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中文网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315中文网 >  本自俱足 >   第21章 落脚

队伍往前挪得极慢,像一群被冻住的蚂蚁。前面不知谁的筐子掉了,滚出半块冻硬的窝头,立刻有几个孩子疯了似的扑过去抢,大人在旁边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撕得破破烂烂。

夏张氏赶紧把德昇往身边拽了拽,这世道,半块窝头能闹出人命来。

路边的沟里、土坡下,时不时能撞见蜷着的人影。有的缩成一团,像只被冻僵的刺猬,破棉袄裹得紧紧的,可看那姿势,早就硬了;有的仰着脸,眼睛瞪得圆圆的,望着灰蒙蒙的天,嘴巴张着,像是还在喊什么,手边倒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边被磨得发亮,想必是攥了一路。

夏张氏每看见一个,心口就像被针扎一下,疼得她喘不过气。前儿个她还看见个年轻媳妇,怀里抱着个没气的娃,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眼神直勾勾的,有人给她块干粮,她也不接,就那么坐着,直到后半夜风大了,才被几个汉子抬到沟里去。这世道,人命贱得不如草。

“娘,”德昇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嗓子被风刮得有点哑,“到了黑龙江,真能吃饱吗?”

这句话,德昇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夏张氏低头看他。孩子的睫毛上结着霜,像沾了层白盐,眼睛却亮得很,满是盼头。

她抬手摸了摸他皴裂的脸颊,指尖触到那粗糙的皮肤,心里头一酸。“能。”她加重了语气,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其实没去过黑龙江,这话是听村里走南闯北的货郎说的。货郎说那边的地不冻,冬天也能种东西,还说河里有鱼,随便一捞就是半筐。可她知道,那多半是哄人的,就像她哄德昇一样。

可除了这话,她还能说啥?总不能告诉孩子,他们可能走不到黑龙江,可能明天就冻毙在路上。

“那……有桃酥吃吗?”德昇又问。他记着大舅带回来的桃酥,娘塞给他一整块,香得他把包桃酥的油纸都舔了。

“有,”夏张氏的声音软下来,“到了那边,让你大表舅给你买一大包,带芝麻的。”

她不敢提孩子爹,想起夏三爷,和那越来越远的家,她怕自己失了心里憋住的那股劲儿。

德昇似乎被娘描绘的香喷喷的桃酥短暂地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和寒冷。他小脑袋歪着,开始数前面一个人破棉袄后襟里钻出来的芦花。

那棉袄大概是用芦苇花絮填充的,早已板结发硬,失去了保暖的作用。此刻正随着主人的步伐,一抖一抖地往外掉着灰白的絮丝。

“一朵……两朵……三朵……” 德昇小声地数着,声音微弱而专注。

这是他贫瘠世界里唯一的游戏,是寒冷与饥饿中一点儿转移注意力的微光。

就在他数到第三十七朵灰白色的芦花飘落时,一阵更凄厉、更绝望的哭声,如同鬼魅般从路旁枯黄、倒伏的草丛深处钻了出来!

那哭声比德兴的还要微弱,却更加尖锐,像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小猫崽,在寒风中发出生命最后的哀鸣,充满了无助和濒死的恐惧。

夏张氏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猛地抬起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死死捂住了背上德昇的眼睛!

“德昇!别看!”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然而,晚了。德昇还是透过娘指缝的间隙,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就在离路边几步远的枯草丛里,一个用破旧蓝印花布裹着的、小小的襁褓,正在寒风中微微蠕动!

襁褓上方,赫然插着一根枯黄的草标!那草标在狂乱的白毛风中疯狂地摇曳,像一面招魂的幡旗!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一阵裹挟着雪粒的旋风卷过,那襁褓竟像一片没有重量的枯叶,被风卷着,无助地向更深的荒野滚去,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只有那微弱的哭声,如同淬了毒的针尖,顽强地、清晰地钻进每一个路过者的耳朵里,刺得人灵魂生疼!

夏张氏浑身僵硬,像被冻在了原地。捂住德昇眼睛的手,冰冷而剧烈地颤抖着。

她不敢看,却又无法阻止那凄厉的哭声钻进耳朵,钻进心里。

她想起这一路走来,路边时不时就能看见的“路倒”。

那些无声无息的躯体,有的蜷缩成一团,像回归母体的婴儿;有的仰面朝天,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铅灰色的苍穹;有的伸着手臂,僵硬的手指还死死攥着早已空空如也、碗边被无数次舔舐磨得发亮的破碗……

每一个这样的景象,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刺一下,留下一个焦黑的、永不愈合的创口。

饥饿和寒冷,是比任何枪炮都冷酷的刽子手。

就在这时,怀里紧贴心口的德兴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夏张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触手一片冰凉坚硬——德兴的尿布,早已在刺骨的寒风里冻成了硬邦邦的冰甲!

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猛地一激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她慌忙解开棉袄,想把孩子抱出来换掉这冰冷的负担。然而,就在解开衣襟的瞬间,一股更彻骨的寒意袭来。

怀里的德兴因为暴露在寒风中,再次发出了微弱的、猫叫似的哭声。

夏张氏猛地回过神,迅速把孩子重新裹紧,塞回自己冰冷的怀里。

她抬头望了一眼,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被流民和死亡填满的土路。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德兴和身边的德昇,咬紧牙关,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榨出来,迈开了沉重如灌铅的双腿,汇入了那条在寒风中艰难蠕动的、名为“生路”实为“绝路”的蜈蚣队伍中。

前路茫茫,唯有活下去的本能,支撑着他们向那个“攥一把土都冒油”的、不知真假的“黑龙江”挪去。

寒风卷起尘土,迷蒙了视线,也吞噬了那个被风卷走的襁褓,最后一丝微弱的哭声。

风忽然变了向,卷着一股更冷的气流扑过来。前面传来“嘿哟、嘿哟”的号子声,声浪在风里撞来撞去。

夏张氏抬头,只看见队伍前方一阵小小的骚动。是娘家的大表哥,拖着一辆用破门板和树杈绑成的简易架子车。车板上堆着些破烂家什和破木箱,被绳子捆得死死的。

架子车的一个破轱辘,深深陷进了被冻土掩盖的泥沼里,陷得很深。

几个同村的汉子,正围在车旁,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喊着低沉而用力的号子:“嘿——哟!嘿——哟!” 试图将那沉重的负担从泥泞中拔出来。

那号子声在凛冽的寒风里打着旋,飘出去没多远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显得那么微弱而徒劳。

大表哥是个红脸膛的汉子,此刻脸憋得发紫,棉袄脱下来扔在车板上,露出里面打补丁的单褂,后背全被汗浸透了,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旁边四五个汉子正弓着腰推车,手上青筋暴起,嘴里喊着号子:“嘿哟——加把劲哟——嘿哟——出得来哟——”

号子声刚落,“咔”的一声,车轴像是裂了,大表哥“哎哟”一声蹲下去,手摸着车轴,声音发颤:“断了,轴断了……”

夏张氏心里咯噔一下。那车是他们这一小队唯一的家当车,里面还有些铺盖。

她刚想走过去看看,德昇忽然拽她的衣角:“娘,你看,那边还有一个。”

顺着孩子指的方向,路边的枯草丛里,有个蓝布襁褓在动。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晃,是里面有东西在挣。紧接着,一声比德兴还细的哭声飘出来,像只快冻死的小猫,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又一个!”夏张氏的心跳猛地快了几拍。她赶紧捂住德昇的眼睛,可那哭声像长了针,顺着指缝往耳朵里钻。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那襁褓是用旧蓝布包的,边角都磨破了,上面插着根枯草,大概是怕被风吹走。风卷着襁褓往坡下滚,快滚到沟里时,被块石头挡住了。

“是……是小娃娃。”德昇从她指缝里看见了,声音发怯。

夏张氏的手在抖。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年头,养不活的孩子,只能扔在路边,盼着遇上好心人,可这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好心人?能顾着自己活就不错了。

她想走过去,脚却像被钉住了。怀里的德兴还在哼唧,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快养不活了,哪有余力再添一张嘴?

风又大了些,那哭声断了一下,像是憋住了,过了会儿又响起来,更弱了。

夏张氏猛地转过身,拽着德昇往前走,走得飞快,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不敢回头,一回头,那哭声就会钻进心里,生根发芽,让她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走了没多远,怀里的德兴忽然尿了。热乎乎的尿透过夏张氏的单衣渗出来,很快就凉透了,冻得她心口一缩。

她赶紧停下,解开棉袄,把孩子整个揣进怀里,贴着心口的地方。孩子的小身子软乎乎的,带着点奶味,混着汗味,是这一路上最让她踏实的味道。

德兴的尿布换下来就冻成硬壳了,早上换下来晾在车把上,还没干,没一会儿就硬得能当柴烧。夏张氏摸了摸怀里的孩子,小屁股冰凉,她把自己的衣襟往紧里裹了裹,恨不得把孩子嵌进自己肉里。

这一贴,倒让她想起逃难前那些动荡的日子了。

那天晚上,月亮被云遮着,村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枣树叶的“沙沙”声。三爷蹲在老榆树下,背驼得像座小土坡。他手里拿着个铜烟锅,是祖上传下来的,烟锅头磨得锃亮,能照见人影。

三爷用枯树枝似的手在树根下刨坑,盐碱地硬得很,他刨得满头是汗,胡子上都挂着汗珠,砸在地上,瞬间就被吞没。

“德麟爹,埋这玩意儿干啥?”夏张氏当时抱着熟睡的德兴,站在门口问。

三爷没抬头,手不停地刨:“祖传的东西,带在身上是累赘,埋这儿,等世道太平了……”他话没说完,城里忽然传来汽车喇叭的尖叫——“嘀嘀——嘀嘀——”那声音又尖又急,像刀子一样划破了夜,把他后半句生生掐断了。

紧接着,是“砰砰”的枪声,还有人哭喊的声音,乱糟糟的,像一锅煮开的粥。三爷猛地站起来,把铜烟锅往坑里一扔,用脚把土踩实了,又搬了块石头压在上面。

“走!快!”他拽着夏张氏的胳膊就往村外拉,“老蒋要进城了!”

那夜的慌乱像场噩梦。德昇被三爷背在背上,吓得直哭;她怀里抱着德兴,跟着人流往黑夜里跑,鞋跑丢了一只,光着脚踩在梆硬的盐碱地上,疼得钻心,却不敢停。身后的村子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几点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哭喊。

“娘,我饿。”德昇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拽出来。

夏张氏摸了摸怀里,只剩下半块冻硬的红薯干,是昨天大表哥分的。她掰了一小块,塞到德昇嘴里:“慢慢嚼,能垫垫肚子。”

德昇含着红薯干,不嚼,就那么含着,大概是想让那点甜味在嘴里多留会儿。他又开始数前面人棉袄里露出来的芦花,声音轻轻的:“一朵,两朵……”

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有人在喊:“前面有河!冻住了!”

夏张氏踮起脚往前看,果然,远处横亘着一条白花花的带子,是河。冬天的河冻得结结实实,上面已经有流民在走了,像一群小黑点在白纸上挪。

“能过去不?”有人在问。

“看那样子冻得挺厚,应该能过。”大表哥推着修好的车过来了,车轴用绳子捆了几道,勉强能走,“抓紧点,过了河,离黑龙江就又近一步了。”

夏张氏深吸了口气,冷风灌进肺里,像冰碴子在扎。她拽紧德昇的手,把怀里的德兴又往紧里揣了揣:“走,咱过河。”

德昇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娘,过了河,就快到黑龙江了?”

“快了。”夏张氏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结着霜,“到了那儿,就让你大表舅给你买桃酥。”

风还在刮,队伍还在挪。那只冻僵的“蜈蚣”在冻土上缓缓爬行,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点东西——或许是块冻硬的窝头,或许是句没说完的话,或许是个像黑龙江一样遥远的盼头。就像三爷埋在榆树下的铜烟锅,埋在土里,也埋在心里,盼着有一天,能再挖出来,能再回到那个有榆树的院子里去。

夏张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德兴,孩子睡着了,小嘴巴还在动,像是在做梦吃奶。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德昇,孩子还在数芦花,数到了第五十六朵。她握紧了两个孩子的手,一步一步,跟着队伍往河边走。

脚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在风里传得很远,像是这乱世里,无数人用脚步写的信,寄给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到来的明天。

315中文网推荐阅读:总裁老公:高先生的金丝雀飞了!风华正茂再重逢斩神:林七夜竟是我基友!重生逆天凰后:帝尊,你再撩!凤落紫霄之嫡女倾华假死后,彪悍农女拐个猎户生崽崽九天叶飘零瑶妃传浅予禇知白无明深渊快穿攻略之务实任务者原神:仙兽的我成为了执行官副本boss恋爱脑,娇娇宝快跑玄门小祖宗重生后再次封神【快穿】好孕尤物粉嫩嫩说好免费领福袋,你怎么骗我修仙从火影开始还散楼都市位面聊天群嫡女重生后,娇宠了高冷将军苟了千年,她的村民都成神了异世重生之:哥哥是个智能体快穿:宿主大大又抢男主了最后还是跟了你姚远小说全本免费阅读克苏鲁世界:我在那开诊所的日子蔚蓝档案重新的故事最强狂婿叶凡秋沐橙养老世界,玩成末日求生惊悚直播:人畜无害小白兔?猫猫我啊,靠养皇子升咖啦叙世羽奥特:带着游戏技能系统穿越了时空绮梦:王爷拥有读心术快穿之炮灰只想修炼姐姐的名字宫门深海来自旧时光我们的家人啊先婚后宠的妻神秘复苏,但是无敌原神:别跑呀,我的树王大人柯南:我的人设很柯学前夫,认输吧!我身价千亿你高攀不起独爱天价暖妻我的小青梅好可爱开局爆打懒儿,宿主她凶残成性至尊霸爱:火爆召唤师太妖孽穿越之许笑笑的修仙人生从五雷神火令开始:捕快修仙
315中文网搜藏榜:婚然心动,总裁的独家盛爱被休后:我带娘家登顶为王极品男漂亮女七零嫁糙汉,我两胎生了五个崽夜月之暗东隅虽逝穿越莲花楼之李莲花,你要好好活脱离奴籍后,长姐回家种田了世子爷的心尖宠:长公主婚后日常重生之霸气嫡女勇谋权快穿:宿主是个呆萌小花妖你咋掉到七十年代去啦?你妹又作妖啦充电风云录携随身厨房,穿到四合院,发大财爱你如旧霸总的冰冷特工妻聊天群从魔改版火影开始暗黑向日葵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退婚夜,疯批大佬撩她吻她失控了主母换嫁!美强惨夫君追妻火葬场逃荒后,我怀孕了快穿:美凶残女配她又在线崩人设豪门恩宠:总裁求爱记异次游戏怦然心动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修仙:从感受杀气开始从医十八年,重生到高考报志愿前末世重生我靠囤货零元购硬核求生猎户家的小娇娇撩不停武祖之巅地府驻外临时工我的宿主有点傻穿书七零小知青撩爆偏执大佬回到二十年前,我成了阿飘心机王妃驾到,王爷哪里跑反派乖乖!我是来生崽的【快穿】汝本明珠海贼:开局被卡普忽悠进海军绑定系统后,宿主又不想花钱了被始皇读心后,文武百官卷疯了!超神道士修仙龙族:开局就A级的路明非快穿:钓系宿主疯癫,但过分美艳这不是意外你就是我的天堂港片:大佬的全球帝国港综:我靓坤头马,苟在洪兴搞钱
315中文网最新小说:吞天记:女神让我榨干诸天仙界杂役的生活三岁小纨绔在古代鸡飞狗跳的日子逼上东莞我发誓成为有钱人小马宝莉: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吧三国:开局镇边疆,后宫佳丽三千快穿:病娇大佬的小奶包娇化啦我在金瓶梅世界当邪修始皇让我搞星际蝉鸣里的向阳处老宅通末世:开局捡美女植物学家美漫超英:赛博术士洪荒:我,三清首徒,道祖徒孙穿成被团宠的长公主,她杀疯了!吃没?没吃?那吃我度星者一拳!综武:我的神仙姐姐是王语嫣阴间食堂:喂饱厉鬼后我无敌了血玉传承甜吻定制星际:拧螺丝我可是专业的穿越小世界:系统逼我做团宠玄学界显眼包九劫命格:弑天证道录大佬的专属珍宠离婚后我杀疯了!前夫跪求复合!我带着监控回到饥荒年代虐文主角受你别怕,你的比格来了九龙夺嫡:从掌控江湖开始考古学家在秦朝这婚一拜,金手指到帐了!被献祭的向导老祖宗重返人间灌篮高手之流川枫的AI女友影视剧:妘姮的旅途凤逆九天:空间嫡女独步天下末日重启:炼狱狂枭焰火未冷九劫噬灵:从废柴到万界共主假如:空是万人迷快穿之炮灰反派颜值爆表重生婚令前特工的科技攻略火影大乱炖重生作精金丝雀,依旧脑袋空空凤鸣岐黄系统之妈祖:瀚海一统末世熔炉我收取美国五大湖一人之下之火之恶魔圣主柴周神医:开局被退婚全球梦魇:我的信徒是众生潜意识这个医生修仙狠奇葩:专治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