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啪！”
“叮当！”
顾连深听到菜刀剁菜的声音，总有一种他爸把他当菜板上的野鸡剁一般，吓得不敢呼吸。
顾清行全程阴沉着脸，做好一顿饭菜。
顾连深心惊胆战的陪同，平时做事稳重的他，一时间手忙脚乱。
发泄了一通，顾清行理智恢复几分，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看起来没那么吓人，开口道：“去叫他们来吃饭！”
赵春燕坐在床上看《红楼梦》，见是顾连深来叫她吃饭，愣了一秒，没当一回事。
四月底的天气还有点凉，她披个薄外套在身上去吃饭。
刚走进厨房，见顾清行紧抿着嘴唇走过来牵她的手，也没多想。
以为是工作上遇到了烦心事，看了一眼，便没再关注。
刚吃两口饭，瞧见小反派们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不敢看顾清行。
赵春燕瞪了顾清行一眼，放下碗筷，说道：“顾清行，把你的脾气收一收，别弄得大家都吃不好饭。”
顾清行深吸两口气，心里很委屈。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难受。
顾清行左手赵春燕看不到的地方“咻”地握紧，青筋暴露，眼眶微微泛红。
不生气！
不生气！！
不生气！！！！
他要是敢生气，这个女人肯定会不理他。
她受不得一点委屈，特别娇气。
他能怎么办，只能自己受着。
顾清行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了，吃饭吧！”
顾连渊感觉令他瑟瑟发抖的氛围消散，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被顾连深一瞪。
傻三弟，你以为这就过去了，想多了！
别顶风作案！
顾连渊向来听劝，欲言又止，原本想通风报信，看样子暂时没机会了。
顾连云瞥了赵春燕一眼，端起碗吃饭，遮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赵春燕见氛围和以前差不多，不再凉飕飕阴森森的，长长的松了口气。
吃饭是一件开心的事。
她可不想体会味同嚼蜡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清行今晚吃饭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还给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哼！
让你发脾气！
最好消化不良，拉肚子。
赵春燕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她吃完像往常一样，在院子散步。
顾清行压低声音和小反派们说了几句，起身去院子里找人。
一眼看见正在来回走动的人，他没说什么，走过去牵着她的手。
“你干嘛？”
赵春燕被吓一跳。
“我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去外面走走逛逛吗？”
顾清行声音沙哑，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委屈。
赵春燕想到吃饭时他的不对劲，想起这一年他对她的温柔体贴，给她足够的自由，包容她。
再加上还不知道什么才能回去，作为床伴和室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搞好关系，聆听一下他悲伤的故事。
绝不是吃瓜。
更不是幸灾乐祸。
“好！你想去哪里，我陪你走一走。”
顾清行见她兴奋多于担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伤心。
活得这么没心没肺，她算是第一人。
右手与她十指相扣，左手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赵春燕好奇道：“怎么？我们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嗯，我想找一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说说话。”
顾清行垂眸望着手心白白软软只有他一半大小的手，心里的郁气散了几分。
“行！”
赵春燕爽快的答应。
顾清行跨上自行车。
赵春燕坐上后座，搂住他的腰，趁机摸了一把腹肌。
顾清行转头看着她，眼神暗了暗。
赵春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点也不心虚。
“不是说要出去走走，还不出发，发什么愣。”
顾清行舌头顶了顶腮帮子，转过头，脚下一用力，车蹬了出去。
不到晚上七点半，村里大部分人在家里正等着吃饭。
他们一路往外骑，也没碰上什么人。
赵春燕从穿越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个时间点没在家。
顾清行没说话，她也没主动问。
一个人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她只要负责当一个倾听者就好了。
耳边是车速带来的微风，带着几分凉意。
赵春燕的双手紧了紧，脸贴在顾清行的背上，微微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启明星孤独的挂在天上，让迷失的人找到方向。
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看不到另一片天空下的启明星，心里涌出无限惆怅。
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
“顾清行，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很少能看到这么干净的天空，这么美的夜色，万家灯火驱散黑夜，到处是路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城市的喧嚣，吓得喜静的星星很少出现，我们要看到满天繁星，要么去山上，要么去乡下。”
“大家都很忙，忙着当牛马，忙着过平凡又普通的日子。”
“有很多人一年到头不会抬起头看一看晚霞，看一看星空，享受宁静，享受孤独。”
顾清行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以前哪怕是他问，她也不一定说。
“那他们平时都做什么？”
“看手机。”赵春燕解释道，“手机是一种工具，和电视机差不多类别的工具，只是比电视机更牛。”
“电视机能听声音能看画面，手机也一样，可以看电视剧也能看电影，看各种节目。”
“还能让两个不同地方的人，说话、打视频。”
“大部分人从起床的第一秒不是睁开眼，而是拿手机。”
“刷牙看手机，上厕所看手机，上班摸鱼看手机，什么场合都离不开它。”
“所以你知道，我来到这里有多委屈了吧！”
“我的爱好全没了，平时除了睡觉、吃饭和看书，都不知道拿什么打发时间。”
“太无聊了，我真的无比怀念以前。”
赵春燕越说情绪越低迷。
顾清行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哪怕当时还只是八零年代，却也比现在不知道繁华多少倍。
比现在的人更自由，日子也过得更好。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过上以前的生活，所以尽可能地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包容她，体谅她，甚至放纵她。
只要她不离开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他的筹码太少，根本留不住她的心。
想到顾连深说的那两个男人，顾清行的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