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凌将曲奇藏好，转身走向器械架。金属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训练武器，阴影里似乎藏着细碎的响动。她指尖在冰冷的枪托上划过，忽然侧耳细听——那响动不是器械晃动，更像是某种小生物在刨土。
是泰拉。这丫头的土系异能总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地下穿梭，此刻多半正躲在训练场的土层下窥探。
白游凌不动声色地走到场地中央，捡起之前被斯莱德丢弃的木偶人偶。脖颈处的红圈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她忽然手腕一翻，将人偶掷向左侧的器械堆。
“哐当”一声，器械倒塌的瞬间，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角落里的尘土簌簌落下。
“师姐，你干嘛呢？”泰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无辜，“我刚才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白游凌转过身，看着她手里捧着的花盆——里面栽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光泽。“没什么，手滑了。”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你不去照看你的花，跑到这来做什么？”
泰拉晃了晃花盆，泥土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掉：“这不是担心师姐你嘛，刚才看你好像不舒服……”她的目光落在白游凌缠着纱布的手指上，眼神闪了闪，“是不是饼干不合胃口呀？”
“挺甜的。”白游凌扯了扯嘴角，故意将沾着饼干碎屑的手指凑到鼻尖，“就是没想到你的秘方，是用地下的毒蘑菇做的。”
泰拉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花盆“啪”地摔在地上，紫色花瓣溅了一地。“师姐你胡说什么！”她后退半步，脚下的地面微微隆起，细小的土刺从砖缝里钻出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白游凌向前一步，脖颈上的抑制环泛着冷光，“斯莱德把你的饼干都带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拿去化验？”
泰拉的嘴唇哆嗦着，土刺瞬间缩回地下。她忽然转身就跑，土黄色的光晕在她脚边一闪，整个人竟直接钻进了墙壁的阴影里——这是她的保命招，能借着土元素的掩护短距离遁地。
白游凌看着墙上残留的土痕，弯腰捡起一片紫色花瓣。花瓣的汁液沾在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痛感。‘系统，分析成分。’
“与曲奇中的神经毒素同源，且毒性更强。”系统的声音带着警示，“该植物仅生长于卡德摩斯实验室的废弃培养槽附近。”
白游凌捏碎花瓣，汁液在掌心化为黑色的粉末。泰拉这丫头不仅下毒，还把卡德摩斯的东西带到了训练场，看来她和地下四十三层的那些人早有勾结。
而斯莱德，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却放任泰拉试探——他是在测试自己的警觉性，还是在借她的手清理门户？
这时，迪克从器械架后走出来，手里还捏着枚沾着泥土的短针。“刚在土里摸到的，”他将短针丢给白游凌，“泰拉在地下埋了不少这玩意儿，针尖淬了毒。”
白游凌接住短针，针尖的寒光让她想起斯莱德钉木偶的手法。“看来蒙眼对练前，得先把这些‘惊喜’清干净。”她掂了掂手里的匕首，“你那边有发现吗？”
“斯莱德在器械架后面藏了个声波发生器，”迪克指了指训练场深处，“启动后会干扰听觉，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让我们在蒙眼时互相残杀。”
白游凌挑眉：“你拆了？”
“留着有用。”迪克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巧的干扰器，“布鲁斯给的，能让它发出反向声波——到时候说不定能用来对付藏在暗处的人。”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刚才斯莱德跟我说，蒙眼对练时要用真刀。”
白游凌的指尖顿了顿。真刀上的麻痹毒素加上声波干扰，再配上泰拉可能埋下的其他陷阱，这场训练根本就是在逼他们死斗。
“他在逼我们选。”白游凌看向监控探头，那里的红点不知何时已经熄灭，“要么在混乱中杀了对方，要么一起死在陷阱里。”
“或者，我们演场好戏给他看。”迪克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还记得布鲁斯教的假死术吗？”
白游凌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蝙蝠洞训练时的场景。那时迪克总爱用假动作，却总能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
“你的意思是……”
“蒙眼时故意露个破绽，让你‘重伤’倒地，”迪克用匕首在地面划出简易的地形图，“我趁机去拆声波发生器，你负责引泰拉出来——她肯定想趁机补刀。”他在图上圈出个角落，“这里的土层最薄，适合你用匕首逼她现形。”
白游凌点头，指尖在图上轻点：“但得让斯莱德相信我是真的中了招。你的匕首淬了麻痹毒，到时候往我胳膊上划道口子，剂量别太大，够我‘昏迷’十分钟就行。”
“你疯了？”迪克皱眉，“抑制环会让毒素扩散更快。”
“只有这样才够真。”白游凌抬头看向监控探头的位置，“斯莱德在看，我们得让他看到‘挣扎中的妥协’——你为了救我，不得不暴露实力拆陷阱，而我为了掩护你，宁愿中刀。”
迪克沉默片刻，忽然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道浅痕。血珠渗出来的瞬间，他迅速用纱布缠上：“那我也得带点伤，不然太假。”
白游凌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忽然想起斯莱德握过自己手腕的温度。这老头看似冷酷，却总在致命处留一线生机，或许他要的从来不是生死相搏，而是看他们能不能在绝境里找到第三条路。
“三天后的蒙眼对练，”白游凌将匕首插回鞘中，“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搭档。”
迪克笑了笑，抬手擦掉她脸颊上沾着的灰尘：“到时候可别真晕过去，我可不想扛着你拆发生器。”
白游凌拍开他的手，转身走向门口：“先把泰拉埋的毒针清干净再说。”
两人分头行动，匕首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训练场的阴影里，某处隐蔽的观察镜后，斯莱德看着监控屏幕上两人默契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首领，需要处理掉泰拉吗？”黑衣忍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用。”斯莱德放下望远镜，“留着她，还能再看看这两只小狼的牙够不够尖。”
他转身离开观察室，手里还捏着那包受潮的曲奇。包装纸上的泥土痕迹在指尖碎成粉末，和他口袋里那枚从卡德摩斯实验室带出来的金属碎片，有着相同的锈迹。
三天后的蒙眼对练如期而至。
白游凌和迪克站在训练场两端，黑色的布条蒙住了双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他们故意在衣服上涂抹的动物血，用来混淆可能存在的嗅觉追踪装置。
“记住信号。”迪克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带着刻意装出来的紧张，“三短两长，代表我得手了。”
“知道了。”白游凌调整着呼吸，耳朵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器械架后的声波发生器正发出微弱的嗡鸣，东南角的地板下有土块摩擦的声音，泰拉果然来了。
斯莱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开始。”
话音刚落，白游凌就听到迪克的脚步声向左侧移动——那是他们约定的诱饵路线。她握紧匕首，脚步轻点，故意发出明显的声响，引诱对方注意。
“嗤”的一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白游凌旋身避开，匕首反手刺出，却只划破了空气。是泰拉的偷袭，她的土系异能能让脚步声完全消失。
“小心背后！”迪克的喊声带着惊慌，却在尾音处藏了个短促的气音——这是提醒她声波发生器即将启动。
白游凌猛地矮身，躲过身后扫来的土刺，同时手腕一翻，匕首向声音来源处掷出。“啊”的一声痛呼响起，泰拉显然被划伤了。
就在这时，刺耳的嗡鸣声突然炸开，声波瞬间扭曲了所有声音的方向。白游凌感觉到迪克的脚步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爱德拉，受死吧！”迪克的声音带着狠厉，却在靠近时用匕首轻轻碰了碰她的腰侧——这是约定的信号，他要动手了。
白游凌顺势后退，故意露出左肩的破绽。冰冷的刀刃瞬间划破皮肤，麻痹毒素迅速渗入血液，左臂瞬间失去了力气。她“踉跄”着倒地，匕首从手中滑落。
“搞定了？”斯莱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审视。
“她中刀了。”迪克的声音里带着喘息，“毒素应该开始发作了。”
白游凌闭着眼，能听到迪克的脚步声快速向器械架移动，同时还有道极轻的响动——他启动了干扰器。声波的嗡鸣突然变得杂乱，看来他成功了。
就在这时，地板传来轻微的震动，泰拉的气息从右侧逼近。她果然要趁机补刀。
白游凌的右手悄悄摸向藏在靴子里的备用短刀，指尖刚触到刀柄，就听迪克大喊一声：“小心！”
土刺猛地从地面钻出，白游凌借着倒地的姿势翻滚避开，同时短刀脱手而出，精准地钉在泰拉脚边的地面上。“啊！”泰拉的惊呼声暴露了位置。
“还敢耍花样？”迪克的声音带着怒意，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泰拉的痛呼——他解决掉她了。
声波发生器的嗡鸣彻底消失，训练场恢复了安静。白游凌能听到迪克的脚步声向自己走来，还有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他在等她的信号。
她用没受伤的右手在地面轻轻敲击：三短两长。
迪克俯身将她扶起，低声道：“搞定了。”他的指尖在她手臂的伤口上快速点了几下，暂时抑制了毒素的扩散。
“看来你们通过了考验。”斯莱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白游凌被迪克半扶半搀着站起来，蒙眼的布条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她看着斯莱德手里捏着的声波发生器，还有被黑衣忍者押着的泰拉——这丫头的脚踝被短刀钉在地上，脸上满是怨毒。
而斯莱德只是看一眼后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周我要带你们俩前往中东的总部，那里有着一场恐怖的考验在等着你和理查德。”说完斯莱德摆摆手示意白游凌和迪克先回房间休息，然后领着泰拉离开。
在两人回房间的路上，白游凌向迪克问道：“你觉得，罗伊那个笨蛋有多大的几率在刺客联盟总部里？”
迪克摇摇头说道：“不到百分之十，按照布鲁斯给我看的资料，我推断罗伊那个笨蛋一定在他们的其他分部里。”
“但愿如此，如果真在总部的话，单凭我们两个可撑不到联盟的支援。”白游凌说道。
“好了，前面快要到房间了，就此打住吧。”迪克看到前方的监控摄像头后说道，白游凌听完点点头。
白游凌的房间就在迪克的对面，白游凌怀疑斯莱德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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