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沉默了很久，烟雾在他眼前缭绕。
“你想和老黑做交易？”他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带着某种不敢置信，“小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飞握紧了拳头。
姐姐现在生死未卜，林国强又躲在老黑那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风险很大，但是我没有选择。”谢飞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龙涛给我一周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三天。”
阿豹弹了弹烟灰，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真的很像梅子，都是这么固执。”
“什么意思？”
“没什么。”阿豹摇摇头，“不过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老黑这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能给他什么？”
这个问题让谢飞愣住了。他确实什么都没有，既没钱也没势，连个像样的筹码都拿不出来。
但是等等——
“U盘。”谢飞眼睛一亮，“我可以帮他拿到那个U盘。”
阿豹差点把茶杯放翻了。“你疯了？那可是林国强的保命符，他会轻易交出来？”
“不是让他交出来。”谢飞摇摇头，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而是让我把他带走。老黑既然想要U盘，那林国强对他就没什么价值了。如果我能给老黑一个更好的条件...”
“什么条件？”
谢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阿豹哥，你对那个U盘里的内容了解吗？”
阿豹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那个U盘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值钱，那说明里面的信息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的。”谢飞分析道，“既然如此，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应该不止龙涛一个。”
阿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飞。
“龙涛能找到林国强，说明他有自己的渠道。但是如果老黑也想要那个U盘，那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在找。”谢飞继续说道，“这就是我的筹码。”
“什么筹码？”
“信息。”谢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可以告诉老黑，除了他之外，还有谁在找这个U盘，以及他们愿意出什么价格。”
阿豹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你这小子，脑子转得挺快。不过你怎么确定老黑会相信你？”
“因为我手上有龙涛的联系方式，还知道他的一些底细。”谢飞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对那个U盘本身没有任何兴趣，这让我看起来更像个中间人，而不是竞争对手。”
阿豹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谢飞。
“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旦进入了老黑的视线，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确定。”谢飞点点头，“不过我需要你帮我安排见面。”
阿豹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行，我试试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我明白。”
挂断电话后，谢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知道自己这么做风险很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谢飞在旅馆里等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傍晚，阿豹才再次打来电话。
“老黑同意见你了。”阿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不过他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必须一个人去，而且不能带任何通讯设备。”
谢飞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条件意味着一旦有什么意外，他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了。
“时间地点呢？”
“今天晚上九点，南山区的一个废弃工厂。我发地址给你。”
挂断电话，谢飞坐在床边发呆。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街上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他想起了姐姐，想起了她那天晚上惊恐的眼神。如果自己这次失败了，她会怎么样？
不能想这些了。谢飞摇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晚上八点，谢飞离开旅馆，按照阿豹给的地址打车前往南山区。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路上都在抱怨这个地方太偏僻，晚上没什么人敢去。
“小兄弟，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谢飞，“这一带都是废弃的工厂，晚上挺危险的。”
“确定。”谢飞点点头，“师傅你就送到路口就行了。”
车子在一片黑暗中停下来。谢飞付了钱下车，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谢飞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五分。
按照阿豹的指示，谢飞沿着一条土路往里走。路两边是荒废的厂房，黑洞洞的窗户就像一只只眼睛。
走了大概十分钟，他看到前面有微弱的灯光。那是一个三层楼的厂房，一楼的一扇门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谢飞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门。
还没等他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他。
“你就是谢飞？”
“是的。”
“跟我来。”
男人转身往里走，谢飞紧跟在后面。厂房内部很空旷，只有几盏日光灯亮着，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光影。
走到厂房中央，谢飞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这就是老黑。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身材不高但很结实，光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冷漠得像蛇一样。
“小朋友，听说你想和我做生意？”老黑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谢飞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是的，黑叔。”
“黑叔？”老黑笑了，但是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很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说吧，你想做什么生意？”
“关于林国强和那个U盘的生意。”谢飞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想要那个U盘，我可以帮你。”
老黑眯起了眼睛。“哦？你有什么本事能帮到我？”
“我有信息。”谢飞说道，“关于其他想要那个U盘的人的信息。”
“比如？”
“比如东莞的龙涛。”谢飞观察着老黑的表情，“他已经开出了五百万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