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马自达平稳起步。
“阿雄。”
孟德坐在后面吩咐道：“先去油尖旺，找几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问问，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衣服。”
“知道了，老大。”
马尾雄答应一声，车子驶入观塘绕道。
在香江，除了便利店和超市，基本上没有通宵营业的店铺，凌晨的时候想要买一身合适的衣服还真不容易。
马尾雄接连问了好几家便利店都没找到。
“老大。”
他一脸沮丧地说道：“别说你想要的西服了，连件t恤和牛仔裤都没有，那些老板全都拿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孟德抽了抽嘴角。
他原来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血渍干了以后又臭又硬，根本没法穿，在赌场的时候就扔了。
别人穿过的衣服他又不想穿。
本来想买一件的，却发现买不着。
草。
难道穿着大裤衩去见蒋天生？
孟德有些不太愿意，倒不是怕丢人，而是他的资本太过雄厚，怕蒋天生见到以后心里偷偷自卑。
算了，不管了。
他自卑是他的事，我大我怕啥！
“阿雄。”
孟德拦住了对方再想去问一问的打算，“我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不好再浪费时间，先去见龙头再说。”
“啊？”
马尾雄咧着大嘴吃惊道：“就这么去见蒋先生吗？”
“就这么去。”
孟德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买不着吗？又不是没有买！”
“态度到了就行了，蒋先生那种大人物不会在乎这种小事的。”
马尾雄咂了咂嘴，满脸惊叹。
老大不愧是老大，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一般的古惑仔不穿上衣服，连家里的大门都迈不出去，更别说去见龙头了。
但老大就不一样。
普通人眼里的大事，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港岛，中环，半山豪宅别墅区。
马尾雄沿着山路开车，顺利地找到了陈耀口中的地址，在一栋看起来豪华阔气的别墅前停下。
车子还没熄火，马上就有两个穿着西装的看门小弟走了过来。
“喂。”
有人喊道：“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不允许停车，赶紧把车开走。”
“兄弟。”
马尾雄下车陪着笑脸说道：“咱们是自己人，我大佬是观塘话事人明叔，是耀哥点名让我们来的”
看门小弟提前接到过通知，听完马尾雄自报身份以后便放松下来。
“你就是孟德？”
马尾雄愣了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叫马尾雄，你说的是我老大，他在车里。”
挑。
一个小弟没好气地说道：“躲在车里扮大佬啊，让他赶紧下车，马尾雄，你快点把车开走，别挡在门口。”
另一个小弟伸手敲了敲车窗，催促孟德动作快一点。
很快。
两个看门小弟就看到了穿着大裤衩的孟德走了下来。
“挑！”
他们吓了一跳，“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孟德身体站的笔直，目光在他们脸上缓缓扫过。
“我穿了。”
看门小弟张着嘴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小弟吃吃地说道：“我......我知道你穿了，可你穿的太少了，你是社团里的人，这个样子去见龙头不怕家法吗？”
“少吗？”
孟德低头看了看，“确实有点少，但我也没有办法，来的路上倒是想买一身来的，可惜买不着。”
另一个小弟皱眉问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原来的衣服呢？”
“扔了。”
孟德耸了耸肩，“刚砍了人，身上全是血，衣服没法穿了。”
看门小弟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在撒谎。
既然人家给出了解释，而且并不是故意穿成这样来恶心龙头的，那他们也算是干完了本职工作。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们再去操心。
“行吧。”
“你在门口等着，我去里面通报一声。”
两个看门小弟分开行动。
一个指挥着马尾雄往远处的路边挪车，另一个走了别墅。
“老大。”
马尾雄停好车走到孟德身边，指着别墅羡慕地说道：“蒋先生的房子真气派，你看看光是大门口都这么宽。”
“羡慕了？”孟德问道。
“羡慕死了！”
马尾雄故意加重了语气，用来强调心里羡慕的程度。
“哈哈哈。”
孟德朗声笑道：“这还不简单，好好地跟着我做事，等以后咱们有了钱，也买一栋这样的豪华别墅。”
马尾雄盯着别墅一脸的向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嘁。”
看门小弟表情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们，知道这栋别墅多少钱买的吗，你们混一辈子能买个大门就不错了。”
“挑。”
“连衣服都穿不起了还想买别墅，痴线啦。”
孟德脸色一黑。
“边个穿不起衣服？”
马尾雄不服气地说道：“我们观塘区虽然是穷人区，但也不至于穿不起衣服，你当我们是乡巴佬啊！”
看门小弟扬了扬头，表情骄傲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
“观塘区不就是乡下吗？”
他讥笑了一声嘲讽道：“睁大眼好好看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手工定制的，这可是高档西服。”
马尾雄还想争辩，却被拦住了。
“错。”
孟德开口说道：“你那不叫西服，应该叫工作装才对，说来说去你就是一个看大门的，显摆个屁。”
“我们是乡巴佬怎么了？”
他拍了拍马尾雄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在观塘有地盘，手下还有三四十个小弟看场子。”
“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阿雄。”
“你说他一个看大门的，不是风吹就是日晒，连上个厕所都得打报告，他哪来的脸跟咱们比？”
马尾雄脸色涨的通红。
他使劲抿着嘴，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可到底还是没有憋住。
“哈哈，啊哈哈哈。”
挑。
老大的嘴太毒了。
人家好歹也是社团安排的，专门调过来保护龙头的人，到了老大嘴里直接成了看大门的了。
说的真好，真他妈的解气！
咳咳。
马尾雄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
他一抬头，看着看门小弟那张扭曲、抓狂的脸，又一次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什么他妈的上厕所都得打报告！
这不是连干活的牛马都不如？
哎呦，笑死了我了。
救命啊！
马尾雄越笑就越想笑，笑得他抱着肚子蹲在地上都站不起来了。
看门小弟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侮辱。
孟德说他是看大门的，他也只觉着羞耻和生气，但马尾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就让他当场破防了。
挑那星。
“笑，笑你妈个头！”
看门小弟大骂一声，攥着拳头就朝马尾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