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环顾四周。
硝烟未散的战场上，利刃小队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他自己、杨雪、秀才，以及远处拖着腿艰难挪过来的耿小山。
陆铮、高城、王铁锤“阵亡”，沈棠重伤。但他们守住了阵地，击退了强敌“山魈”。
“赢了！”
林虎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守住了！”
杨雪和秀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胜利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们想笑又想哭。
耿小山也终于挪到近前，靠着树瘫坐下来，咧嘴想笑，却牵动了腿伤，疼得直吸冷气。
远处，被判定“阵亡”的陆铮和高城，
也站了起来，看着这边幸存的队员，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尽管他们“死”了，但他们的队伍还在，旗帜应该也保住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导演部的裁判组乘坐直升机抵达战场上空，通过高音喇叭宣布：
“c组第二轮对抗，东南利刃小队，对阵西南山魈特战队，现判定：
战斗结束！经系统裁定及现场裁判确认，
‘山魈’特战队主动撤离交战区域，
利刃小队仍有存活人员并控制核心区域。
结合战场情报分析，利刃小队成功保护了己方情报资产，并有效削弱了敌方有生力量。本场比赛，利刃小队胜！ 积分+3。”
“赢了！真的赢了！”
杨雪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秀才激动地推了推歪掉的眼镜。
耿小山挥舞着拳头。
林虎扶着沈棠，嘴角也咧开了笑容。陆铮和高城相视一笑，虽然“阵亡”，但与有荣焉。
直升机缓缓降低高度，悬停在不远处空地。
几名戴着红十字袖标的医疗兵和裁判员快速索降下来，开始检查“伤员”情况，
进行“战损”最终核定，并回收“阵亡”人员的装备。
一名裁判中校走到陆铮面前，敬了个礼：
“陆副师长，你们打得很顽强，也很精彩。尤其是最后的反击和狙击配合。
沈工程师的狙击技术，令人印象深刻。
请带领你的队员，到指定集合点休整，等待下一轮安排。”
“谢谢裁判。”
陆铮回礼，然后看向互相搀扶着、衣衫褴褛却目光明亮的队员们，大声道：“利刃！集合！我们，回家！”
“是！”
无论是“存活”的还是“阵亡”的，所有人都用尽力气回答。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刚刚经历过激烈角逐的溪谷。
利刃小队，这支几乎被打残了的队伍，带着惨胜的荣耀与沉重的伤痕，互相扶持着，向着集合点，蹒跚而去。
第二阶段的征途，还远未结束，但经此一役，利刃的魂，已被血与火淬炼得更加锋利。
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峻的挑战。
“砺剑”比武第二阶段小组赛间隙，难得的休整日。
惨胜“山魈”后，利刃小队获得了宝贵的一天调整时间。
尽管下一轮对手更加强大，但紧绷了近一周的神经，亟需片刻松弛。
一大早，陆铮就宣布了安排：
“今天不安排集中训练。个人整理内务，处理伤口，自由活动。下午……允许外出，到基地附近的军民服务社和镇子上转转，采购些个人用品。晚上六点前归队。”
他顿了顿，补充道，
“注意军容风纪，注意安全，两人以上同行。沈工，你带队，女同志心细。”
“是。”
沈棠微笑着应下。她知道，这是陆铮刻意给大家的放松，也是观察队员们心理状态的好机会。
午饭后，简单的午休结束。
利刃小队除了需要留守值勤的，其余人都换上了干净的常服，兴致勃勃地集合了。
沈棠、杨雪自然要去，陆铮表示要“监督”，
高城、林虎、耿小山、王铁锤、秀才一个不落。
经历过生死与共的战斗，此刻能一起逛逛街，感觉格外不同。
基地外的镇子不大，一条主街，两旁是国营商店、供销社、邮局、理发店和一个小小的农贸市场。
时值午后，街上行人不多，阳光暖暖地照着，带着小城镇特有的宁静和烟火气。
一行人走在路上，军装笔挺，气质精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尤其是队伍里还有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更是引人注意。
“先去供销社吧，看看有没有需要的生活用品。”
沈棠提议。
她是过来人，知道这个年代供销社几乎是“百货公司”的代名词。
供销社是一栋灰扑扑的两层砖楼，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货物分门别类摆着。
一走进去，混合着布匹、糕点、肥皂和煤油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正靠在柜台上打毛线，见一下子进来这么多军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解放军同志，想买点啥？” 大姐热情地问。
队员们散开，好奇地打量着柜台里的东西。
对于常年待在军营和训练场的他们来说，这里很多东西都透着新鲜。
耿小山第一个蹿到副食品柜台，
眼睛盯着玻璃罐里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和用油纸包着的鸡蛋糕，喉结动了动，
小声对旁边的王铁锤说：
“锤子，你看那鸡蛋糕，油汪汪的，肯定香！”
王铁锤也咽了口口水，但摸摸口袋：
“津贴还没发呢吧？上个月的早花完了。”
“看看又不要钱。” 耿小山咧嘴笑。
高城和林虎则站在五金和日杂柜台前，
林虎拿着一把新出的、带弹簧的折叠小刀仔细看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这个不错，比我们配发的好用。”
高城则对一捆结实的尼龙绳感兴趣，拿在手里掂量着：
“这绳子韧劲足，野外用得上。”
售货员大姐笑着说：
“解放军同志好眼力，这刀是上海产的，绳子是军工厂的货，结实着呢！”
秀才推了推眼镜，站在卖文具和书籍的柜台前，目光扫过一排排“红宝书”、领袖着作，
最后落在几本《人民画报》和《科学实验》杂志上，眼神有些渴望。
杨雪则陪着沈棠在布料和针线柜台前，
两人低声商量着要不要买点蓝布，
给队员们磨破的肘部、膝部打补丁，或者买点柔软的棉布做几副新的护肘护膝。
陆铮背着手，看似随意地踱步，
目光却扫过每个队员，观察着他们的喜好和需求。
他看到耿小山和王铁锤对着糖果柜台咽口水，
看到高城和林虎研究实用工具，看到秀才对书籍的渴望，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