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签仪式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巨大的光幕定格，显示出第一轮的对战名单。无数名字后面跟着对应的擂台编号与对手信息，引起阵阵骚动。有人欢呼，有人哀叹，有人面无表情，暗自计算对手的实力。
苏世奇的名字后面，赫然跟着三个醒目的金色大字——轮空签。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还有几分“这走了什么狗屎运”的鄙夷。
“轮空？他居然抽到了轮空签？”
“铸体境……哦不，听说他昨天突破了，现在是觉醒一阶，但这也太走运了吧！”
“哼，运气好而已，下一轮可就没这种好事了。”
“说不定是学院系统出错了？”
议论声低低地响起，如同蚊蚋嗡鸣。
苏世奇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欠揍的、仿佛很无奈的笑容。他摊了摊手，对着旁边几个眼神复杂的同学说道：“唉，我也想凭实力打一场，可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真是……烦恼啊。”
【来自赵明的怨念+33！】
【来自钱小飞的怨念+41！】
【来自孙磊的怨念+29！】……
一连串细微的怨念点数入账提示，虽然单笔数额不大，但胜在数量可观，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江河。苏世奇心里美滋滋，表面却是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锁定了脸色铁青的林啸。林啸的对手是一个觉醒二阶的学员，实力不算强，他晋级毫无悬念。但此刻，林啸显然更在意苏世奇的“好运”。
“狗屎运！”林啸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眼神阴鸷。他身周的电弧又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显然苏世奇这“躺赢”的姿态，比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更让他憋闷。
【来自林啸的怨念+233！】
苏世奇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很好，稳定提供怨念的“优质客户”。
他没有再主动去刺激林啸，过犹不及。眼下，他有了一个更重要的目标——试验那个新解锁预览的功能，“怨念标记”。
按照系统说明，标记后，可以从目标身上持续获得额外10%的怨念收益。这简直就是可持续发展道路上的明灯！
“系统，对林啸使用‘怨念标记’。”他在心中默念。
【指令收到。检测到宿主总消耗怨念点数未达，境界未达觉醒五阶，无法解锁‘怨念标记’功能。】
苏世奇：“……”
好吧，空欢喜一场。看来这系统门槛还不低。
他撇撇嘴，目光开始在其他学员身上逡巡。不能标记，不代表不能提前物色“潜力股”。那些看起来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那些一脸“老子天下第一”表情的，那些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所谓“天骄”，都被他暗暗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这些都是未来的“怨念大户”啊！
……
实战考核正式开始的钟声敲响，整个预备会场瞬间沸腾起来。学员们按照光幕指示，涌向各自分配的擂台。
苏世奇因为轮空，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在各个擂台之间晃荡，美其名曰“观摩学习，积累经验”。
实际上，他的眼睛像是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断分析着场上的对手，内心吐槽的弹幕几乎就没停过。
三号擂台，一个火系觉醒的学员，开场就凝聚了一个脸盆大的火球，气势汹汹。
“嚯，这火球搓得，跟街头杂耍似的，除了亮度高点，温度够不够煎蛋啊？蓄力时间还这么长，对手要是速度快点的，早绕后给他屁股一脚了。”
七号擂台，两个土系学员在对轰，砰砰砰打得尘土飞扬。
“好家伙，这哪是实战考核，这是比谁更能吃土吧？战术呢？技巧呢？就知道硬碰硬，跟俩石头人对撞有啥区别？看得我快得尘肺病了。”
十一号擂台，一个风系学员身形飘忽，不断用风刃骚扰对手，显得游刃有余。
“嗯，这个还有点意思，知道利用速度优势……不过那风刃切割的角度也太耿直了，生怕别人躲不开是吧？而且一直飘在外面刮痧，蓝条够用吗？一看就没计算过星能消耗，持久战必跪。”
他的吐槽精准而毒舌，得益于《精准吐槽Lv.1》的被动效果，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战双方，尤其是那些表现张扬、自认为很帅的学员招式中的华而不实或者明显缺陷。
虽然这些吐槽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丝毫不影响他收割怨念的效率。因为，他偶尔会“不小心”把吐槽低声说出来，或者对着旁边同样观战的人，用一种“虚心求教”的语气，指出场上选手的“小问题”。
“学长，你看那个用冰锥的，凝聚速度是不是慢了点？我感觉我上去都能躲开。”
【来自场上学员A的怨念+15！】
【来自围观学员b的怨念+8！】
“学姐，那个耍刀的同学，架势挺唬人，但下盘好像有点虚啊，是不是平时只练上半身了？”
【来自场上学员c的怨念+22！】
【来自围观学员d的怨念+11！】
他就这样闲庭信步般游走在各个擂台边缘，如同一个行走的“怨念散发装置”，所过之处，总能引起一些小范围的侧目和暗自咬牙。怨念点数以一种稳定而持续的速度，缓缓增长着。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摸鱼。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那些实力明显高出一般学员一截的“种子选手”身上。
比如那个拥有“暗影”亲和，身形如同鬼魅，每次出现都能在对手身上留下一道浅痕的冷漠少女。
比如那个力大无穷，一拳就能将同阶对手震下擂台的壮硕少年。
再比如，那个站在远处高台VIp观战席上，被几位学院高层陪同着，据说来自某个强大圣族，拥有“星辰”亲和的绝世天骄——璃月。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便仿佛有星辉流淌，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如同俯瞰尘世的神女。
“圣族天骄……星辰亲和……”苏世奇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遥远的身影，内心啧啧称奇，“这逼格，这气场，确实不是林啸那种自带电火花能比的。要是能把她气炸毛……那怨念点数，怕不是能直接让我冲到元海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虽然知道现在去招惹对方纯属作死，但不妨碍他在心里先预演一下。
“嗯，到时候该从哪个角度切入呢？说她面瘫？说她衣服品味差？还是直接攻击圣族遗传基因有问题？”他摸着下巴，思维已经发散到了遥远的未来。
第一天的考核很快落下帷幕。除了少数几场势均力敌的苦战，大部分比赛都很快分出了胜负。林啸毫无悬念地晋级，甚至没费什么力气。其他几个被苏世奇关注的种子选手，也纷纷轻松过关。
苏世奇的“轮空”，让他成为了第一天少数几个没有出手却成功晋级的学员之一，自然也引来了更多的关注和非议。
傍晚，苏世奇盘膝坐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系统面板。
【宿主：苏世奇】
【境界：觉醒境第一阶（15%）】
【怨念点数：3187】
一天下来，靠着“观摩学习”和拉仇恨，又攒了一千多点怨念。境界也因为突破后自然吸收星能以及少量怨念点数的灌注，提升到了15%。
“不错不错，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再次升级了。”苏世奇满意地点点头。
他尝试着再次对林啸使用“怨念标记”，依旧提示条件不足。
“看来，得加快收割效率，或者尽快提升境界了。”他沉吟着，“明天的对手……希望能来个‘优质’点的。”
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那依旧烂大街的《基础锻体诀》，虽然效率低下，但聊胜于无。更多的精力，则放在了熟悉觉醒境的力量，以及……构思更多“精准有效”的吐槽语录上。
夜色渐深，深蓝学院并未因为考核首日结束而彻底安静。有人挑灯夜战，临阵磨枪；有人养精蓄锐，准备明日恶战；也有人，像苏世奇一样，在规划着一条画风截然不同的变强之路。
对于苏世奇而言，实战考核，不仅仅是晋级的阶梯，更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潜力的……怨念矿场。
而他才刚刚开始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