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碧云剑悬浮引雷
冰冷的剑锋抵在陈文昌的后颈，吴老二那带着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在他耳畔响起：“陈公子，你这番茄酱，味道可还正宗？”
鄱阳湖的夜，被无数火把与刀光撕裂。巨大的楼船如同浮动的山峦，将四人组、建文帝及其少数残存忠部围困在中心的一艘战船上。水波荡漾，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也倒映着东厂督公吴老二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他手中紧握的，正是那柄关乎所有人命运的碧云剑。
“陛下，”吴老二朝着北方遥遥一拜，声音谄媚却带着毒刺，“奴才为您擒拿建文余孽，夺回皇室重宝，就在今日！”他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张一斌、手持临时找来木棍的欧阳菲菲、护在建文帝身前的罗子建，最后落在试图将某个小包裹藏得更隐蔽的陈文昌身上，“至于这几位‘海外仙师’……嘿嘿，待奴才请旨，定让你们尝尝东厂刑房的滋味！”
决战的序幕，已然拉开。张一斌率先发难，一记凌厉的侧踢直取吴老二面门，试图夺剑。但吴老二身法诡异，如同泥鳅般滑开，身旁数名番子立刻挥刀迎上，与张一斌战作一团。跆拳道的腿法在狭小的船板上受到限制，一时间竟难以突破。罗子建凭借敏捷的身手，在桅杆与缆绳间腾挪，不断掷出船上的杂物干扰番子，为张一斌创造机会。欧阳菲菲则与一名忠部老卒背靠背，勉力抵挡着攻击。
陈文昌的心脏狂跳，他的手紧紧攥着怀里那包用油纸包裹、以防万一准备的番茄酱。根据之前对碧云剑的“研究”（主要是欧阳菲菲用手机残留电量做的初步扫描和基于历史传说的推测），激活这“时空密钥”可能需要某种“血祭”。这包来自现代的、酸甜可口的调味品，是他们计划中冒充鲜血，骗过可能存在的生物识别（他们猜测是指纹或dNA检测）的关键。
战局胶着，建文帝面露悲戚，不忍见更多人为他流血。就在此时，吴老二狂笑着高举碧云剑：“杂家没空与你们纠缠！古籍有载，神兵需以血祭开锋！今日，便用尔等逆贼之血，为陛下献礼！”他眼神一厉，指向被罗子建护在身后的建文帝，“就先从你这伪帝开始！”
一名番子得令，狞笑着扑向建文帝。
“住手！”陈文昌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他掏出油纸包，用力朝着吴老二和那名番子的方向掷去！他算准了角度，油纸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预计会在吴老二身前破裂，红色的酱汁会溅上碧云剑，制造混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名正在与张一斌缠斗的番子被一脚踹得后退，恰好撞在了油纸包的飞行路线上。
“噗嗤——”
黏稠、鲜红的番茄酱在那名倒霉番子的脸上和胸前炸开，瞬间糊了他满头满身，看上去凄惨无比，却并未沾染到碧云剑分毫。
场面瞬间一静。
那番子懵了，下意识舔了舔嘴角的“鲜血”，表情更加困惑：“甜的？”
吴老二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刚刚完成投掷动作，脸色煞白的陈文昌。他尖声笑了起来，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陈公子，你这是何意？想让咱家……尝尝味道？”
他一步步逼近，冰冷的剑锋下一刻便抵在了陈文昌的后颈，那尖锐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在他耳畔响起：“陈公子，你这番茄酱，味道可还正宗？”
陈文昌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计划的失败，让他和同伴们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与危险之中。
被番茄酱糊脸的番子成了全场最滑稽的存在，但在生死关头，无人能笑出声。吴老二用碧云剑的剑面拍了拍陈文昌的脸颊，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红色印子。
“看来，‘仙师’们也知道血祭之事嘛，”吴老二阴阳怪气地说，“可惜，心不够狠，手不够辣，用的还是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戏法。”他猛地提高音量，“把这几个‘仙师’都给杂家绑了！用他们的血来祭剑，想必更合天意！”
番子们一拥而上。张一斌和罗子建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加之投鼠忌器，很快便被刀剑架住了脖子。欧阳菲菲也被反剪双手。
“放开他们！”建文帝上前一步，面容肃穆，“吴公公，你要的是朕，与这些义士无关。碧云剑你已拿到，放了他们，朕随你处置。”
“陛下真是仁德啊，”吴老二皮笑肉不笑，“可惜，晚了！杂家不仅要剑，还要这献剑之功，更要弄清楚这几个妖人的来历！”他不再理会建文帝，示意番子将陈文昌押到船头栏杆处，碧云剑的剑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胸口，“陈公子，是你自己来，还是杂家帮你？”
陈文昌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尖，又瞥见同伴们担忧绝望的眼神，以及吴老二那志在必得的狞笑，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他穿越而来，不是来做祭品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湖面远处，一点亮光骤然升起，随即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嗡鸣，直射苍穹！那光芒并非烟火，稳定而耀眼，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科技感。
“天狗！是天狗食月的前兆！”不知哪个水手惊恐地大叫起来。明代之人对异常天象有着天然的恐惧，就连东厂番子们也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动作一滞。
是无人机！张一斌和欧阳菲菲瞬间明白了，这是他们之前为了制造混乱预留的后手，由藏在不远处小船上的郑和手下（郑和暗中相助）操作，本想用在更关键的时刻，此刻却被这危机触发！
吴老二也被那“天狗”吸引了片刻注意力。
就是现在！
陈文昌趁着他分神，抵在身后的手猛地用力，挣脱了些许束缚，同时用尽平生力气大喊：“吴公公！你看那剑！”
几乎同时，欧阳菲菲也高声叫道：“碧云剑有反应了！它排斥你的污秽之气！”
吴老二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碧云剑。或许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或许是心理作用，在无人机那奇异的光芒映照下，碧云剑的剑身似乎真的微不可察地泛过一丝流光。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一直被忽视的、脸上还糊着番茄酱的那个番子，因为之前的撞击和惊吓，脚下被缆绳一绊，一个趔趄朝着吴老二撞去！
“唔！”
吴老二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子一歪，握着碧云剑的手下意识地挥动以保持平衡。那沾满了陈文昌脸上“番茄酱”的剑锋，不偏不倚，划过了吴老二自己的手腕！
一丝真正的、属于吴老二的鲜血，渗了出来，沾染在了碧云剑古朴的剑镡之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两秒……
碧云剑毫无动静。没有预想中的光华大放，没有时空裂缝，什么都没有。
吴老二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看着手腕上那道细微的血痕，又看了看毫无变化的碧云剑，恼羞成怒：“杂家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
“样”字还未出口，异象终于发生了！
碧云剑的剑身，并非绽放光芒，而是骤然变得滚烫！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嗡——”
低沉的震鸣声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震得人心头发麻。剑身上那些看似装饰的云纹，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内部有细微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蓝色光丝急速流转、明灭！
吴老二惨叫一声，如同握住了烧红的烙铁，猛地松开了手。碧云剑并未坠落，而是诡异地悬浮在了半空中，距离甲板一尺之高，缓缓自转。剑身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的气息。
“它……它真的……认主？”欧阳菲菲喃喃道，但眼前的情景显然超出了“指纹识别”或“dNA验证”的范畴。
“不对！是能量过载！”张一斌吼道，他感受到了那剑身中蕴含的、极不稳定的狂暴能量。
悬浮的碧云剑旋转越来越快，剑身周围开始跳跃起细小的、蓝色的电火花。湖面上的风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天空之中，原本稀疏的星月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迅速遮蔽，云层深处，隐隐有雷光滚动。
碧云剑，这把被误认为是时空密钥的神兵，在吸收了月华（太阳能），又意外沾染了符合某种条件的鲜血后，似乎终于被彻底激活，但方向却完全失控！它引动的，并非穿越时空的力量，而是更接近自然界的、毁灭性的雷霆之力！
“轰隆！”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黑暗的天幕，径直劈落在不远处的湖面上，炸起冲天的水柱。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决战、恩怨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渺小。如何在这失控的、仿佛要毁灭一切的雷霆之怒下存活，成为了最紧迫的问题。
陈文昌看着那悬浮的、引动天象的碧云剑，又看了看怀中仅剩的一些小玩意儿（包括一小截之前做实验用的细铜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
碧云剑悬浮引雷，天威之下，船只倾覆在即。陈文昌握紧了那截细铜丝，对着惊恐万状的众人大喊：“想活命，就听我的！把所有金属兵器扔进湖里！快！”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把已成灾祸之源的长剑，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设想——能否用这最原始的“避雷针”原理，将这滔天雷暴，导向别处？或者说，他们这群渺小的人类，真的能驾驭这被意外唤醒的天地之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