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秦昀谨双手抱住苏予安,下巴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哑:“谢谢你。”
在看见钢琴的第一秒他就明白了苏小羊为什么要去参加那种无聊的节目。
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将那架光泽温润的斯坦威三角钢琴搬了下来,“请问这个钢琴要放哪?”
苏予安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昀谨,“我们有放钢琴的地方吗?”
秦昀谨:“可以放复健室。”
他现在也用不着复健室了,或许可以改装成琴房。
钢琴已经放置好了,靠近窗口,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琴盖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灰尘在光柱中安静地飞舞。
苏予安将秦昀谨摁在钢琴前面的凳子上。
“试试?”苏予安期待地看向他。
秦昀谨垂眸,凝视着眼前黑白分明的琴键,指尖微微蜷缩,竟感到一丝陌生的怯意,他已经太久没有触碰它们了,那些曾经融入血肉的本能,似乎已被岁月蒙上了尘埃。
钢琴琴凳买钢琴店老板送的,是长款的可以坐两个人,苏予安坐在他旁边,握住秦昀谨的手指,将他的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之前那次没有弹成,现在可以弹给我听听吗?”
“我很久没碰过了,可能会有点生疏。”秦昀谨解释道。
苏予安:“没关系呀,反正我又听不懂。”
就是秦昀谨弹的很烂,他也会夸他的。
秦昀谨指尖按下一个琴键,“哆——”钢琴发出低沉的声音,第一个音符干涩而生硬。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轻盈地跃动,优雅又温柔。
那些被他遗忘的又被他找回来了。
秦昀谨垂着头,银灰色的发丝微微晃动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像披了一层光。
房间里只有音符流动的声音,从磕磕绊绊到流畅悦耳。
苏予安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听着,琴声戛然而止。
他略显疑惑地睁开眼,“怎么了阿谨?”
秦昀谨低下头目光深邃地看向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弹错了。”
苏予安信以为真,安慰他:“弹错了?没事,我觉得弹的挺好的,继续弹。”
其实没有弹错,是苏予安坏他道心,他靠在他肩上,他眼睛就会不受控制地去看苏予安,心也乱了。
可苏予安让他接着弹,秦昀谨呼出一口气,继续弹。
一曲完毕,苏予安抬起头,“这个曲子叫什么?”
“《lighting moment》”
“听不懂,但曲挺好听的。”
秦昀谨失笑,“还要听吗?”
“要。”
秦昀谨给他弹了一首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苏予安一听前奏就直起了上半身。
这首曲子他耳熟的很,他小时候在他大姨家的弟弟的老婆的姐姐结婚的时候听到过。
等秦昀谨弹完,苏予安凑上前抱着秦昀谨的头问:“要和我结婚吗?”
秦昀谨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苏小羊,你总是抢我的词。”
苏予安嘚瑟道:“我先抢到的,那也是我有本事,所以,结婚吗?”
“结。”
秦昀谨毫不犹豫开口。
不过他们只能办婚礼,国内领不了证,但是他们可以去国外办。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旦生根,便迅速疯长。
他们想一出是一出,办婚礼哪有那么容易,尽给家长出难题,主要是时间上来不及,又要布置现场还得准备礼服,婚纱照也没拍,订婚都没订,也就求了个婚。
关键是苏予安的暑假快结束了,根本来不及,于是他们决定先把订婚订了。
两人觉得订婚的话可以简单点,就一家人吃个饭就行,霍曼芸不搭理他,一个劲的挑衣服买金子。
订婚的事他们俩被排除在外,一手交给家长包办。
苏予安和秦昀谨四目相对,苏予安冒出了个好点子,“我们先去领证吧。”
秦昀谨:“那我现在买票去d国。”
他们飞了一趟d国,又狼狈地飞回来了,因为他们没有申请预约,手续也不全。
d国同性情侣领证是需要先在网上申请的,他们也是头一回领证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然后申请预约又花费了好几天,订婚宴倒是安排好了。
霍曼芸原本想定制给他们俩定制几身衣服的,但时间来不及,就买了两身还凑合的。
其实是非常合适,苏予安穿上就像小王子一样,霍曼芸揉了揉他的脸蛋,“真可爱。”
苏予安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裁剪合体,袖口纹着细细的金边,胸口别着一枚紫色宝石暗色花纹的胸针。
秦昀谨是黑色西装,没有别胸针,戴的是条暗红色的领带,沉稳而俊郎。
用苏予安的话来说就是黑白双煞组合。
订婚宴按照他们的意思从简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着吃了个饭,有些工作忙的都请假回来了,c市订婚是要准备三金或五金的。
霍曼芸大手一挥,一大盒子里堆满了金子,苏予安拎起金耳环,“我也不戴这个啊。”
“可以去打两个。”秦宇豪道。
话音刚落秦昀谨出声反对:“不行。”
苏予安挑眉看向他,带着点探究的笑意,“你不喜欢我打耳洞吗?”
“会痛。”
“但我可以戴好看的饰品,会很帅。”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戴着黑色耳钉的样子,哇,超帅的好吧,简直酷毙了。
秦昀谨认真道:“耳朵会痛。”
苏予安:“那好吧,我还是不打了。”
阿谨不喜欢,再酷也没有意义了。
秦昀谨眼底泛起笑意,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羊乖,不戴也很帅。”
这场匆忙又温馨的订婚宴,就在家人的见证和满室的金光闪烁中落下了帷幕,而属于他们更漫长、更正式的旅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