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
“我和李月在一起了，这是事实，我不会跟她分手”
“你要是想骂我，就骂吧，骂完了，咱们就别再纠缠了，行吗？”
鹿呦呦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感觉也没有什么严重了，只剩下满满的委屈
她咬着嘴唇，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想骂你，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李月？”
“我哪里比不上她？”
“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忘了吗？你以前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
“你跟她分手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耳语，带着点绝望的哀求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点凉意，吹得她的白色连衣裙轻轻晃动，像一朵快要被风吹落的花。
李铮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弯腰想递给她一张纸巾，却被她躲开了。
“呦呦”
李铮的声音放得很轻“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李月，是因为我们之间早就有问题了”
“你总爱提分手，总爱闹脾气，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可以改！”
鹿呦呦立刻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我以后不闹脾气了，不随便提分手了”
“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我保证以后也在不闹脾气了，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你别选李月，好不好？我们重新在一起，像以前一样，行不行？”
李铮沉默了。他看着鹿呦呦充满希望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呦呦，我这不是在和你玩游戏啊”
鹿呦呦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像被熄灭的火焰
她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哭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着，带着道不尽的委屈和绝望。
李铮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哭泣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站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她白裙的裙摆还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晃动，眼眶红得像浸了血，眼泪却没再掉下来，只是死死咬着下唇，连唇瓣都泛了白
走廊里很静，只有远处教室传来的老教授讲课的模糊声音，还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一急一缓，像根绷紧的弦，随时要断。
“李铮，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忽然间就变了”
鹿呦呦的声音先破了功，带着点哽咽的哑，却又刻意拔高，像是怕自己泄了气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会哄我，会顺着我”
“就算我提分手，你也会追着我道歉，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铮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鹿呦呦，有些不舍又有些决然
十多年的从早到晚，那些回忆让李铮对鹿呦呦难以割舍
但是也是因为十多年的经历，他太了解鹿呦呦了
从穿开裆裤一起在乡下跑，到高中时偷偷在教学楼后巷牵手，再到大学这场闹得人尽皆知的纠缠
她永远学不会低头，永远觉得只要她闹得够凶，他就会回头
“呦呦”
“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够好吗”
“挣到钱之后我第一个想到花钱的女生就是你，你说想去游乐园，我带你去，甚至于你当时当时男主寝室那么多人的面，你扇了我两个巴掌，我手都没还，甚至于一句话都没讲”
“你口口声声说我变了，但是你有没有想那么被你忽视的事情后面，我付出了多少，如果不是对你有感情，你觉得我能忍下来了吗”
“你从来都不懂我为你的付出”
他说话像是机枪扫射，说了一堆
最后叹了口气，语气恢复平淡，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我们早就分了”
“而且是你提的，我也同意了，不是吗？”
“我那是闹脾气！”
鹿呦呦猛地提高声音，伸手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
“我跟你闹脾气你不懂吗？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再哄我一次？就一次！”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李铮没动，眼神里多了点疏离“人总要长大，我不可能永远围着你转，也不可能永远哄着你”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明白分手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鹿呦呦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面前，呼吸里的热气都喷在他脸上
“我只知道，你明明说过会一直喜欢我，你明明说过毕业之后我们就跟爸妈坦白，你现在怎么能跟李月在一起？”
“她是我室友！她明明知道我们的关系，还撬我男朋友，她就是个贱人！”
最后两个字说得又狠又急，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怨毒
李铮皱了皱眉，下意识反驳：“你别这么说她”
“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
“跟她没关系？”
鹿呦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李铮，你是不是傻？她给你下药带你去酒店，她把你们的照片故意露给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抢你！你怎么还帮她说话？”
李铮的指尖在口袋里攥紧了。他当然知道李月下过药，也知道那些照片是故意让鹿呦呦看见的，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鹿呦呦掰扯这些
一来是觉得龌龊，二来是知道就算说了，鹿呦呦也只会更偏激，只会把所有错都推到李月身上，而看不到她自己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跟她在一起了”
他避开了下药的话题，语气坚定了些“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
“不可能？”鹿呦呦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愤怒慢慢被绝望取代
“就因为李月？就因为她比我会装可怜，比我会勾引人？”
“李铮，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小区里放风筝吗？你忘了高中时你发烧，我逃课去给你送药吗？你忘了刚开学的时候，你陪我买裙子的时候，说我穿起来最好看吗？”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裙摆，指尖轻轻划过布料，像是在触摸他们那些过去的回忆，声音里满是委屈：“这些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说忘就忘？”
李铮的心脏轻轻颤了一下。那些回忆他没忘，甚至比鹿呦呦记得更清楚
可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他才更明白，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懵懵懂懂的自己里，他不止要考虑爱情，还要很多东西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一直迁就鹿呦呦，才错过了很多事，这辈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没忘”他的声音软了点，却还是没松口
“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呦呦。”
“我就想活在过去里！”
鹿呦呦突然冲上来，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领口，把他拽得弯下腰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鹿呦呦倔强的看着他
泪水淌落，滴到他的脸上，像是场温热的雨
“李铮，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求求你，我改，好不好”
“我不任性了，我不跟你提分手了，我也不扇你巴掌了”
“只要你和李月分手，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态度卑微到尘土了
李铮看着她眼底的慌乱和痛苦，心里忽然有点疼
他想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在他提出分手时哭着求他，可最后还是改不了偏执的脾气，一次次把他推开。
“别这样，呦呦”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李月的第一次都给我了，我要对她负责的，怎么可以辜负她”
鹿呦呦听到这句话，也顾不了那么多矜持了，直接咬牙决然的说：“你带我去开房，现在就去，只要你跟李月那个贱人分手，我什么都答应你”
说着她拉着就要往校外走去
李铮于心不忍，立在那里，低头说“不是这个原因，呦呦，就算没有李月，我们之间也很难有可能”
“为什么？”
鹿呦呦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是因为我之前扇你巴掌吗？我让你扇回来好不好”
“是因为我在贴吧发假帖子吗？我跟你道歉，我去删了那些帖子，我跟所有人说清楚，是我错了，好不好？”
“不是因为这些”李铮摇了摇头，“是因为我们不太合适，你的偏执，我的不耐烦，我们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不会有好结果的”
“互相折磨我也愿意！”鹿呦呦猛然的抱着他，抱着越来越紧，泪水滑落她的脖颈
李铮任由她抱了一会，发泄情绪
他摸了摸她的头，平静的说道：“呦呦，人生不止有感情，我们要往前看 ”
鹿呦呦哭完之后冷静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李铮说
“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李月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