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王顺按照习惯收拾碗筷，大哥按住他，轻声说了一句坐着休息就行。
王顺默不作声抢过饭碗，头也不回往厨房走。
大哥跟着进来，伸手放热水，侧头看王顺一眼，意味不明笑一下。
水槽里还有菜梗没丢，大哥挽起衣袖捡出来，又把王顺手里不愿松开的饭碗抢过去。水越来越多，热气往上蒸，飘到王顺脸上又热又湿润。
诡异！
王顺生理性厌恶面前这人，皱眉瞪眼，语气不善，“王端，你没事儿来我家干什么？”
王端低头搓筷子，咔咔声又响又吓人，仿佛他手里的不是筷子，而是王顺。
洗洁精泡沫沾满全手，王端忽然甩开筷子，伸手抓过来，王顺吓的后退，后背顶到隔断上，没有意料中的粗鲁，王端停在半米外，双手成爪，放在脑袋两侧。
他在吓唬王顺，像吓唬小孩一样。
“顺顺，十七年前，你才不到三岁，走路晃悠，妈妈带你来的时候是抱着你，那时候你还没现在黑。”
王端目光上下移动，看清王顺越来越黑的皮肤，情不自禁笑出声。
“四岁时，你爸要把你带走，给家里留个后，妈妈不让，但还是把你送回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端一嘴白牙露出来，眼睛也呈现出两弯月牙，不见笑意，看的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王顺怎么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才四岁，谁能记住大人干了什么事情。
“因为...”王端忽然凑近，将手上的泡沫点到王顺额间，“我说这家里有我没他，妈妈就把你送回去了。”
王顺对这结果毫不意外，脸上没露出惊讶，甚至有些不耐烦抹掉泡沫，伸手推开王端的同时骂一句，“你挺无聊，不到十岁就担心上我来抢你家产了？”
王端站回去，手又埋进水里，水温很高，他的双手全红，青筋凸起，用力擦拭餐具。
王顺迈步出去，王端叫住他，“你不好奇为什么又回来了吗？”
好奇？好奇有什么用？问谁谁都不说。
王顺回头，从厨房窄门看进去，王端身体后仰，脸色莫名其妙变得兴奋。
王顺白眼翻回去，回到客厅和乔倩看电视。
好奇个屁，王端小时候欺负他的事儿他还记得呢。
只是王端跟他爸住在另一个房子里，很少回来，两人的冲突才比较少，以至于长大后还能和颜悦色相处。
可王顺根本忘不了，王端这人纯纯笑面虎，小时候这样，长大还这样，在长辈面前特别乖巧，背地里尽带自己干坏事儿。
上顶楼给全部人晾晒的衣服丢下去，在雨天给水坑里放钉子，一楼人家窗台放狗屎，还有过年用鞭炮炸下水道，给小区绿化带崩飞半米。
这些事明明都是王端领头干的，偏偏一出事儿他就挂着两滴眼泪往门口一跪，反复说都是自己的错，没有好好看住弟弟。
王顺蠢，还以为哥哥帮自己，一个劲说不是哥哥的错，到头来就自己被打的半死！
双脚盘上沙发，王顺抱住乔倩胳膊，闷闷问，“你下次就不能不给他开门吗？”
乔倩摸摸王顺脑袋，将一把瓜子塞他手里。
“那是你哥。”
一个小人得志的哥吗？假惺惺！
收拾好碗筷，王端走出来，还端着一盘葡萄，直接放到王顺面前，大哥式关心，“妈妈说你喜欢吃葡萄，我特地买的。”
经过一番对峙和试探，王顺几乎确定，这王端来自家一定没好事儿，特别是现在又献殷勤，两颗眼球跟棒棒糖改装的一样，时时刻刻散发出甜粘味儿。
恶心！
王顺站起来回卧室，“咚”一声摔上门，乔倩的骂他没礼貌。
坐在书桌前，王顺打开电脑上网，点开论坛找男同恋爱，越看越气。联想到王端黏糊的眼神，浑身细胞都在恶心颤抖。
世界上怎么会有男的喜欢男的！真恶心！而且...男人和男人还做那种事，还是用屁股！
帖子下面一半骂男同，一半路人吃瓜，还有及其微弱的几个人为男同辩解。
“去他妈的爱不分性别！”王顺怒气冲冲敲击键盘，在一条写着‘爱不分性别，不要歧视男同好吗？’的留言下回复。
越往下翻，越多相关故事，甚至还有男男如何度过美好夜晚，这下面的留言更多，一滑滑不到底！
王顺气到炸裂，双手无情敲字，用最悲愤的语言唾弃男男行为。
“舒服个屁！”
“你舒服你翘屁股等吧！”
......
唾骂到下午五点，门被敲响，王端直接开门进来，眼睛巡视屋内，没什么东西，床，柜子，椅子电脑，桌子，还有一个书架，那上面有两个摩托车金属模型，一个红色一个黑色。
看不出明显爱好。
王端有些烦恼，无声苦笑，走到王顺身后，一眼就看见男同论坛，还有王顺不断发出的各种反同宣言。
双手落到王顺肩膀上，王端用力捏一下，讨好似的为王顺按摩。
“吃饭吧。”
激情输出的王顺压根没注意王端什么时候进来，吓得跳起来不说，又以最快速度关电脑。
动作太大，两瓣屁股扯开，下意识伸手去捂，按上去时才发觉不对。
王顺崩溃回头，王端深沉的目光看过来，伪善的笑消失了，整个人阴下来。
王端严肃认真的询问，“顺顺，你的屁股怎么了吗？”
说着一手扯过王顺，将人丢到床上，动作粗鲁，竟直接上手扯王顺裤子。
幸好在餐厅摆碗筷的乔倩喊了一句怎么还不出来，不然王顺真得交待在王端手里。
各怀鬼胎的两人走出去，左右坐下，乔倩在主位。
桌上除了饭菜，还有一个小巧蛋糕。
“快吃呀，吃完陪我吹蜡烛。”
王端率先拿起碗盛饭，递给乔倩后又给王顺，最后才是自己。
吃饭过程中，乔倩絮絮叨叨讲述店里遇见的客人，时不时问王顺最近半个月都在干什么，老不回家，还有几句是问王端，问他妹妹的出国手续办完没。
灯一黑，蜡烛微弱的光亮照亮三个人，乔倩带上生日帽，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那一刻，王端移开目光，直勾勾看向王顺。
王顺毫不避讳看回去，隔着桌子，厌恶变成洪水冲向王端。
虚伪！
王顺几乎确定以及肯定，王端一定隐瞒了一件大事儿，有很大概率，这事儿和自己有关，更准确来说和自己的屁股有关。
他被包辛树的厚颜无耻训练的十分敏锐，早上王端看他的眼神和狗看屎一样，热烈迫切，恨不得一舌头卷进嘴巴里。
王端这杂种！到底什么时候有这心思的？
王顺怨恨中磨牙，悲愤中竖起中指，在乔倩睁眼前恢复正常。
“好啦！”
王顺抓住乔倩的手，好奇问，“妈，你求了什么愿望？”
乔倩神神秘秘不说，拿起刀切蛋糕。
仪式结束，三人站起来收拾残局，因为王顺调皮，乔倩脸上沾了些奶油，着急忙慌去洗澡。
只留兄弟二人。
放好碗筷，王端扯着王顺往房间走，还将门反锁上。
一系列动作引起王顺警觉，他快速跳到桌边，将椅子拦在面前，却被王端一脚踹开，王顺被抓着衣领摔到桌上，本是面对王端，伸手不断反抗。
王端脸上身上挨好几拳，嘴角也破开，可他只是粗暴的将王顺翻过来，一手按住腰，一手撩开衣服，一把将睡裤扯下来。
王顺挣扎的更为明显，想骂出声，可考虑到乔倩在家，他愣是闭上嘴没说话，将小腿用力后勾，想去踢王端。
散乱的网线被扯下来，王端快速绑住王顺双手，将电脑推倒，压在线上，暂时控制住王顺打人行为。
左手抓住王顺左腿，王端蹲下来，右手捡起裤子，隔着布料掰开。
看清情况，王端咬紧腮帮子，整个人阴郁的不行，却还体面为他整理衣服。把人反过来才发现，王顺涨红的脸上挂满泪痕。
心里头忽然不舒服，王端无可奈何叹气，将人放到桌上坐好。
心里反复思索该如何开口询问，王端无意识为王顺抹去眼泪，手心湿润，连带着一颗心跟着湿润。
“对方是谁？”
王顺倔强别过脸，闷声咬缠在手腕上的网线，整个人几乎要破裂。
他不知道王端为什么停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只是深切明白，面前这个人和包辛树一样畜生。
他们的行为一样，性格类似，都是畜生，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王端从小欺负他，而包辛树是这一年出现的。
王顺知道王端是什么人，除了伪善意外事件，这人还有一个毒蛇心。
混黑的人，哪儿有手段光彩的。
从王端扒他裤子那一刻，王顺最后一丝期望也消失了。
王端会怎么对他？
王顺不清楚，但他见过王端罚手底下的人，洪山，这个早就被人遗忘的人，他到底怎么死的。
想到这，王顺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文佩让自己跟王端求个弄死洪山的机会，并且连理由都给出来。
你就说，洪山想上你，他一定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