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漓的声音虚弱中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陆源从领悟剑道真意的玄妙状态中抽离，目光落在榻上。
只见“齐素素”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赤漓每次出现时，赤红的双眸，此刻却是有些黯淡无光。
赤漓之前强行压榨妖魂本源对抗公孙南，又被陆源的赤霄剑丸吸走了一半妖魂本源，确实够呛。
“妖女，滚出来！”陆源声音冷漠，没有丝毫怜悯。
这红裙女妖先前与公孙南拼命，他绝不信是为素素，不过是为她自身残魂挣扎罢了。
“凶什么凶！”赤漓操纵着齐素素的身体，毫不示弱地回瞪，挑衅般地扬了扬下巴，“瞪什么瞪？想动手？”
她非但不惧陆源杀意，反而欺身上前一步，几乎贴到他面前，仰着脸，笑道：“来啊！有本事就打死我！一掌下去，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正好给我陪葬！”
陆源冷哼一声。
他确实有些投鼠忌器。
但这不意味着他拿这妖女毫无办法！
心念电转，陆源周身气血轰然爆发！
气血之力化作无形烈焰，瞬间将齐素素的身体笼罩！
“啊——！”一声惨叫瞬间从齐素素口中传来，“陆源！你这该死的混蛋！”
这至阳至刚的气血烈焰，对妖魔天生就有极大的克制。
赤漓只觉神魂如坠熔炉，每一寸神魂都在被炽烈的“真火”焚烧，虽然并不会真正的受到损失，但是却痛苦不已。
哼！小小妖魂，还治不了你？
陆源眼神冰冷。
然而，“齐素素”面上那极度痛苦的神情，却让陆源心中一凛。
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真的看到素素在烈焰中煎熬，心如刀绞。
突然。
“郎君……”一声柔婉凄楚的呼唤响起，带着齐素素独有的软糯。
只见她眼尾迅速泛起薄红，轻咬下唇，泪珠悬而未落，“奴家……是做错了什么吗？郎君要这般……惩罚奴家……奴家好痛，好难受……”
神态哀婉，梨花带雨，与素素平日受委屈时一般无二。
娘子？！真的是你？那妖女莫非痛晕过去了？
陆源心头剧震，气血烈焰下意识地一收，急切地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娘子！误会了！我……”
不对！
就在靠近的刹那，陆源的目光捕捉到她低垂眼睑下，那一闪而逝、几乎难以察觉的妖异红光！
“妖女！”陆源惊怒交加，厉声断喝，“竟敢化作我娘子模样骗我！”
“哈哈哈……” 方才还楚楚可怜的面容瞬间褪去。
化作赤漓独有的、带着三分邪气七分戏谑的妖媚笑容，眼波流转间尽是戏谑，“如何？本宫学得可还入木三分？好玩极了！”
“你！”陆源气结，怒火几乎冲破顶门。
“你什么你？”赤漓操控着齐素素的身体，语气轻佻又得意，“我什么我？”
赤漓正要说话，突然齐素素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一阵眩晕，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去。
“妖女，你又耍什么花样？”陆源吃不准这红裙女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好在齐素素的身体踉跄了一阵，顺势坐倒在地。
良久，齐素素再次抬起头来。
眸光楚楚，看到陆源之后，闪过一丝欢喜。
“郎君！”齐素素欢快的起身，就要朝着陆源怀中扑来。
结果被陆源一只手挡住。
“郎君？你怎么了？”齐素素愣了愣。
“妖女？你到底想干嘛！”陆源冷声喝道。
“郎君，素素做错什么事情了吗？”齐素素有些不知所措，面色紧张的看着陆源。
陆源被这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一看，心里一抽，随即又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这肯定又是妖女假扮的！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宫羽梨却出声道：“那妖女乐极生悲，神魂波动过于剧烈，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嗯？
陆源闻言，又认真的看了看，随后捧起齐素素的脸庞，细细的看了看，半信半疑道：“娘子？”
齐素素乖巧的点了点头。
是了，这妖女最多只能学个皮毛。
齐素素的温柔软糯，不是她真的学的来的。
“娘子，你......没事吧？”陆源不顾宫羽梨在场，直接将齐素素一把拥入怀中。
这两天，齐素素一直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发生么了什么事情。
“我？”齐素素闻言，愣了愣，“我没有什么事呀。郎君，你怎么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宫羽梨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说道：“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你斩杀那几名先天武师的事情，秦老已经亲自出面去处理此事了。”
她顿了顿，“如今斩妖司内，绝对安全，你大可放心。”
陆源闻言，也不多言，点了点头。
宫羽梨见陆源对她如此沉默寡言，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随即消失不见。
她轻轻哼了一声，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忍不住停下脚步，淡淡道：“多谢相救。”
一语双关。
陆源也是心思玲珑，瞬间明白了宫羽梨的意思。
她不只是感谢陆源这次出手帮她修复了剑丸的损伤，还是感谢之前在荒野中，陆源救了她的事情。
......
随着宫羽梨的离去，此刻这甲字七号院内，就只剩下陆源和齐素素两人。
“来，这边坐。”陆源拉着齐素素到床边坐下。
他凝视着齐素素看了一会，直看的齐素素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道：“郎君，我脸上有花吗？”
陆源摇了摇头。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
“哦，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想明白了吗？”齐素素好奇的问道。
陆源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这倒是把齐素素搞懵了。
不过陆源心里却是真的想明白了。
他刚刚一直回顾自己用武道经验点兑换剑灵给宫羽梨和秦铭修复剑丸的事情。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闯入他的脑海！
既然武道经验点可兑换“剑灵”给他人，那功法呢？
功法是不是也可以用武道经验点来兑换？
如果可以，那......简直不要太好！
不过这样猜测也没用，还不如直接试一试！
陆源心中默念：“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