底是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