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综考试结束的铃声，如同救赎的圣歌，响彻在江城一中的校园里。
考场内，考生们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个个面如菜色，动作迟缓地收拾着文具。
物理老师钱老师，却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他的眼镜歪在一边，双眼无神地盯着萧驰空荡荡的座位，嘴唇无声地开合。
另一位监考老师走过来，推了推他。“老钱，收卷了，发什么呆呢？”
钱老师浑身一个激灵，仿佛刚从梦中惊醒。他猛地抓住同事的胳膊，声音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狂热。
“量子！是量子态！我亲眼看见了！”
同事被他吓了一跳，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什么量子？我看你是监考监昏头了！赶紧收卷，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钱老师没有理会，他疯了似的冲到讲台，从一堆卷子里翻出了萧驰的答题卡。
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关于“二氧化钛纳米管”的补充说明，又看了看答题卡上那个工整的名字。他的双手开始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一个在睡觉，一个在答题……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概率云……”
“完了，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
考场外，萧驰刚走出来，那个尽职尽责的“分身”便化作一道微光，融回了他的身体。
胖子张伟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萧驰的大腿。
“驰哥！我的理综，壮烈牺牲了！它死得好惨啊！物理选择题，我感觉是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化学大题，我直接把所有知道的化学式都写上去了，主打一个感动阅卷老师！”
萧驰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出息点，这才第二天，明天还有英语呢。”
张伟哭丧着脸：“英语？二十六个字母我都认识，但它们组合在一起，我就不认识它们了！”
不远处，苏青瑶安静地站着，她清冷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理综的难度，同样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走到萧驰面前，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探寻。“萧驰，那道化学合成题，你……”
“哦，那道题啊。”萧驰挠了挠头，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我看着那个流程图，感觉有点别扭，就随便改了改。可能是蒙对了吧。”
“蒙？”苏青瑶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感觉，萧驰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从运动会到模拟考，再到今天的高考。每一次，当所有人都觉得是绝境时，他总能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运气好”来解释一切。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少女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相处了三年的同学，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几乎要穿透他所有伪装的好奇。
……
傍晚，江城一中教师办公室。
高三年级组的老师们，一个个愁云惨淡。今年的理综卷子难度，创了近五年新高，学生们的哀嚎声，他们隔着办公室的墙都听见了。
王建国端着泡满枸杞的保温杯，心情却很不错。
他不在乎普通学生考得怎么样，他只在乎他的“镇校之宝”。以萧驰在数学考场上展现出的那种变态实力，区区理综，想必也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物理老师钱老师，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进来。
他一把抢过王建国手里的保温杯，吨吨吨地灌了几大口，然后抓着王建国的肩膀，激动地吼道：“老王！出大事了！物理学的大厦，要被咱们学校的一个学生给推翻了！”
王建国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没好气地说道：“老钱，你发什么疯！什么物理学大厦？我看你是中暑了！”
“我没疯！”钱老师的声音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萧驰！就是那个萧驰！他在考场上，出现了‘量子分身’！一个身体在睡觉，另一个‘意识体’在答题！我亲眼所见！”
办公室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老师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钱老师。
化学孙老师扶了扶眼镜，小声嘀咕：“完了，老钱这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生物老师则一本正经地分析：“从生物学角度看，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精神分裂症状，建议尽快就医。”
王建国也是一脸懵逼。“量子分身？老钱，你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
“你们不懂！”钱老师急得满头大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卷子！”
他像献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张手机照片，正是他偷拍的萧驰的答题卡。
“你们看！看这道化学题！他不仅做出来了，还给出了一个优化方案！二氧化钛纳米管！这是什么？这是国家重点实验室里都还没搞明白的前沿科技！他一个高中生，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还说，产率能无限接近99%！这是什么概念？这是要拿诺贝尔奖的概念啊！”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理科老师都围了过来，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当他们看清那行字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和钱老师同款的，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作为老师，他们或许不懂什么“量子分身”，但他们看得懂这行字背后代表的恐怖分量！
王建国的手，也开始抖了。
他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龙飞凤舞的字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
这小子……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就在办公室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校长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进来。
王建国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校长那几乎要变形的咆哮声。
“老王！马上！立刻！把萧驰的理综卷子给我封存起来！市教育局的电话！省教育研究院的专家组，连夜坐最近的一班飞机，马上到江城！”
“他们要亲自审核萧驰的卷子！”
王建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校……校长……”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是……是因为作弊吗？”
“作弊？”校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作个屁的弊！你见过哪个作弊的，能给诺贝尔级的难题提供解题思路的？”
“他们说，如果萧驰写的那个方案是真的……”
“我们龙夏的材料学，将要向前迈进至少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