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塔百无聊赖地坐在庇护所医疗中心走廊的长椅上，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排队等着复查新安装的义眼。
他打了个哈欠，心想这队排得可真够久的，眼看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就在这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提住了他的后衣领！
“啊！” 泽塔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他踉跄着抬头，正对上纪川那张面无表情、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命令意味的俊脸。
“K……K长官？！” 泽塔懵了。
纪川根本不给泽塔反应的机会，拽着他就往外走，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在拖一件行李。
“不——！！！” 泽塔瞬间爆发出凄惨的哀嚎，试图挣扎，“埃克斯！埃克斯！救我！！”
他慌乱地看向旁边同样一脸懵逼、显然没明白K为什么突然抓泽塔而不是找碰瓷专家晓明的埃克斯。
“诶？K长官！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啊？我排队复查呢！马上就轮到我了！！” 泽塔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试图用复查当借口。
他内心疯狂打鼓，主要联想到之前自己把K有“家室”的消息到处传，心虚得要命！
该不会是m那个大嘴巴告诉K了，K现在出来找他算账了？？
No！！！
他才刚在庇护所混出点人样，埃克斯被晓明调得战斗力飙升，好日子才刚开始，他还不想死啊！！
纪川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埃克斯。
他看着对方那副完全状况外、甚至有点“为什么抓他不抓我”的茫然表情，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句：“借你搭档十分钟。复查，之后我让江怜直接给你们安排。”
“呜……K长官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也没说不能传啊！我以为可以呢！能不能先别杀我……”
泽塔被拖着走，嘴里还在哭哭啼啼地求饶，诉说着自己从卑微b级杀手好不容易混到现在、搭档给力战斗轻松的美好现状，感觉人生即将灰飞烟灭……
纪川脚步一顿，这才意识到对方误会大了。
虽然泽塔这反应明显是干了亏心事，但他现在时间紧迫，没空计较这个。
他强行压下气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杀气腾腾——虽然效果有限，他面无表情地打断泽塔的哭诉：“不是杀你。找你咨询一些事。”
“咨……咨询？”
泽塔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眼婆娑地抬头，脸上写满了“你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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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泽塔稀里糊涂地被纪川带到一处僻静、明显是临时谈话用的隐秘小隔间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是，有什么事是需要这位杀神K长官亲自、单独、隐秘地来“咨询”他泽塔的？？
自己除了运气好（或者说差）摊上了埃克斯这个搭档，似乎也没啥特别突出的才能啊？？
巨大的困惑和不安让他坐立难安。
他干脆鼓起勇气，怯生生地直接问了：“K长官……您……您到底要咨询我什么啊？我好像……没什么能帮到您的吧？”
纪川没立刻回答，而是有点烦躁地掏出一根烟点上。
烟雾缭绕中，他灰蓝色的眼眸瞥了泽塔一眼，声音平淡无波：“我之前，查过你的资料。尤其是你在国外活动期间的部分。”
泽塔的表情瞬间碎了！
国外的活动？？
那不就是他被晓明那个魔女坑去疯狂搭讪、甚至同时交往五个对象结果被集体追杀的黑历史时期吗？？！
他查这个干嘛？？
难道……他猛地冒出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K长官找他咨询……搭讪技巧？？？
毕竟自己给对方展现过的价值好像只有这个？？！！
但这怎么可能！！这也太邪门了！
先不说对方有家室了，就算要出轨……他也完全想象不出这位冰山杀神去搭讪别人的样子啊！那画面太惊悚了！！
就在泽塔脑子里的弹幕疯狂刷屏、cpU快要过载的时候，纪川开口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直接把泽塔劈得外焦里嫩：
“我来找你，咨询你的恋爱方式。”
纪川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内容却足以让泽塔原地升天。
他甚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报酬，补充道：“当然，最好你能总结个文档给我。作为回报，” 他顿了顿，“我可以在你晋升方面提供帮助。”
泽塔：“！！！”
他万万没想到！超级没想到！！K长官就这么直接说出口了？！
如此理直气壮、以公谋私？！
而且……恋爱方式？？
K长官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我感觉你ooc了啊K长官！！
泽塔太过震惊，以至于脑子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为……为什么？？！”
纪川微微皱眉，显然对泽塔的震惊和质疑有些不悦，他弹了下烟灰，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家室。”
泽塔强行压下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语无伦次地试图理解：“我……我是说为什么问我？！我虽然谈得‘多’，但每个都过不了多久就分了！我还被五个对象联合追杀过！堪称恋爱界的反向教科书！您找我咨询？？！”
纪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烟雾缭绕间，精准补刀：“不这样，我也不会找你。就是要这个效果。”
泽塔：“……”
他感觉瞬间被万箭穿心，膝盖中了一箭又一箭，差点直接原地摔倒！
他扶着桌子，勉强站稳，终于抓住了一个重点：“为……为什么要这个效果？？您……您是想分手？不对……应该是离婚……但为什么？你们有矛盾了？”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你不用知道。” 纪川拒绝透露核心矛盾。
泽塔快崩溃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怎么给你建议啊？！我恋爱根本没有‘方式’可言！我纯靠手感和直觉啊！瞎猫碰上死耗子……啊不，是瞎碰！” 他自暴自弃地喊道。
纪川沉默了一下，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地让烟灰簌簌落下。
纯靠直觉和手感……
他似乎在思考这种“瞎碰”模式的可行性。
这……也算一种方式吧？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
泽塔见他沉默，胆子大了点，追问道：“所以……你们现在关系……不和？但是你又想不到办法和平分开？”
“没有，” 纪川立刻否认，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关系很好。我死了，他会跟着殉情的程度。”
泽塔：“……”
他感觉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顶级狗粮，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勃然小怒道：“你其实就是过来炫耀的吧？！！”
纪川完全无视了他的怒火，自顾自地继续陈述核心问题：“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太依赖我了。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相当于，我是他世界的绝对中心，没有我，他就活不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泽塔一脸“你果然是在炫耀”的不可置信表情：“这不挺好？！证明她爱惨了你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不。” 纪川的声音冷了下来，斩钉截铁，“这是不正常的。现在这种依赖已经变成了他的执念。”
“再继续下去，只会让他承受更多不必要的痛苦和伤害。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虚空，仿佛在思考一个更远的未来，“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他能往前走，找到新的方向和意义活下去。而不是被现在的偏执和执念困住，葬送自己未来所有的可能性。”
泽塔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反问：“按你这说法，所以你是要结束这段关系？那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岂不是跟杀了他没区别？”
纪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谁说我要结束了？”
“我来找你要失败经验的资料，就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爱我。” 他似乎在斟酌用词，试图清晰地表达自己那套冷酷的方案，“比如，如何有效地放大自己的缺点？如何说两句话就让对方感到尴尬或者不适？制造一些不好的恋爱体验，应该能有效降低他的依赖程度……中间再根据效果进行微调……”
“Stop！Stop！！！” 泽塔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受到了成吨的暴击伤害，他痛苦地打断纪川的话，“太刻薄了！我受不了了！我给！我给建议行了吧！！”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我回去就把我那些血泪斑斑的失败恋爱史总结成文档发给你……求求你别再强调我的失败了……也别再变着花样炫耀你的神仙爱情了……” 他声音虚弱，充满了绝望。
纪川看着眼前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泽塔，虽然觉得对方反应有点过度，但目的似乎达到了。
他点点头，留下一个加密通讯频段：“发到这里。” 然后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泽塔无力地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身心都遭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只想原地消失。
突然！
已经走到门口的纪川脚步一顿，毫无征兆地回过头！
泽塔瞬间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直身体！
纪川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清晰地钻进泽塔的耳朵里：
“对了。今天说的话……”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压迫感攀升到顶点。
“你嘴巴最好严实点。”
泽塔感觉自己的汗毛根根倒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纪川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令人胆寒的弧度：
“再让我像上次那样，在别人嘴里听到‘我说过的话’……”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泽塔身上。
“……你晚上就最好，两个眼睛轮流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