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片刻，然后抬头郑重地看向他。
“我该怎么帮你？我并非灵能使，恐怕在开发和研究方面帮不上忙。”
夜一鸣轻笑一声，微微摆手道：
“不用你协助开发工作。正如你之前所见，第一代热神兵的开发已经基本完成，现在正进入实战测试阶段。”
“作为新兵种，我们必须深入了解他们在实战中的表现。”
他略微倾身，目光中带着真诚与期待。
“所以我希望你能担任热神兵实战测试的对手，以真正猎魔者的水准，与他们展开切实的战斗。”
我沉默地闭上眼睛片刻，心中暗自权衡之后，做出了决定。
“我明白了。热神兵如果能够真正普及，对人类整体确实是一件有益的事。我愿意协助你完成测试。”
我睁开眼睛，语气有冷漠的问：“不过，作为交换，你给我的情报能到何种程度？”
“自然是到你满意为止的程度！”夜一鸣极为爽快地做出了回答。
我略微一愣，有些诧异于他的慷慨，低声说道，“感激不尽。”
夜一鸣只是摆了摆手，笑容显得颇为轻松。
“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说到底，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高手去找鬼族的麻烦。好了，请跟我来。”
说罢，他起身带我离开了办公室，沿着走廊一路向研究所深处走去。
随着逐渐深入，我发现周围的守卫和灵能使明显变少了，走廊里显得越来越空旷冷清。
显然，这里并非地下都市的核心研究设施。
我略带几分好奇，低声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魂力检测中心。”夜一鸣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作为资深猎魔者，应该清楚人类与鬼族的魂力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吧？”
我微微点头，“是‘阴’与‘阳’的区别。”
“如果将人类的灵魂属性定义为‘阳’，那么鬼族便属于‘阴’。也有学者将其成为‘生魂’和‘死混’。”
夜一鸣听了满意地点头。
“没错。正是基于这个原理，我们开发出了一种检测器，分布在地下都市各个角落、组成了一个专门探查鬼族的雷达矩阵。”
“你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雷达系统的核心检测中心。”
说着说着，夜一鸣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人类拥有生魂，鬼族拥有死魂，这本应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冷无霜，你知道‘鬼人’吗？”
听到这两个字时，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那个冒冒失失的宁芝馨。
想到那个可爱的姑娘，我不动声色地轻笑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表情。
“知道。”
夜一鸣继续说道：“鬼人是特殊的存在，他们同时拥有生魂和死魂。”
“理论上，他们可以自由切换魂力属性，但实际上鬼人每次切换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仅魂力根基会受到损伤，甚至连人格都会发生扭曲。”
他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语气渐渐沉重：
“此外，鬼人的修炼进展极其缓慢，有些甚至比普通猎魔者要慢上整整一倍。”
“这是因为鬼人虽默认以生魂作为主魂，但处于休眠状态的死魂会不断吸收修炼成果，导致他们的修炼进度变得杯水车薪。”
“更危险的是，一旦鬼人选择切换死魂为主，那么壮大起来的死魂便会拒绝再次被切换回去。”
“到了那个时候，鬼人就会失去人性，而会彻底转变成六亲不认、只剩下毁灭本能的怪物，真正沦为鬼族的一员！”
说到这里，夜一鸣终于停下脚步，转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我沉默地消化着夜一鸣透露的信息，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却渐渐变得更加凝重。
半晌之后，我终于缓缓开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不觉得这很有研究价值么？”
夜一鸣的神色显得略微兴奋，眼底涌动着难以掩饰的狂热。
“过去，我们一直以为鬼族与人类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但现实却告诉我们，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居然能结合并诞生后代。”
他的语气越发热切，“鬼人的生理结构与人类几乎别无二致，然而却拥有鬼族才具备的天赋神通！”
“你应该明白，正常情况下，只有上位种的鬼族才拥有成型的天赋神通，可鬼人一出生就能具备……你不觉得，这像是上天在向我们昭示新的进化之路么？”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近乎疯狂。
“从身体机能到寿命，鬼族都远远超过我们人类。”
“虽然人类无法跨越种族界限直接变成鬼族，但鬼人这种特殊的中间态，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突破口。”
“只要找到更多这样的个体，深入研究，很有可能实现人类的再次进化！”
我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夜一鸣，他疯了吗？
虽然我并非灵能使，但他的这些理论一旦流传出去恐怕会被魂学界定义为疯子
但我并未急于指出这一点，而是冷静地调整了一下话题。
“一周前，零号城区发生过一起鬼族袭击事件。”
“特别的是，许多毫无魂力的普通市民都能清楚地看见这些在城市中大肆破坏的下位种。”
我目光锁定他的脸庞，试图捕捉到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私下调查过，没有一个猎魔者见过这些特殊的鬼族。而且它们的出现本身就十分诡异，有目击者甚至形容，这些鬼族仿佛直接凭空出现在街角的阴影中一般。”
夜一鸣不动声色的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还听说过一个传闻。”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
“在零界之域刚刚建成的早期，由于技术不够成熟，偶尔会发生猎魔者强行脱离零界之域，直接出现在现实世界的情况。”
夜一鸣的表情和善的点点头，“确有此事。”
我继续道，“零界之域被人为划分成了多个不同的界层。有传言说，其中某一层，建造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设施，并且暗中进行着某些危险且神秘的实验。”
夜一鸣微笑着摇了摇头， “都市传说而已，年轻人总是喜欢编造这些耸人听闻的八卦故事。”
我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冷冽而低沉，“这些不仅仅是都市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