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客厅里只开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把沙发和地毯都晕染得格外柔和。
林阳刚把洗好的毛巾晾在阳台，转身就看见苏暖曦抱着枕头从卧室走出来，浅粉色的睡衣领口缀着细碎的蕾丝，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潮气，像只刚洗完澡的小猫。
“快来快来，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苏暖曦拉着他的手腕往卧室走，脚步轻快得带起一阵风，“我特意把床上的靠垫都摆好了，躺着看最舒服。”
林阳被她拽着坐在床沿，顺手帮她把垂在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急什么，广告还得播两分钟呢。”
话刚说完，就被苏暖曦推着往后靠在枕头上，她自己则蜷起腿靠在他怀里，胳膊环住他的腰，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就是急嘛，今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张哲老师和赵天翔老师也太有趣了，我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他们怎么了？”林阳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立刻跳出江南卫视的台标，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
“就他们俩聊到最后，居然还自爆了啊！”苏暖曦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两颗星星，“说当初接《歌手》，根本不是因为节目组给的待遇好，就是听说莫霞姐来了，俩人都想跟她同台，还说要‘再争一次’，结果最后被莫霞姐笑着怼了句‘多大岁数了还争风吃醋’，当时张老师的脸都红了。”
林阳听着也忍不住笑出声，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捏了一下：“没想到这俩前辈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要是被他们的粉丝知道，说不准明天就能上热搜。”
“可不是嘛！”苏暖曦往他怀里缩了缩，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我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只能低头扒饭，李莫霞姐还偷偷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别拆穿他们。”
“不过说真的，他们对莫霞姐的这份在意，倒还挺让人羡慕的，这么多年了还能保持这份心意。”
电视里的广告刚好结束，《奔跑吧·延城》的片头音乐响起，苏暖曦立刻把注意力转回到屏幕上，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角落的期数标识：“你看你看，都第六期了，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我还记得录第一期的时候，在杭城，大家还不熟悉。”
林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落在屏幕上：“还有四期这一季就结束了，真快啊！”
两人正说着，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黄河岸边——
浑浊的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岸边搭着临时的舞台，黑色的交响乐团礼服整齐排列，合唱团的成员们穿着白色衬衫，胸前别着红色的徽章，看起来格外精神。
苏暖曦看到镜头扫过自己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呀”了一声，往林阳怀里又缩了缩。
“开始了开始了！”她指着屏幕，声音里带着点小兴奋，“就是这场合唱，当时录的时候风特别大，我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林阳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胳膊，目光落在屏幕上。
随着指挥家抬起手，交响乐团的弦乐率先响起，低沉的大提琴声像是黄河的水流，缓缓漫过整个河岸。
紧接着，合唱团的声音整齐地涌出来，苏暖曦的声音混在其中，清亮又坚定，和其他成员的声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当“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的歌词响起时，镜头扫过嘉宾们的脸——
曹正微微皱着眉，眼神格外认真；
徐星星攥着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徐伦的眼角甚至泛着红，每一个字都唱得格外用力。
苏暖曦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鼻尖突然有点发酸，下意识地往林阳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当时唱到这里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风特别大，吹得耳朵都疼，但是听到大家一起唱歌的声音，就觉得特别有力量，好像真的能感受到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林阳低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声音放得很柔：“我当时在台下看着，也觉得特别震撼。这首歌我已经联系了周台长，他说会把完整版的音频和视频赠给军队，让战士们也能听到。”
“真的吗？”苏暖曦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光，却笑得格外灿烂，
“老公，你太棒了！这首歌本来就该有这样的意义，能让更多人感受到这种力量，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林阳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没说话，只是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屏幕上。
弹幕已经刷得密密麻麻，几乎把整个屏幕都盖住了——
“这合唱也太有气势了吧！鸡皮疙瘩掉一地！”
“苏暖曦的声音好清亮，混在合唱团里也特别突出！”
“‘黄河在咆哮’这句太戳人了，听得我热血沸腾！”
“求完整版！我要循环一百遍！”
苏暖曦看着弹幕，忍不住笑出声：“你看，大家都跟我一样的感受，你写的歌永远都能戳中人心最软的地方。”
林阳只是笑了笑，伸手把她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切换到下一个环节，嘉宾们站在黄河岸边，看着地上堆放的纸盒子和胶带，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曹正拿起一个纸盒子，轻轻捏了捏，皱着眉看向导演张贤：“张导，你没开玩笑吧？就用这些东西做小船，还要横渡黄河？这根本不可能啊！”
“就是啊张导，”徐星星也凑过来，拿起一卷胶带晃了晃，“这纸盒子一沾水就软了，别说横渡黄河了，刚放进水里就得散架吧？”
张贤站在岸边，手里拿着扩音喇叭，笑着说：“没开玩笑，就是用这些材料。以前的战士们能在更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任务，你们也一定可以，拼搏才是胜利嘛。”
苏暖曦看着屏幕里嘉宾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当时我们拿到材料的时候，都觉得张导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徐伦还偷偷跟我说，要不干脆弃权算了。结果没想到，最后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林阳挑了挑眉，故意逗她：“那你们当时是怎么想到办法的？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你连折纸船都不会。”
“谁说的！”苏暖曦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虽然不会折纸船，但是我会出主意啊！我跟曹正老师一组，我负责把纸盒子粘在一起，他负责加固底部，我们还在船底贴了三层胶带，就是为了防止漏水。”
“不过徐伦和王辰老师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的船刚划到一半就开始漏水，最后只能游回来，徐伦的裤子都湿透了，还被大家笑了好久。”
屏幕上的嘉宾们已经开始动手制作小船，曹正和苏暖曦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纸盒子拼成船的形状，徐星星则拿着胶带，一圈圈地往盒子缝隙上缠；
徐伦和王辰手忙脚乱地拼着盒子，结果不小心把一个盒子碰倒了，气得王辰直跺脚；
孙强和陈深则显得格外冷静，一边拼盒子一边讨论，还在船舷两侧加了两个小“翅膀”，说是能增加稳定性。
弹幕又开始热闹起来——
“哈哈哈哈徐伦也太惨了吧！盒子都拿不稳！”
“曹正老师也太认真了，居然还在量尺寸！”
“孙强和陈深这是有备而来啊，居然还知道加‘翅膀’！”
“我赌五毛，徐伦和王辰肯定会失败！”
没过多久，三艘纸船就陆续完成了。曹正、苏暖曦和徐星星的船看起来最结实，底部贴满了胶带，船舷还加了两层纸盒子；
孙强和陈深的船虽然小，但是造型很精致，两侧的“翅膀”看起来很显眼；
徐伦和王辰的船则显得有些粗糙，船底的胶带贴得歪歪扭扭，甚至还留了几个小缝隙。
当嘉宾们陆续坐上纸船，开始横渡黄河的时候，弹幕几乎要把屏幕淹没了——
“我的天！真的要划过去了吗？”
“曹正老师加油！苏暖曦小心点！”
“徐伦的船好像在漏水！快划啊！”
“这策划也太敢了吧！居然真的让他们用纸船横渡黄河！”
苏暖曦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紧紧抓着船舷，脸上带着紧张又兴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当时我特别害怕，总觉得船会突然散架，曹正老师还一直安慰我，说肯定没问题。”
“结果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划到对岸了，上岸的时候我腿都软了，还差点摔了一跤。”
林阳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我当时在岸边看着，也替你们捏了把汗。不过你们确实没让我失望，尤其是你，明明吓得手都在抖，还一直在给曹正和徐星星加油。”
“谁说我手抖了！”苏暖曦不服气地捶了他一下，却不小心用了点力，自己反而被反弹得往后靠了靠。
林阳顺势把她搂紧，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笑了：“好好好，没手抖，是我看错了。”
屏幕上，曹正、苏暖曦和徐星星已经成功上岸，孙强和陈深也紧随其后，只有徐伦和王辰的船在离岸边还有几米的时候开始大量漏水，最后两人只能弃船游上岸，浑身湿透的样子引得其他嘉宾哈哈大笑。
弹幕里也满是调侃——
“徐伦：我尽力了！”
“虽然失败了，但是勇气可嘉！”
“这一期也太精彩了，必须二刷！”
就在这时，苏暖曦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忍不住惊呼：“哇！上热搜了！‘黄河大合唱’是第一，‘奔跑吧横渡黄河’是第二！老公，你也太厉害了吧！”
林阳凑过去看了一眼，热搜词条后面还跟着“爆”字，下面的评论已经有几万条了。
他笑着揉了揉苏暖曦的头发：“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要是没有嘉宾们的配合，没有节目组的辛苦付出，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苏暖曦放下手机，转过身趴在他身上，双手撑着他的胸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可是你是策划啊，要是没有你的想法，大家也不会有这么精彩的表现。”
“老公，我真的觉得你好厉害，不管是写歌，还是策划节目，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林阳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放得很低：“那你喜欢吗？”
苏暖曦的脸颊瞬间红了，却还是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喜欢。”
话音刚落，她就俯身吻了上去，柔软的嘴唇轻轻蹭过他的唇角，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林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苏暖曦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别闹，明天还要直播，要是嗓子坏了，冯导该找我麻烦了。”
苏暖曦却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坐在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颊泛红却眼神坚定：“我不管，就一次，一次肯定不会坏的。你昨天还说今天会陪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林阳看着她耍赖的样子，无奈又好笑。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就一次，不过要是明天嗓子不舒服，可别找我哭。”
苏暖曦立刻笑了，像只得逞的小猫，再次俯身吻了上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奔跑吧》的片尾，欢快的音乐和房间里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柔又缱绻的画面。
林阳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心里突然觉得格外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