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背景，摇曳的烛火，披着的兜帽。虽然看不清完整的脸，但是卡尔已经完全符合了元对死神的幻想。
卡尔说完之后，指挥中心彻底陷入一片死寂。元也没想到，随口一说，还真把卡尔给诈出来了。
“嘶！”元的脸色波澜不惊，可是心中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嘚嘚嘚！”布锐斯身后的护卫不停的哆嗦，搞得元有点心烦。
“安静！”元毫不留情的朝着身后训斥了一句，卡尔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饕餮？呵呵，饕餮啊！”只是语调的轻轻变化，就给布锐斯三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吾神卡尔！”布锐斯得嗓子变得沙哑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至高的神，一个引领了饕餮文明上万年的神。
“哦？我还是你们的神吗？”听着布锐斯的呼喊，卡尔的眼中闪过一缕幽光。
“当然，您一直都是饕餮至高无上的神明，吾神卡尔冕下。”
语气如此的坚定不移，布锐斯的话好像让卡尔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
“那你们在这是做什么呢？”
“我、我，我们是！”布锐斯磕磕巴巴，不知道该和卡尔说些什么。
“啧啧，到底是威名远播得神，就是这么有压迫感。布锐斯，忘了我说过什么吗？你们在神的面前没有秘密。有追求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己都不敢承认。”
“呵呵，你说得对。”卡尔非常欣赏元的表现，“你是一个称职的学者，也许也会是一名优秀的神。”
“我们太想进步了！”布锐斯口中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的虽然依旧是恐惧，但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战战兢兢的死，不如轰轰烈烈的面对死亡。
“2700年，您带领我们走完了原始文明到宇航级文明所有的路。我们敬仰您、侍奉您，为您制造死亡，这样的生活我们已经持续了上万年。
我们也想进步，我们也想领略造神文明的风景，所以有了今天。”
在身后饕餮士兵惊骇到目光中，布锐斯站直了身体。双眼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野心，对于造神文明的渴望。
“我们不奢求成神，但我们渴望强大。我们追求力量、追求死亡。您选择的嘛，吾神，您将它刻进了我们的基因，却死死地限制我们。”
“工具就应该有工具的样子，失控的工具要么丢掉，要么毁掉。”此刻的卡尔眼神冰冷，可怕的气势弥漫在众人心头。
元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卡尔要杀早就杀了，还能等到现在？这个大神啊，什么不知道呢，在这嘚啵嘚啵跟他们说这么躲是为了什么？
拖时间吗？元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了一声。面对他们还要拖时间干什么？随便招个恒星他们不炸了吗？
“拖时间？拖时间？”元的心头重重一跳，想到了探测器检测到的壁画。
青天白日，神造之物飞速的旋转，灾难降临。那段话在元的心中被重复了好几遍，忽然间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只见元脸色大变，双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指挥台轰塌，惊天动地的爆炸把所有人都给打懵了。
原本神情冷峻的卡尔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环顾四周望了望，好像还在奇怪哪里来的爆炸。
“咚！叮咚铛！”一个小型的装置从布锐斯的手中滑落，轻轻的敲响在耳边。
卡尔脸色一变，兀的回首望去。只见战舰的主炮散发着缕缕青烟，遗迹被主炮炸的支离破碎。
而沙漏锥体中的三环体，从飞速的旋转到如今的停滞。
“你在做什么？”卡尔一字一句的开口询问。
“嗨，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问我干什么？死神卡尔，你一直在拖时间又是干什么？”元的口中满是无所谓的语气。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完全不知道。”元摊开双手，满是无奈的看着眼前惊愕的死神。
“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我好过。不管是好意的考验，还是恶意的试探，我都不想要。所以，反正这里也没啥用了，炸了拉倒。”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卡尔都被气笑了。他是真不担心万一惹毛了自己之后怎么收场啊，亦或者这不想要好处吗？那之前财迷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你又在试探我！”卡尔的口中第一次出现了怒气。
“嘿呀，是的，死神阁下。请您原谅，毕竟我太过弱小了。哪天我成神王了，一定跟您坦诚相见。”
看着元无辜的样子，卡尔都被气笑了。坦诚相见？怕是提头来见吧。
“你怎么知道的？”没错，元的又一次试探。实验一下，眼前这个投影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是神的分身，又或者是简单的逻辑程序，亦或者是一种病毒。其中最关键的是，他能不能调动暗位面、能不能再次进行大虫桥的可怕操作。
之前玉璧的出现并没有打消元的疑虑，也许是玉璧上本来就写好有程序，所以在卡尔的招手下才能突兀的出现和悬浮。
所以，他才把接口交给了布锐斯。让他以搬物资的名义断掉了战舰上许多处的信息连接，更是把主炮改成了手动模式。
当他察觉到卡尔在拖延时间之后，就想起了壁画上那所谓的神之伟力。不管是武器还是考验，元都不想接受。
哪怕是炸错了，失去了宝贵的资料他也不在乎。学者的确是知识的贪婪者，但是活命才能贪的更多。不管结局如何，赌一把不会变的更坏，所以为什么不呢？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事实证明，元赌对了。眼前的卡尔没有操控暗位面的能力，或者距离太远，又或者受到了某种限制。
没错，卡尔并不想大动干戈。在神圣凯莎的压制下，他并不想在这个节点暴露太多的东西。
更何况，大虫桥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天使文明的注意。此刻，就算是死神卡尔也不的不称赞元卡的节点太好了。
卡尔拍了拍手，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
“元，你真的很不错。你学走了饕餮文明所有的知识，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你的老师。今天，我教你一个道理。”
“当然，我很荣幸，请您指教。”
“弱者的试探，永远只是试探，一碰就碎。看，它醒了。”
说罢，遗迹天空绽放出通天的光柱。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