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王德。”
细眼杰表情得意地追问道：“我问你话呢，你凭什么替人出头？都是客人，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孟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眼神凶狠地看向细眼杰，怀疑对方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草你妈的细眼杰。
老子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地赔礼道歉，不过就算你不想摆和头酒，舍不得出那一万块钱，但拜托你找个好点的理由行吗？
别拿我当白痴耍啊！
草。
上当了。
原来这个狗日的在消遣我！
孟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咧了咧嘴，露出八颗大白牙狞笑道：“第二个了。”
“什么？”
细眼杰没听懂，一脸疑惑地追问道。
“我说！”
孟德压低嗓音，伸出两根手指戳到细眼杰的面前，“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细眼杰明显愣了一下。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孟德的答案，神情似乎有些恍惚，随着慢慢地回过味儿来以后，脸上的肌肉开始变得扭曲。
“挑。”
“拳王德。”
“我说问一个问题是泛指，不是真的就他妈一个问题，这是重点吗？啊？！”
细眼杰一蹦三尺高。
他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吼道：“我问的重点是你凭什么替人出头！你是不是答不上来，想耍赖啊。”
嗯？
孟德看对方那副气血上涌、脸部肌肉僵硬的样子，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细眼杰，人家是真的在拿一个白痴问题当正经问题来问呢。
“草。”
“你他妈的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叫人发现了你还敢打人，要是每个人都跟着你学，麻将馆干脆关门算了。”
“你是真的拿我当白痴啊！”
“你他妈的算什么客人，出老千的客人吗？”
孟德恶狠狠地盯着细眼杰，寒声道：“细眼杰，你知不知道出老千被人抓到以后是什么下场？”
细眼杰呼吸一窒。
他疑惑地打量着孟德，似乎在重新认识对方。
打仔不都是没脑子的吗？你的表现对不起你的身份呀！
像我这种食脑的人，专门准备的用来骗你的问题，你竟然不上当？
这会儿他也不觉着生气了，反而觉着对面的孟德异常的陌生，和他印象里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你竟然不上当？”
细眼杰心情震动之下，傻乎乎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孟德闻言，脸一下子就黑了。
“哦~”
马尾雄拖着尾音，指着细眼杰恍然大悟地叫道：“老大，他在耍你呀老大。”
草。
我听见了，不用你再重复一遍。
孟德没好气地瞪了马尾雄一眼，随后用阴鸷的眼神看向细眼杰。
很明显，对方确实是故意来场子里闹事的，通过不断地找麻烦从而打压自己的名声，然后抢夺堂口的睇场权。
这已经不是赔礼道歉的问题了，而是对方想赶绝自己！
因为睇场权实在太重要了。
它不光可以用来收取保护费，还能给手下的小弟们谋一份工作和薪水，用来安抚人心，防止小弟们闲着没事干到处惹乱子。
睇场权能给小弟们带去身份、面子和钱，有睇场权的老大才是好老大。
否则的话，一群烂仔连老大也照砍不误。
孟德顶撞大嫂，跟大佬明叔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他打算找机会砍了明叔，然后自己上位当大佬。
这会儿在孟德心的里，洪兴在观塘区的堂口早就是他自己的了。
现在有人跑过来要抢东西，他肯定要砍了对方的爪子。
草。
你不让我搵水发财，我就先要了你的命。
孟德眼中凶光一闪，手里拿着的汽水瓶飞了出去。
“挑。”
细眼杰这次有了准备，惊叫一声后闪身躲了过去。
还没等他站稳脚步，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一条人影扑了上来。
孟德右脚使劲一蹬地，凭着强大的腰腹力量顺着惯性猛地朝前扑去，左脚撑住身体后右腿狠狠地踹在细眼杰的小腹上。
细眼杰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
他惨叫一声，身体朝后退了两步，然后被身后的小弟们扶住了，联义的几个人歪歪扭扭地挤作一团。
趁他病，要他命。
孟德再次朝前扑去。
紧紧握起的铁拳猛地砸出，狠狠地捶在瘦鸡的下巴上，随后抓着细眼杰的头发把人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挑。”
“兄弟们，干死他们。”
马尾雄率先叫喊了一声，跟在孟德后面冲了上去，目标直指臭口强。
洪兴的小弟们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嗷嗷叫着和联义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孟德抓着细眼杰的头发使劲往上提，随后便感到一阵阻力，对方不但不配合，竟然还想还手。
孟德反手向下使劲，顺着细眼杰的力道往下摁。
右膝蓄势待发。
一记膝撞狠狠地顶在细眼杰的脸上。
砰的一声。
细眼杰浑身一震，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口鼻流血地栽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大声哀嚎。
孟德不再搭理他，转身去帮乱战的小弟。
他一脚踹在臭口强的软肋上，当场让对方失去了战斗力。
马尾雄趁机捡便宜，先是把人扑倒，然后骑在对方身上挥舞着双拳左右开弓，打的臭口强哭爹喊娘。
联义的人本来就处在弱势，等到孟德上前帮忙时，弱势马上变成了溃败。
孟德环视一圈，见自己的小弟全在压着联义的人打，也就不再动手。
时间不长。
洪兴的小弟们站在了孟德的身边，有的人鼻青脸肿，有的人还见了血，不过比摊在地上惨叫的联义小弟可强太多了。
“一群废柴。”
孟德吐了口唾沫，一脸不屑地骂道。
“老大。”
马尾雄出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让细眼杰把那一万块钱吐出来？”
“算了。”
孟德摆了摆手，“打了人就别提钱的事了，不然坏了规矩，更何况我改了主意，没打算再要那笔钱。”
“阿雄。”
“细眼杰跑到麻将馆闹事，我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后背有人撑腰，不过无所谓，出来混，终究还得靠拳头说话。”
“这几天你让兄弟们安分点，不要随便去联义的地盘走动。”
马尾雄点头答应下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联义小弟问道：“就这么放了他们？”
“嘁。”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其他人不用管了，让他们自己滚蛋。”
孟德冷笑一声，大步走到细眼杰身边抬腿在对方的头上踩了踩，“把这个家伙的手筋给我挑了。”
“明白。”
马尾雄摸了摸身上没找到刀子，跑到不远处的一个果栏摊档前抢了一把水果刀，等跑回来以后开始指挥小弟们做事。
几个人把细眼杰翻了个个儿，七手八脚地固定住对方的右手。
马尾雄不顾对方的挣扎和求饶，用锋利的小刀刺入手腕，找到白色的手筋以后高高地挑了起来。
左手拽住手筋，右手连续割了两刀，然后把割下来的半指长的手筋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