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段峰已经扛着砍刀钻进了东侧的树林 —— 昨晚从俘虏口中撬出水怪的消息后，团队一致决定避开西北方向的湖区，改走南侧的河流渡河，往雅利族部落的反方向探查，而渡河的工具，只能靠就地取材做一艘树皮船。
“段哥，这树皮够厚不？我瞅着这棵榕树的皮，能剥下来两大张！” 赵三瓢抱着根比胳膊粗的藤蔓，踮脚够着树枝上垂下来的气根，“陶桃说要铺三层枯草当船底，不然漏水漏到姥姥家，咱到时候不是渡河，是游泳了！”
陶桃蹲在河边的空地上，正把晒干的茅草分成小捆，见段峰扛着剥好的树皮过来，赶紧迎上去：“树皮得用藤蔓捆紧，接缝处要留重叠的边，我昨天看列娜补帐篷，就是这么防漏的。” 她指了指河边的一块平滑石板，“一会儿把树皮铺在石板上，先拼接再捆，省得在地上磨破了。”
列娜没参与造船，而是背着弓箭在河岸边来回踱步，目光警惕地扫过河面 —— 河水呈深绿色，看不见底，偶尔有鱼鳍在水面一闪而过，快得像道影子。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往河心扔去，石子刚落水，水面就 “哗啦” 一声溅起一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迅速躲开。
“水里有东西，速度很快。” 列娜走回造船的地方，用手语比划，又指了指水面下隐约可见的黑影，“不是水怪，体型小，但数量多。”
段峰正用藤蔓将两张树皮的接缝处捆紧，闻言抬头看了眼河面，眉头皱了皱：“不管是什么，船得赶紧造好，正午前必须渡河，不然等雅利族的人追过来，就没机会了。” 他用力拽了拽藤蔓，确保捆得结实，“赵三瓢，再去捡点松脂来，接缝处涂一层，能堵小缝隙。”
赵三瓢应声跑开，没一会儿就抱着个装满琥珀色松脂的陶罐回来，还不忘吐槽：“这玩意儿粘得能粘住苍蝇，涂在船上，说不定还能防蚊子。就是捡的时候差点被松脂滴在手上，烫得我差点把陶罐扔了！”
四人分工协作，不到一个时辰，一艘勉强能容纳四人的树皮船就造好了 —— 船身长约两米，宽一米，底部铺着三层枯草，接缝处涂满了松脂，船舷用粗壮的藤蔓当护栏，看起来不算结实，却足够渡河。
“来，先抬上船试试重量，别刚下水就沉了。” 段峰率先踏上船身，树皮船微微往下沉了沉，却没漏水。赵三瓢紧跟着跳上去，船身晃了晃，他赶紧抓住藤蔓护栏：“哎哎哎！稳点稳点！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喂鱼！”
陶桃和列娜也小心地踏上船，段峰用一根削尖的木棍当船桨，往岸边的泥土里一撑，树皮船缓缓滑向河心。河水很平静，只有船桨划水的 “哗啦” 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看起来一派祥和。
“看来这河还挺安全，比那有……” 赵三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脚下一凉 —— 船尾的接缝处开始漏水，河水顺着缝隙渗进来，很快就积了小半船底，“我靠！漏水了！陶桃你这铺的枯草是筛子做的吧？怎么漏得这么快！”
陶桃赶紧蹲下身，用手去堵缝隙，可水越渗越多，她的袖子很快就湿透了：“不是枯草的问题！是松脂没涂匀，刚才捆藤蔓的时候扯裂了一点！”
段峰也发现了问题，船尾的树皮接缝处裂开一道半指宽的口子，河水正顺着口子往里灌。他想都没想，直接跪到船尾，用自己的后背顶住裂口：“赵三瓢，快找东西堵！我撑不了多久，这水太凉了！”
河水冰冷刺骨，段峰的后背很快就冻得发麻，裂口处的水流虽然慢了点，却还在渗。赵三瓢翻遍了随身的背包，掏出一块晒干的兽皮，往裂口处塞：“陶桃，你把你的头巾解下来，跟兽皮叠在一起，我用藤蔓捆紧！”
陶桃赶紧解下头上的蓝头巾，和兽皮叠在一起，赵三瓢用力把它们塞进裂口，再用藤蔓一圈圈捆紧。就在这时，船底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下撞了上来，船身剧烈晃了晃，陶桃没站稳，差点摔进河里。
“什么玩意儿？撞船？” 赵三瓢握紧藤蔓护栏，探头往船底看，却只看到深绿色的河水，什么都看不见，“该不会是…… 食人鱼吧？我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这玩意儿能把牛骨头啃得只剩渣！”
他的话音刚落，船底又传来几声 “咚咚” 的撞击声，比刚才更响，船身晃得更厉害，铺在船底的枯草都被晃得移位了。列娜突然指向船边的水面，脸色骤变：“在那儿！”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船边的水面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在游动，每只黑影都有巴掌大，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光，最吓人的是它们露出水面的牙齿 —— 尖得像小匕首，正疯狂地往船底撞，像是想把船撞破，好把他们拖进水里。
“真他娘的是食人鱼！” 赵三瓢吓得往船中间缩了缩，“这数量，够把咱四个啃成牙签了！段哥，咋办？要不咱往回划？”
“往回划来不及了！” 段峰用力划着船桨，想让船更快地驶向对岸，可食人鱼撞得更凶了，船底的枯草已经被撞得散开，又开始漏水，“陶桃，你用你的背包舀水，别让船里积水太多！列娜，看看附近有没有浅滩，能靠岸最好！”
陶桃赶紧把背包里的笔记本和木炭掏出来，用背包当瓢，往船外舀水，可水漏得太快，刚舀出去半瓢，又渗进来一瓢，她的胳膊很快就酸了：“这船比我家的浴缸还漏水！再这么漏下去，不等食人鱼撞破，咱自己就沉了！”
赵三瓢突然想起怀里的松脂罐，眼睛一亮：“有了！松脂！松脂能堵缝！陶桃，你扶着我，我往漏水的地方涂松脂！” 他打开陶罐，用手指蘸着滚烫的松脂，往船底漏水的地方涂 —— 松脂遇水瞬间冷却，牢牢粘在树皮上，漏水的速度果然慢了不少。
列娜一直盯着河面，突然指着斜前方：“那里有浅滩！水变清了，食人鱼不敢去浅水区！”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片水域颜色变浅，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食人鱼的黑影到了浅水区边缘，就不敢再往前游，只是在原地打转。
段峰立刻调整船桨方向，奋力往浅滩划去。食人鱼像是知道他们要逃，撞得更疯狂了，船底的藤蔓都被撞得松动了几根，赵三瓢死死按住松脂罐，继续往新裂开的小缝隙涂松脂：“坚持住！就快到浅滩了！这鱼跟催命似的，比雅利族的幽火还烦！”
终于，在食人鱼的最后一次撞击中，树皮船划进了浅水区。河水刚没过脚踝，食人鱼的黑影就彻底消失了，众人松了口气，赶紧跳下船，把树皮船拖到岸边的草地上。
“呼…… 可算上岸了！” 赵三瓢瘫坐在草地上，摸着自己被松脂粘住的手指，哭笑不得，“这趟渡河，又是堵洞又是舀水，还得防食人鱼，比西天取经还难！刚才我还以为要成鱼食了！”
陶桃拧着湿透的袖子，看着被撞得满是裂痕的树皮船，无奈地笑了：“至少船没沉，我们也没受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就是这船，估计是不能再用了，下次渡河，得找更结实的材料。”
段峰走到河边，看着浅水区外还在游动的食人鱼黑影，眉头没松开：“食人鱼怕浅滩，也怕火光，晚上扎营的时候，必须在河边点两堆篝火，轮流守夜，别让它们趁夜偷袭。” 他回头看了看众人，“先找个干燥的地方扎营，把湿衣服烤干，再清点物资，接下来的路，还得小心。”
列娜点点头，开始在附近寻找扎营的地方。赵三瓢则捡起一块鹅卵石，往食人鱼聚集的地方扔去，嘴里还嘟囔着：“再凶啊？有本事上岸来！咱让你尝尝松脂烤鱼的味道！”
陶桃蹲在树皮船旁，小心地把粘在船底的枯草取下来，想晒干了再用。她看着远处平静的河面，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 食人鱼虽然可怕，但只是河里的威胁，而雅利族的追兵、湖区的水怪，还有未知的丛林危险，还在等着他们。不过，看着身边忙碌的伙伴们，她又觉得安心了不少 —— 只要四个人一起，再难的坎，也能跨过去。
夕阳西下时，营地终于扎好了，河边的两堆篝火熊熊燃烧，映亮了周围的草地，也驱散了食人鱼的威胁。四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着湿透的衣服，吃着仅剩的干肉，虽然疲惫，却没人抱怨 —— 他们知道，只有保存体力，保持警惕，才能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岛上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