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瘫在石床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抽掉了牛筋，浑身上下软趴趴的，连抬抬蹄子的力气都没了。脑海里全是“搅屎棍”、“缺德天尊”、“假药贩子”、“冒充大能的老六”这些词儿在来回打转，嗡嗡作响，吵得他脑仁疼。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一双牛眼无神地望着洞府顶部那几根歪歪扭扭的、散发着微弱灵光的钟乳石，“这洪荒之大，怕是再难有我牛德一寸安身立命之地了…出门就得被套麻袋吧？说不定龙族已经悬赏我的牛头了？凤族会不会出价更高？”
他越想越怕，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连夜搬家，找个更偏僻、更不起眼的角落挖个洞，最好能直接挖到归墟里去，让谁都找不着。
就在他胡思乱想，焦虑得快要用自己的牛角去蹭墙皮的时候，又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碎片，通过【混沌牛语】的网络，飘飘悠悠地钻进了他的识海。
这意念的来源，似乎是远处山涧里一只刚开了点灵智、正忙着吞吐月华的小蚌精。那意念里充满了惊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八卦兴奋感：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最新消息！龙宫那边传出来的，绝对可靠！说那位‘缺德天尊’牛真人，他…他其实不是一个人！”
牛德：“？？？” 啥玩意儿？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我是一头牛这事还有假？
那小蚌精的意念继续传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听说啊，他当年在混沌中，跟魔祖罗睺…有一腿！是道侣关系！后来罗睺败了，他伤心欲绝，才化身青牛，潜伏洪荒，专门跟道祖鸿钧作对！他搞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给罗睺报仇！搅乱洪荒，让魔道复兴！”
“噗——！”
牛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从石床上弹了起来，两只牛眼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开天辟地以来最离谱的笑话！
“我…我跟罗睺有一腿？！还道侣？！报仇？！魔道复兴？！”他气得蹄子直哆嗦，差点把脚下的石床蹬出个坑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编瞎话也得有个限度吧！罗睺长啥样我都没见过！我跟他？还道侣？！这因果能撑死一万头牛好吧！”
他感觉自己不是社会性死亡了，简直是跨越了种族、时空、乃至正邪阵营的史诗级污名化！这传言已经不是离谱了，是离了大谱！简直是在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上，又狠狠地泼了一大盆来自血海的脏水！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个惊天大瓜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另一个更让他头皮发炸的意念碎片，从一只路过的、叽叽喳喳的灵雀那里传来：
“哇！真的假的？牛真人这么猛？那他跟道祖…”灵雀的意念里充满了崇拜（？），“听说他第一次化形出世，就敢跑去紫霄宫，当着三千大能的面，给鸿钧道祖讲了个笑话？把道祖都逗乐了？道祖一高兴，才没计较他根脚，还赐了功法？”
牛德：“……”
他已经不是想吐血了，他是想直接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这传言…半真半假，真里掺着假，假里又带着点诡异的真实，杀伤力反而更大！确实讲了笑话，也确实得了功法…但这过程是那么回事吗？！那是被逼的啊！而且道祖那是乐了吗？那分明是懵逼加无语好吧！
“完了，这下彻底说不清了…”牛德一屁股又坐了回去，眼神绝望，“连道祖都扯进来了…我这‘缺德天尊’的名号，怕是要被钉在洪荒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某一天，鸿钧道祖端坐紫霄宫，掐指一算，眉头一皱：“下方为何有如此多与吾相关的荒唐因果？源头…竟是一头青牛？名曰牛德？缺德天尊？”
光是脑补一下那个画面，牛德就感觉自己的牛生一片灰暗，前途无亮，只剩下被圣人一道眼神碾成齑粉这唯一的下场。
就在他沉浸在各种悲惨未来的想象中，几乎要自闭的时候——
【叮——！】
一声清脆、响亮，甚至带着几分欢快和迫不及待意味的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识海最深处炸响！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猛烈，以至于正陷入深度emo的牛德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跳起来，牛尾巴都绷直了！
“谁？！谁在吓唬牛？！”他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牛德堡里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角落里那株微微摇曳的月桂树苗（小月），以及隔壁小洞里呼呼大睡的麒小瑞。
【叮叮叮叮叮——！！！】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那提示音就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又急又密地在他识海里连环炸开！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璀璨！
紧接着，一道他从未见过的、绚烂夺目到极致的七彩霞光，如同洪荒初开的第一缕曙光，猛然在他那原本灰暗单调的识海空间中爆发开来！
那光芒万丈，瑞气千条，甚至隐隐有大道符文在其中沉浮生灭！直接把牛德那点可怜的、因为恶名而抑郁的思绪冲得七零八落，渣都不剩！
【洪荒大型连续剧·龙凤麒麟量劫·主演之一：牛德·杀青结算开始！】一个前所未有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激昂语调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牛德：“？？？” 主…主演？杀青？这破系统又抽什么风？
霞光汇聚，在他识海中化作一个无比华丽、闪耀着功德金芒（错觉）的卷轴，缓缓展开。
【剧目名称】：龙凤麒麟量劫（三族争霸之老六的自我修养）
【主演】：牛德（饰 搅局者、假药贩子、KpI大师、神秘老六）
【参与度评估】：S级！（地仙之姿，撬动大势，舍你其谁！）
【搅局贡献度】：mAx！（没有你，这劫起码少三分之一的‘精彩’！）
【综合评语】：宿主以惊牛的勇气（被迫）、卓越的智慧（歪理）、和独特的牛德（缺德），将‘苟’之大道与‘骚’之操作完美融合，深度参与并显着影响了量劫进程！实乃洪荒万古未有之‘奇才’！为洪荒单调的打打杀杀注入了全新的‘欢乐’元素！特此表彰！
牛德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评语…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但接下来，卷轴上开始逐条列出他的“功绩”，每出现一条，都让牛德的嘴角抽搐一下：
【主要‘功绩’展示：】
* ‘成功’于凶兽量劫末期‘躺赢’（技术性苟活）！（牛德：……那叫战略性转移！）
* ‘研发’并‘推广’‘龙精虎猛大力丸’及其升级版，对龙族造成持续性身心伤害及士气沉重打击！（牛德：那是系统任务！而且他们自己抢着买的！）
* ‘精准’向凤族高价出售‘凤舞九天清心散’（巴豆精华版），有效加剧龙凤矛盾，点燃种族对立烽火！（牛德：凤九自己找上门的！我那是公平交易！）
* ‘创新’性为麒麟族设计‘祥瑞贡献点系统’，成功带偏年轻一代麒麟价值观，影响深远！（牛德：始麒麟都没说啥！小瑞还挺喜欢！）
* ‘巧妙’制造‘赤焰谷天降喷嚏雨’事件，以滑稽方式中断三族小规模冲突，避免过早决战（并成功恶心了交战双方）！（牛德：那是意外！意外！）
* ‘勇敢’冒充烛龙使者，向祖龙献上‘关键性战略礼物（巴豆mAx版）’，直接导致龙族决战关键时刻崩盘，成为压垮龙族的最后一根稻草！（牛德：我是被逼的！烛龙大佬我没骂您啊！）
* ‘果断’冒充元始天尊（虚影），制造‘会盟混乱’，成功加速谈判破裂，为量劫高潮铺垫氛围！（牛德：元始圣人恕罪啊！我就借用了一下名头！）
* ‘慈悲’收留麒麟族遗孤麒小瑞，为濒危祥瑞血脉延续留下火种（并成功收获一个拖油瓶）！（牛德：……这倒是没法反驳。）
* ‘机缘’巧合获得女娲娘娘初步关注（并薅到一丝造化气运）！（牛德：那是娘娘仁慈！）
* ‘荣获’洪荒广泛传播称号：‘搅屎棍牛真人’、‘缺德天尊’（恶名\/奇名传播度mAx！影响力非凡！）！（牛德：我不想娶啊！！！）
每一条“功绩”后面，似乎还隐约伴随着无数龙吟、凤鸣、麒麟怒吼的背景音效，以及某些大能咬牙切齿的模糊画面…牛德看得冷汗直流，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用蹄子把这卷轴给刨个坑埋了。
这哪里是功绩展示？这分明是他的罪证清单！还是被洪荒天道公证过的那种！
【基于以上卓越贡献，现结算最终奖励：】
【欢乐值 + ！】
轰——！！！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精纯到令人发指的金色能量洪流——欢乐值，如同九天银河决堤，又如同不周山倾塌般的气势，粗暴地、汹涌地、毫不讲理地冲进了牛德的识海，灌注进他那因为修炼《大道阴阳无极功》而凝聚出的功法符文之中！
“五…五万？！！”
牛德彻底懵了，两只牛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得能塞进他自己的蹄子！
他严重怀疑自己的听觉系统或者神识感知出了毛病！
之前拼死拼活，坑蒙拐骗…啊不是，是努力完成系统任务，好不容易才攒下几千点欢乐值，已经觉得是一笔巨款了。现在…直接五万点砸脸？！
这巨大的数字带来的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他对那些“功绩”的黑历史和“缺德天尊”恶名的恐惧与羞耻！
金色的欢乐值洪流在他识海中奔腾咆哮，那枚原本有些黯淡的《大道阴阳无极功》符文，此刻就像是饿了几万年的饕餮遇到了满汉全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疯狂地吞噬着这海量的精纯能量！
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璀璨、凝实，表面浮现出更多玄奥复杂的纹路，散发出阵阵强大的吸力，甚至引动了牛德堡内相对平和的灵气，开始缓缓向牛德周身汇聚。
“我…我发财了？！我真的发财了？！”
巨大的惊喜砸得牛德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抬起前蹄，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疼！），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着识海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金灿灿的欢乐值海洋，牛德感觉自己那颗饱受惊吓的小心脏，终于又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什么恶名远扬？什么缺德天尊？什么龙族追杀凤族记仇？
在实打实的五万点巨款面前，这些好像…暂时…也没那么可怕了嘛！
“哈哈哈！天无绝牛之路！系统，你总算干了回牛事！”牛德忍不住咧开大嘴，傻笑起来，之前的抑郁和恐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暴富的眩晕感和极度膨胀的信心（暂时性的）。
然而，系统的“狂欢”似乎还没结束。
【叮！检测到宿主账户欢乐值首次突破五万点大关，达到‘小有积蓄’级别！】
【‘欢乐值商店（初级）’解锁预告！】
【请宿主积极提升功法境界，努力赚取更多欢乐值，早日达到解锁标准，畅享购物乐趣！】
“商店？”牛德耳朵一动，来了兴趣，“终于能花钱了？里面都有啥好东西？”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识海中那枚疯狂吸收欢乐值的功法符文，骤然间光芒大放！
嗡——！
符文震颤，发出大道伦音！
一股强烈的、水到渠成的突破预感，猛地涌上牛德心头！
瓶颈…那层困扰他许久、让他修为停滞不前的《大道阴阳无极功》第一层瓶颈，在这海量欢乐值的狂暴冲击下，终于…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