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莉莉拉着我一路直冲进一家服装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往里一推。
店员小姐立刻笑脸迎人地打招呼：“欢迎光……”
话还没说完，严莉莉已经如同打仗一样飞快地在货架间来回穿梭。
“霜哥，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试一下！”
“……给我的？”
我看着怀中的衣服山愣了一下。
“霜哥你这次来不是没带什么行李吗？至少换洗的衣服得备几套吧！”
“尺码核对过了吗？”
“当然！核过了！”
“既然核对过那不用试了也……”
“快去换衣服！！！”
话没说完她已经嘟起嘴，撒娇似得把我连人带衣服推进了试衣间。
好吧，这也是约会的一部分，不过……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身体尺码？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试衣间的门反复打开又合上。
我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一次次走出来。
每次出来，严莉莉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某种艺术品，大肆称赞“这件也合适！”然后立刻把下一套塞到我手里。
但如果已经有合适的了为什么还要试下一件？
换洗衣服一套就够了吧？
但她显然玩得很开心，我也懒得计较，只能默默配合她把一整排的衣服都试了一圈。
换了几次之后，店里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
试衣间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原本安静的空间此刻已经有点拥挤了。
我扫了一圈，发现大部分围观的都是女孩子。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来买衣服的，一个个神情兴奋把试衣间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这家店这么火？
严莉莉和店员小姐像指挥官一样站在最前面。
每次我一走出来，都会发出“哇——！”的欢呼和掌声，搞得我每次都很尴尬。
好不容易试完了最后一套衣服，我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可以了吧？”
严莉莉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
“可以啦！翻本了！这一波视觉盛宴，足够让我陶醉好久好久了！！！”
我：“……”
所以我是被她当模特用了？
“不过嘛……”
严莉莉不知从哪拎出一个大纸袋，低头在里面翻了几下。
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件衣服。
那衣服颜色艳得有点扎眼，花纹复杂，缝线密集，和我印象中的男装完全不是一个体系，反而更像是……
“难不成……”
一股寒气顺着后背直冲天灵盖。
“霜……哥……”
她双手颤抖的把衣服递到我面前，表情兴奋得似乎在发光，
我看着这套衣服脑袋一阵眩晕。
这是一套女装……
其中一件带蕾丝边的小裙子分外扎眼。
我再瞄了眼纸袋里，里面赫然还有假发、假体、以及彩色袜套。
“这……这个……”
我面色大变的倒退一步，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严莉莉步步紧逼，我一直退让，直到背贴上了试衣间的门。
她靠得很近，笑容诡异而痴迷。
“莉莉意外得知，原来霜哥偷偷在外面……打扮成女孩子打工呢，就在那家店里——”
“哈？？？”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当初柳月天告诉我时，我死也不信。”
她闭着眼睛露出陶醉的神色，“起初我还在想，我的霜哥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于是我……忍不住去调了那家店的监控。”
柳月天！！！！
我紧咬着牙，紧握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我就看到了。”
严莉莉喃喃道，睁开的眼中满是迷离：
“那个身姿……那种震撼……简直让人当场升天……呵呵，呵呵……”
周围那些女生一个个屏住呼吸看着我，双目中的星光比模拟夜空还要璀璨
“来吧！”
严莉莉忽然抬起那件小裙子，像是奉上一件圣器，声音颤抖着激动不已：
“换上这件莉莉精挑细选的超必杀……让我再一次感受那份震撼吧……呵呵，呵呵……”
我拼命摇头，脑袋几乎都快甩掉了。
身体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支配，连魂力都暂时冻结了。
“来嘛，莉莉帮你换，从上衣开始一点一点，像剥香蕉一样脱光光……然后我就把门反锁……呵呵……呵呵呵呵……”
“啊噗！！”
她忽然红着脸捂住鼻子，一把转过身，手里的衣服顿时掉到地上。
“纸巾！快给我纸巾！！”
她一边呼喊一边朝店员手舞足蹈地比划，鼻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好机会！
我趁机抱起这堆危险物品，沉着脸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试衣区。
最终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写着【专属衣物销毁箱】的金属柜。
很好。
我面无表情地把那些衣服连同变装用假体一并投了进去。
“咔哒。”
盖子缓缓闭合，接着响起一阵短促的齿轮咬合声。
大约半分钟后：
【销毁完成，感谢您为维护美学秩序做出的贡献】
我拍了拍手，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墙后传来一阵细碎的低语声。
“说起来……今天这场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嘘嘘嘘，小点声……临时工也不能乱说话啦。”
我眉头一动，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隔壁那道通往员工通道的门虚掩着，门缝间隐约可见几个穿着服务制服的年轻人正聚在一起，小声的交头接耳。
“唉，其实这个临演工作还挺轻松的，就是装个路人围观一下，还能领钱。”
“可是，那个大小姐图什么？特意在这里弄出商业街的样子，如果想逛街的话直接去外面不就好了么？”
“谁知道，他们有钱人烧的呗！”
我走过去，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顿时一阵骚动。
“谁啊？”有人小声问。
“员工休息中，不对外——”
我没有回话，只是直接推门而入。
几个年轻人顿时愣住了。
有人正拿着一罐饮料准备对饮，还有人来不及把耳机塞回口袋，场面一时间尴尬得像在课堂上被点名。
我缓缓扫过他们的脸，沉声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
十五分钟后，我快步走出员工休息间，回到了那条通往卖场的长廊。
走廊空旷，只有脚步声在回响。
“……所以说，这里原本不是商场？”
我回忆起刚才的对话，
“不是，我们原本是南边一家百货公司的员工。”
“昨天下午接到领导任务，说要转场支援临时布置的新场地，连衣服和店名都给我们换了，接着就被拉进来演出。”
“演出？”
“呃，也不算演啦……就是配合‘约会计划’，帮忙打造‘气氛’。”
其中一个女孩一脸紧张的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体是谁安排的，只知道接待那边有严家的标记。”
我沉默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又补了一句：“还有，那些街上的行人其实也不是随机路人……是从另外几个场馆临时调过来的‘背景人员’。”
“背景……人员。”
原来如此，怪不得街上的行人总是透露着一丝怪异。
我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那几个员工在我临走前小心翼翼说的话：
“那个女孩子……你身边那位，是叫莉莉小姐对吧？她……真的准备的很辛苦，为了万无一失，她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忙碌到今天早上。”
“她说……要让‘他’觉得一切都自然到毫无破绽，就像真的在街上约会。”
其中一女孩儿终于鼓起勇气对我说：
“请问，那位小姐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吧，我虽然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做这些……”
“但是……”
“她真的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