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配发至运输护卫队及侦察单位(解释为战利品、侨胞捐助、秘密渠道购入)。】
“情报先行: 李慕华,加强对日军特高课及可能‘竹’机关通讯的侦听,重点捕捉与破坏、袭击、运输队相关的内容。同时,通知我们在敌占区的地下交通站,密切注意可疑人员动向。”
“内部清查: 对后勤系统相关人员进行一次秘密背景再核查,特别是新近加入、接触核心运输路线的人员。”
“三、‘捕枭’行动与内部安保,由徐锐总负责,杨工技术支援。 炭窑区域监控点,增派人手,配备新兑换的望远镜和通讯设备。指挥部内部及周边,实行双岗双哨,暗语一日三变。 对接触机密人员,进行不定期抽查。同时,放出风声,称抓获一名日军重要特务,正在突击审讯,看能否引蛇出洞。”
“四、全局统筹与应急指挥,由我负责。 各方向情况,及时汇总。遇有突发,按预案处置,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同志们,”宋希濂目光扫过众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但同样凶险的战斗。咱们要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在国际友人的注视中,把家里的鬼抓出来,把外面的狼挡住,还要把该演的戏演好!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细节决定成败!执行命令!”
“是!”
上午八时,在周明远、老韩、陈嘉佑及一众“陪同”人员的陪同下,国际观察团开始了第二天的行程。
被服厂里,女工们忙碌而有序。史沫特莱仔细询问了布料来源、工人待遇,甚至摸了摸棉衣的厚度,点头表示赞许。斯诺则对墙上“一切为了前线”的标语和工人们的劳动热情更感兴趣,不断拍照。米勒博士检查了仓库的卫生条件和防火措施,提出了一些专业建议。张铭跟在米勒身后,记录着,但眼神不时飘向厂区外围的岗哨和远处的山路。赵平翻译准确,但显得过于谨慎,话语不多。司机老陈则在检查车辆,一切如常。
民兵训练场上,杀声震天。青壮年男女在教官带领下练习刺杀、投弹、匍匐前进。虽然装备简陋,但精神饱满。斯诺和史沫特莱看得频频点头,不断提问。张铭则对训练用的“武器”(大多是木枪、石头)和人数似乎更感兴趣,私下问陪同人员:“他们……有真正的枪吗?多不多?” 被陪同人员以“军事机密”婉拒。
走访村庄时,看到虽然清苦但秩序井然、孩童读书、老人得到照顾的场景,米勒博士严肃的脸上露出些许缓和。史沫特莱与一位大娘用生硬的中文交谈,了解减租减息和民主选举村干的情况。张铭则试图与村里的老人攀谈,打听“队伍”的规模和来历,被老韩巧妙岔开话题。
整个过程中,徐锐安排的“暗哨”紧紧盯着张铭、赵平、老陈三人。女卫生员小刘“偶然”与张铭聊起红十字会药品管理,张铭对答如流,但小刘注意到,他左手虎口有老茧,不像是常年握笔或从事文职工作该有的。赵平在休息时,与一位“偶然”路过的、会说日语的干事(敌工部安排)闲聊,谈到日本风物时,赵平言语中偶尔会带出一些过于地道甚至偏僻的日语词汇,不似一般留学生。司机老陈则始终待在车旁,擦拭车辆,但陪同人员发现,他车座下藏有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类似高能量压缩饼干的东西,并非配发物资。
参观接近尾声时,按照计划,一名“参谋”匆匆找到周明远,低声但确保周围人能隐约听到:“政委,宋总指挥和几位首长决定,明天上午去前沿xx高地视察,请您安排一下警卫……” 周明远“会意”地点点头。
张铭似乎无意中瞥了一眼,继续记录。赵平翻译时,手指微微顿了一下。老陈则低头继续擦车,毫无反应。
几乎在观察团参观的同时,由金华返回、押运着戴笠“赠送”物资(经检查确认被动过手脚的电台已妥善封存,其他物资可用)和侨胞新到一批药品的车队,正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进。负责护卫的是运输营的一个加强连,配备了新兑换的m3冲锋枪和布伦机枪,连长是经验丰富的王铁柱。
车队行至一处名为“鹰回岭”的险要路段时,前方侦察兵发出了预警信号——路中央有倒伏的树木和散落的石块,像是塌方。
“有情况!一排警戒,二排下车侦察,三排保护车队,机枪组占领制高点!” 王铁柱果断下令。
二排战士刚靠近障碍物,两侧山崖上突然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泼下!同时,几枚手榴弹从崖上扔下!
“敌袭!隐蔽!开火!” 王铁柱大吼,操起一挺布伦机枪就向左侧山崖扫射。
袭击者约有三十余人,穿着杂乱的百姓衣服,但战术动作娴熟,火力凶猛,用的是日制三八式步枪和歪把子轻机枪,还有掷弹筒!果然是“竹”机关的行动队!
护卫队猝不及防,瞬间有数人伤亡。但战士们训练有素,迅速依托车辆和岩石还击。新配备的m3冲锋枪在近战中发挥了巨大威力,密集的火力压制了部分敌人。埋伏在侧翼的护卫队机枪组也猛烈开火。
“扔烟雾弹!一排向左,三排向右,包抄上去!二排原地掩护!” 王铁柱临危不乱。
烟雾升起,干扰了敌人视线。一排、三排战士在火力掩护下,从两侧向山崖发起冲锋。袭击者没料到护卫队火力如此凶猛且反应迅速,更没想到对方竟敢反冲锋,阵脚有些乱。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更隐蔽的小路上,真正的物资运输队(少量精锐押运)正悄然通过。王铁柱这支队伍,本身就是“诱饵”的一部分。
山崖上的战斗异常激烈。“竹”机关行动队悍不畏死,但护卫队人数、火力、士气均占优。王铁柱亲自带队,冲上一处崖顶,用冲锋枪撂倒了两名敌人。一名日军行动队员见状,拉响手榴弹欲同归于尽,被旁边战士一脚踢开,在远处爆炸。
二十分钟后,枪声渐渐停息。袭击者丢下十几具尸体和伤员,仓惶逃入山林。护卫队伤亡七人,击毙击伤敌约二十人,缴获步枪、机枪、手枪若干,以及一些特制爆破装置和地图。地图上标注了联军几条主要补给路线和预设伏击点。
“妈的,果然是‘竹’机关!想断老子粮道!” 王铁柱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把鬼子的破烂都带回去!给指挥部发电,遭遇‘竹’机关伏击,已被击退,缴获地图等重要物品!”
伏击战报和缴获的地图很快送到指挥部。同时,徐锐也汇总了对观察团一天的监控报告。
宋希濂、周明远、徐锐、李慕华、吴明等人再次碰头。
“‘竹’机关动手了,但没占到便宜,还丢了地图,暴露了部分意图。”宋希濂看着地图,“看来,他们对我们几条主要补给线摸得挺清楚。王铁柱打得好!传令嘉奖!通知各运输单位,提高警惕,路线要常变,护卫要加强。”
“观察团这边,”徐锐汇报,“张铭虎口有枪茧,对军事信息敏感;赵平日语过于地道,听到‘首长视察’消息时手指有异动;老陈车座下藏有不明来源高能食品。这三个人,嫌疑上升。但尚无确凿间谍行为证据。米勒、斯诺、史沫特莱三人,表现相对正常,更多的是关注人道和宏观情况。”
李慕华补充:“监听方面,未发现观察团驻地有异常无线电信号。但炭窑方向的传感器,在中午时分曾有微弱震动触发,但未发现人员,可能是野兽。‘幽灵’信号依旧静默。”
周明远沉吟:“张铭三人嫌疑大,但动他们,牵扯广,尤其是张铭顶着红十字会名头。我看,可以这样:以‘感谢红十字会援助,商议进一步合作’为由,请米勒博士和张铭单独谈话。谈话中,可‘不经意’透露,我们在反间谍方面取得重大突破,抓获了日特重要人员,正在深挖其网络,并已掌握部分混入我区的敌特线索。观察其反应。同时,加强对赵平和老陈的监控,特别是今晚。”
吴明道:“‘竹’机关这次失败,必不甘心。可能会在其他路线,或针对侨胞运输队再次下手。我们可故意泄露一条假的、但看似重要的运输路线和时间,设下埋伏,争取再歼其一部。”
宋希濂点头:“可以。但假情报要做真,包括‘偶然’让观察团中某位嫌疑人‘听到’。一石二鸟。另外,通知前沿各部,明日‘首长视察’取消,改为各部队主官自行巡查。我们要看看,谁会因此坐不住。”
就在这时,机要员送来南方局的第二份密电,内容简短却惊人:“‘竹’机关此次行动负责人,化名‘樵夫’,擅长爆破与伪装,可能已潜入你区。其特征:左耳后有一小块红色胎记。此人极度危险,务必铲除。”
“左耳后红色胎记……” 徐锐目光一凝,“老陈!今天观察时,他擦汗时我隐约看到,他左耳后似乎有块红印!”
指挥部内气氛瞬间凝固。难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就是“竹”机关的行动负责人“樵夫”?他混入观察团,目标难道不仅仅是侦察或破坏后勤,而是有更致命的图谋?
“立即控制老陈!”宋希濂当机立断,“但不要惊动观察团其他人。以‘车辆故障,需紧急检修’为由,将他带离住所,单独关押,仔细搜查其全身和车辆!检查那包压缩饼干!注意,他很可能有武器,极度危险!行动要快、要隐蔽!”
徐锐领命而去。众人心头笼罩上一层更重的阴影。如果老陈真是“樵夫”,那说明日军对观察团的渗透之深、图谋之大,远超预期。而观察团中,是否还藏着其他“钉子”?
傍晚时分,老陈被“客气”地请去“检修车辆”。在他略显疑惑但未激烈反抗地被带走后,徐锐带人对其进行了彻底搜查。结果令人震惊:在其鞋跟夹层中,发现微型照相机和密写药水;在那包压缩饼干中,查出高强度塑性炸药和雷管;在其腰带扣内,藏有毒针。其左耳后,果然有一块不明显的红色胎记。
经连夜秘密审讯(使用了些特殊手段),老陈(真名小林正男)的心理防线在确凿证据和突然被捕的冲击下崩溃,初步交代:他确是“竹”机关高级特工“樵夫”,奉命混入红十字会车队司机岗位,潜入根据地。任务有三:一、绘制重要军事目标地图;二、在适当时机,对联军指挥部、仓库、或重要人物实施爆破;三、必要时,对观察团中“不可靠”或“碍事”的国际人士进行灭口,并嫁祸联军。他承认,那包“压缩饼干”炸弹,是准备在“合适时机”使用的。但他拒不交代在观察团内是否有同伙,也否认与“夜枭”有直接联系。
几乎同时,对张铭和赵平的监控也有突破。在得知“老陈被带去修车久未归”后,张铭显得有些焦躁,以“整理材料”为由独自回房,在窗边站立良久。赵平则在晚饭后,以“散步”为名,试图接近指挥部外围警戒区,被“礼貌”劝回。两人房间内虽未发现电台,但找到了用密写药水书写的、关于联军兵力部署、防御工事观察要点等情报的草稿。
证据确凿,张铭、赵平、老陈均为日谍!而且老陈是带着刺杀和破坏任务的危险分子!
“好险!”周明远倒吸一口凉气,“若非南方局情报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宋希濂面色冷峻:“立即将张、赵二人秘密控制,与老陈分开关押,严加审讯!同时,以‘突发疾病,需隔离治疗’为由,告知米勒博士等人。注意,绝不能伤害米勒、斯诺、史沫特莱三人,并且要让他们‘相信’这个理由。审讯要快,要挖出他们的联络方式、上线、以及是否还有同伙!”
“那明日的行程……” 老韩问。
“照常!”宋希濂果断道,“而且,要让三位国际友人‘满意’。我们要让他们看到,即使有敌人潜入破坏,我们依然秩序井然,抗战决心坚定不移!这也是对鬼子阴谋的有力回击!”
张铭、赵平在被控制后,起初百般抵赖,但在证据和老陈部分口供面前,最终交代。他们属于日军特高课下属的“杉”机关,任务主要是侦察、搜集情报,配合“樵夫”行动。他们与“夜枭”无横向联系,只知道有此代号,但不知其具体身份和任务。他们的上线是单线联系,近期指令是通过死信箱(某处树洞)传递。他们已将近日观察所见写成密报,藏于预定地点,尚未送出。
徐锐立即带人起获了密报,内容详尽,包括观察团所见所闻,以及他们对联军兵力、士气、装备的推测,甚至绘有粗略的防御部署草图。幸好,核心机密未曾泄露。
消息传回指挥部,众人稍松一口气,但随即又提起。三个日谍落网,但“夜枭”仍无踪影,且与“杉”机关并非一路,说明日军至少有两套独立的情报\/行动系统在针对联军。危险仍未解除。
而且,在审讯中,张铭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细节:他在上海接受训练时,曾听说特高课有一个高度保密的“樱花”后续计划,代号“落樱”,具体内容不详,但据说与“策反、制造混乱、引发内讧”有关,执行者身份极其隐秘,可能早已潜伏在目标内部高层。
“落樱”? 宋希濂、周明远等人心中猛地一沉。这会不会就是“夜枭”的真正任务?或者,是另一个更隐蔽的阴谋?“夜枭”到底是谁?他(她)的目标,仅仅是刺杀指挥部高层,还是……有更可怕的企图?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但指挥部内,灯火通明。宋希濂站在地图前,目光深沉。外部的“竹”机关折了一只手,内部的“杉”机关被挖出,但最阴险的“夜枭”和那神秘的“落樱”计划,仍如毒蛇般潜伏在暗处。而观察团还在,外面的日军还在虎视眈眈,后勤线依然脆弱……
“报告!”机要员再次匆匆而入,递上一份刚刚截获、尚未完全破译的密电,信号源微弱,但编码方式极其复杂,与以往任何已知的日军或军统密码都不同。电文中反复出现一个词,经过初步分析,可能是——“启明星”。
“启明星”? 又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代号!它代表什么?是“夜枭”的另一个代号?是“落樱”计划的一部分?还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威胁?
宋希濂盯着那三个字,眉头紧锁。这场暗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而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