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轮回崖的喧嚣彻底隔绝。
楚夜等人置身于一片难以言喻的虚无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光暗之别，只有无尽的虚空。
唯有脚下一条由星光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古老祭坛。
“这里就是三元封界碑的核心所在？”
林惊羽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长剑发出轻微的嗡鸣，
“感觉不到任何灵气波动。”
白素心纤手轻抚腰间银铃，铃音在这片虚无中显得格外空灵：
“此地的规则与外界截然不同，我的神识最多只能探出三丈。”
萧逸沉默地走在最前方，剑意凝而不发，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楚夜感受着怀中三块碑石碎片的共鸣，它们像是回到了故乡般雀跃。
特别是人碑碎片，散发出温和的光晕，照亮了前路。
“小心。”楚夜突然停下脚步，“前面有东西。”
星光小径在前方分岔，一条继续通向祭坛，另一条则延伸向一片模糊的光晕。
在那光晕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影像浮动——赫然是他们这一路走来的经历！
归墟之眼的惊险，星陨荒原的顿悟，葬魔海的恶战，轮回崖的突破……
每一个重要时刻都在光晕中重现。
“这是……时空留影？”白素心惊讶道。
楚夜凝视着这些影像，忽然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
在归墟之眼的影像中，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触碰墟字碑时，有一缕极淡的黑气从碑中溢出，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的左眼。
而在星陨荒原，当他接受传承时，那道金光中似乎也夹杂着某种异样的气息。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葬魔海大战时，他施展归墟之力吞噬祭坛的瞬间，祭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归墟之力，潜入了他的体内。
“我们都被算计了。”
楚夜的声音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他指向那些影像：“黑煞教早就在三碑碎片中做了手脚。”
“他们故意让我们集齐碎片，就是为了借我们之手，将他们需要的东西带进这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楚夜怀中的三块碑石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三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虚空中交织成一个诡异的符文。
这个符文与三元封界阵的玄奥道韵截然不同，充满了亵渎与扭曲的意味。
符文成型的瞬间，整片虚无空间开始震荡，远处的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三道黑影在符文旁缓缓凝聚，正是之前在轮回崖外观战的那三个黑袍人。
居中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
他的眉心处，赫然镶嵌着一块血红色的碑石碎片！
“自我介绍一下。”
那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黑煞教教主，幽冥。当然，你们也可以称我为——第四碑的执掌者。”
“第四碑？”林惊羽瞳孔猛缩，
“三元封界碑怎么会有第四块？”
幽冥轻抚眉心的血色碎片：
“上古时期，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炼制了三元封界碑，却不知道在炼制过程中，所有的负面情绪、邪念恶念，都凝聚成了这第四块碑——秽天碑。”
他张开双臂，血色碎片发出妖异的光芒：
“现在，就让我们完成这最后的仪式吧。”
“以三碑为引，以秽天为基，恭迎圣祖降临！”
血色符文猛地扩张，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
恐怖的吸力从中传来，楚夜等人身上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失。
更可怕的是，楚夜感觉到潜藏在自己体内的那些异种气息正在苏醒。
左眼的归墟印记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星陨之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就连刚刚获得的人碑之力也开始失控。
“稳住心神！”
萧逸大喝一声，剑意化作屏障护住众人。
但幽冥只是轻轻一挥手，剑意屏障就轰然破碎。
“没用的。”
幽冥的笑容越发狰狞，
“在这里，秽天碑才是主宰。你们体内的三碑之力，都将成为圣祖降临的祭品！”
楚夜强忍着体内的剧痛，目光扫过同伴们苍白的脸色，又看向远处那座岌岌可危的古老祭坛。
忽然，他想起星陨碑守护者最后的话语：
“三才轮转，万象归真……”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既然三碑之力相生相克，那如果让它们彻底爆发，会产生什么？
他看向幽冥眉心的秽天碑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容：
“你说得对，是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不过……”
三块碑石碎片在他掌心大放光芒，三种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不是你的仪式，而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