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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烽燧残响】

陇西的秋意比战马的铁蹄来得更急,秦长城残垣上的夯土被朔风刮得簌簌作响。王翦勒住乌骓时,狄道县西的长城坡正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腥甜,混杂在烽燧燃起的狼烟里,呛得人喉头发紧。

“将军,前面就是西羌的石棺坪!” 斥候校尉李敢翻身下马,甲胄上还沾着沿途的草屑,他手指向远处被密林环抱的山坳,“探马回报,羌人在这里盘踞了三个月,筑起了七座烽燧,日夜有人轮岗。更奇怪的是,山坳里传来石匠凿石的声音,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

王翦眯起眼看向山坳。那里背倚秦长城遗址,两道溪流在谷口交汇成天然屏障,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地势。他想起昨日在狄道县府看到的卷宗,记载着西羌参良种近半年频繁袭扰陇西郡,劫掠了三个驿站的粮草,却始终不深入腹地,倒像是在刻意吸引秦军注意力。

“这地形不对劲。” 王翦让亲兵铺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长城坡的等高线,“此处离秦长城主墙不足十里,按律应属禁军防区,羌人怎敢在此筑垒?传我将令,弓弩营占据东侧山脊,重甲步兵沿溪流布防,骑兵随我正面推进,保持五十步间距,提防陷阱。”

秦军列阵推进时,山坳里突然传来一阵苍凉的羌笛。笛声忽高忽低,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听得人头皮发麻。李敢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将军,这笛声有古怪,上次在枹罕盐场遇袭前,也曾听到过类似的调子。”

王翦未及回应,前锋骑兵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最前面的三匹战马同时栽倒,马蹄陷入了伪装成草地的陷坑,坑底露出锋利的竹签,马血瞬间染红了黄土。紧接着,两侧山坡滚下无数巨石,砸得秦军阵型一阵混乱。

“稳住阵脚!” 王翦高喝一声,断水剑出鞘直指山坳,“强弩压制!长戟手填坑!”

秦军迅速调整阵型,强弩手齐射覆盖两侧山坡,箭雨逼得羌人暂时退入密林。长戟手则用盾牌护住头顶,快速填埋陷坑。王翦趁机观察山坳入口,那里立着两根刻满兽纹的石柱,柱顶各蹲坐着一尊石兽,细看竟是楚地常见的镇墓兽造型。

“楚人?” 王翦心头一震。西羌部落向来只用狼、鹰等图腾,怎会雕刻楚式镇墓兽?他催马上前,发现石柱根部有新鲜的凿痕,显然是近期才立起来的。

就在这时,山坳里的羌笛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闷的鼓声,咚、咚、咚,节奏缓慢却极具穿透力,像是从地底传来。随着鼓声,七座烽燧同时升起黑烟,在秋日晴空下格外刺眼。

“将军快看!烽燧旁有石棺!” 李敢指向山坳深处。透过稀疏的林木,隐约能看到数十具石棺整齐排列在坡地上,棺盖尚未完全盖合,阳光反射在石板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王翦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征战多年,见过燕赵的石椁墓、齐鲁的悬棺葬,却从未见过将石棺露天摆放的习俗。更诡异的是,那些石棺周围没有丝毫杂草,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不像是安葬死者的场所,反倒像某种仪式的祭坛。

“推进速度放缓。” 王翦沉声下令,“派十名斥候侦查两翼,其余人保持戒备。李敢,你带一队人从侧翼迂回,查明石棺来历。”

李敢领命离去时,王翦注意到山坳里的炊烟格外稀薄,与其盘踞的人数极不相称。他俯身捡起一块从山坡滚下的碎石,发现石质竟是洮河沿岸特有的青灰石,这种石头质地坚硬,是制作石棺的上等材料,但开采不易,羌人为何要费力将其运到这里?

突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若有若无的草药味。王翦鼻翼微动,那气味里混着当归、独活的苦涩,还有一丝极淡的…… 龙脑香?这可是楚国王室专用的香料,怎么会出现在西羌据点?

“将军!李校尉那边遇袭了!” 西侧传来厮杀声。王翦策马赶去,只见李敢正与十几个头戴青铜面具的羌人缠斗。那些羌人刀法诡异,招式中竟夹杂着楚地剑法的影子,尤其是反手劈砍的动作,与项燕楚军的战技如出一辙。

“留下活口!” 王翦挥剑加入战局。断水剑寒光闪过,一名羌人的面具被劈成两半,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眉眼间竟有几分楚人的俊秀。那羌人见状怒吼一声,竟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匕刺向自己咽喉。

“擒住他!” 王翦眼疾手快,长剑格开短匕,亲兵顺势将其按倒在地。李敢也制服了另一名羌人,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同样的兽纹腰牌,牌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项” 字。

“将军,这绝非普通羌人。” 李敢举起腰牌,“他们的甲胄内衬有鲛鱼皮,这是楚军精锐才有的装备。”

王翦看向被按倒的羌人,发现他们虽然说着羌语,却在眼神交汇时用眼角余光传递信号。他突然想起盐场投毒案中发现的楚式鸟虫书,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传令全军,加速攻破据点,重点搜查石棺区域!”

秦军如潮水般涌入山坳时,羌人突然停止了抵抗。他们退到石棺群周围,围成一个圆圈,口中念念有词。王翦勒马观察,发现每具石棺的头部都刻着一个楚篆数字,从一到三十六,排列成某种阵法。而在石棺群中央,立着一块无字石碑,碑前的火堆里残留着未烧尽的竹简灰烬。

“他们在拖延时间。” 王翦冷哼一声,“弓箭营准备,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最西侧的一具石棺突然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棺盖缓缓抬起一道缝隙,从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是有活物在其中苏醒。

【二: 朱砂疑棺】

石棺开启的声响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刺耳。王翦示意亲兵举盾上前,自己则握紧断水剑,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越来越宽的缝隙。红光从缝隙中渗出,映亮了棺盖内侧涂抹的朱砂,那些朱砂勾勒出繁复的云纹,竟是楚地丧葬中用来镇煞的 “引魂图”。

“将军小心!” 李敢突然大喊。只见那具石棺的盖板猛地向外翻开,一道黑影从棺内弹射而出,手中长刀直劈王翦面门。刀风凌厉,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显然是常年浸泡在药水中的兵器。

王翦早有防备,侧身避过刀锋,断水剑顺势反撩。两刃相交发出刺耳的金鸣,震得黑影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借着这一交击的空隙,王翦看清对方穿着破烂的楚军铠甲,头盔上还插着两根雉羽,正是项燕亲军的标志。

“楚余孽!” 王翦怒喝一声,剑招突变,使出当年破楚时的绝杀 “裂江式”。剑光如涛,瞬间封锁了对方所有退路。黑影被迫连连后退,脚下却不慎绊倒了另一具石棺的棺沿,踉跄着向后倒去。

亲兵们一拥而上,将黑影按在地上。那人挣扎着抬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左额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项燕麾下名将钟离昧的副将 —— 陈武!王翦在灭楚之战中见过他,当时传闻他已战死在蕲南战场。

“不可能…… 你不是死了吗?” 李敢失声惊呼。陈武曾在战场上斩杀过秦军三名都尉,是秦军上下恨之入骨的楚将。

陈武冷笑一声,嘴角溢出黑血:“王翦老贼,没想到吧?项氏大旗未倒,楚人之魂不灭!”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血块,显然体内藏有毒药。

“撬开所有石棺!” 王翦当机立断。亲兵们用长戟撬动棺盖,随着一声声沉重的石板摩擦声,更多的 “死者” 从石棺中坐起。他们个个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却红得异常,显然是服用了某种假死药物。这些人大多穿着楚军旧甲,腰间都系着刻有 “项” 字的腰牌。

“共有三十六具石棺,开启的十二具里都有活人。” 李敢清点后报告,“其余石棺盖缝都用朱砂封死,像是还没到开启的时候。”

王翦走近一具未开启的石棺,发现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间不仅涂了朱砂,还塞着晒干的艾草。他用剑挑出一点艾草闻了闻,眉头立刻皱起:“这是楚地的‘续命草’,混合了曼陀罗花粉,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看来他们计划分批苏醒,分批起事。”

在检查第七具石棺时,亲兵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具石棺的内壁刻满了楚式壁画,描绘着项燕在蕲南之战的场景。而棺底铺着的不是寻常垫草,而是一层厚厚的竹简,上面用楚篆记载着楚军的布防图。

“将军!这里有具石棺刻着‘甲首’二字!” 西侧传来亲兵的呼喊。王翦赶过去一看,只见这具石棺比其他的宽大许多,棺盖边缘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棺身侧面刻着 “甲首陈武” 四个大字。显然这是这群人的首领所在。

李敢正要用戟撬开棺盖,王翦突然制止:“等等,这棺盖有机关。” 他指着棺盖与棺身连接处的凹槽,里面隐约有金属光泽,“是楚人的‘连环锁’,强行开启会触发里面的毒箭。”

王翦让人找来一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探入凹槽。片刻后,只听 “咔哒” 一声轻响,锁芯弹开了。亲兵们合力掀开棺盖,一股浓郁的龙脑香气扑面而来,棺内铺着暗红色的丝绸,上面躺着一个面容刚毅的老者,正是本该早已战死的钟离昧!

钟离昧并未像其他 “死者” 那样苏醒,他双目紧闭,面色安详,仿佛真的睡着了。王翦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却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流。就在这时,钟离昧突然睁开眼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直刺王翦心口。

这一击又快又狠,王翦猝不及防,只能猛地向后仰身。短匕擦着他的咽喉划过,带走了几缕须发。亲兵们立刻将钟离昧按住,李敢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夺下了短匕。

“项燕将军有令,见秦将王翦者,杀无赦!” 钟离昧怒吼着,试图挣脱束缚。他的铠甲内衬里掉出一个油布包,滚落在地。

王翦捡起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竟是一本泛黄的竹简族谱。族谱的封面上用金粉写着 “项氏家乘” 四个大字,边角处还绣着楚国的火焰纹章。他翻开第一卷,赫然看到项燕的名字下面,记载着其子孙的生辰年月。

“将军快看这里!” 李敢指着其中一页。王翦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孙籍,字羽,秦王政十五年乙卯岁十二月二十四日生。” 秦王政十五年正是公元前 232 年,这个叫项籍的婴儿,就是未来的西楚霸王项羽!

就在这时,山坳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斥候来报,说狄道县城方向发现大批西羌骑兵,正向石棺坪赶来,看旗号是参良种的主力部队。

“来得正好。” 王翦将族谱收好,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李敢,你带一半人押送俘虏和石棺里的卷宗回狄道,我带另一半人在此设伏,看看这些羌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他让人将开启的石棺复原,只留下钟离昧和陈武两具棺木敞开。亲兵们则伪装成羌人,在石棺群周围继续 “举行仪式”。王翦自己则登上西侧山脊,观察着山路尽头,心中隐隐觉得,这场看似简单的剿匪行动,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夕阳西下时,羌人的骑兵终于出现在山路上。他们高举着狼头大旗,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当先的羌人头领看到石棺群前的 “自己人”,并未起疑,策马直入山坳。

“放箭!” 王翦一声令下,山脊上的强弩手齐射,箭雨如蝗般落下。羌人猝不及防,瞬间人仰马翻。后续的骑兵想要撤退,却发现退路已被秦军重甲步兵切断。

激战中,王翦注意到羌人头领的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楚式云纹。他一箭射落玉佩,亲兵捡起呈上来,发现玉佩背面刻着一个 “芈” 字 —— 与盐场投毒案中发现的木牌上的字一模一样!

“果然是楚人的阴谋。” 王翦握紧玉佩,看向石棺群的方向。那里的朱砂在夕阳下泛着血一样的红光,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

【三: 族谱秘辛】

夜凉如水,狄道县城的临时军帐里点着三盏油灯,将王翦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铺开从石棺中缴获的项氏族谱,指尖划过竹简上的楚篆,目光最终停留在 “项籍” 的生辰记载上。

“秦王政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王翦低声念着这个日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一年正是秦军攻破楚都寿春的前一年,项燕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添了孙子,却秘而不宣,显然是将这个孩子视为楚国复兴的希望。

军帐门被轻轻推开,李敢带着两名医官走进来。医官手里捧着一个陶盘,里面放着从钟离昧身上搜出的药囊和几块未吃完的干粮。“将军,医官验过了,这些干粮里掺了‘假死草’的粉末,能让人脉息减弱如垂死者。”

王翦拿起一块干粮,放在鼻尖轻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杏仁苦味。这与盐场投毒案中发现的陨铁粉末气味截然不同,却同样阴毒。“钟离昧和陈武招供了吗?”

李敢摇头:“这两人骨头很硬,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开口,只是反复喊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不过我们在其他俘虏口中问到一些线索,说这些石棺是三个月前开始建造的,由一个自称‘南公’的楚地术士主持,说要在这里‘养龙气’。”

“南公?” 王翦眉头微皱。他想起李斯曾提过,楚地有个神秘的谶纬家,擅长预言,据说曾断言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难道此人就是幕后主使?

他重新拿起项氏族谱,仔细翻阅。族谱的后半部分记载着项氏族人的迁徙路线,从下相老家到蕲南战场,再到如今的陇西郡,每个落脚点都标注着日期和接应人。其中最新的一条记录是:“秦王政二十四年秋,迁于狄道长城坡,得羌人参良种相助,筑石棺三十六,以待天时。”

秦王政二十四年正是公元前 223 年,也就是项燕兵败自杀的那一年。看来这些旧部并未溃散,而是带着项氏族谱和复兴希望,一路西迁至陇西,勾结西羌部落建立了这个秘密据点。

“将军,您看这里。” 李敢指着族谱封底的夹层,那里藏着一张折叠的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从陇西到楚地的路线,沿途画着十几个符号,像是秘密联络点,“这路线最终指向泗水郡下相县,也就是项氏的老家。”

王翦展开地图,发现其中一个联络点恰好位于枹罕盐场附近。他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盐场投毒案也是他们干的!先在盐场投毒动摇陇西军心,再趁机在石棺坪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便东出复仇。”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喧哗。亲兵进来报告,说钟离昧在牢房里用藏在头发里的细针自杀了,临死前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 “赤帝斩蛇,五星聚东” 八个血字。

“赤帝斩蛇?” 王翦赶到牢房时,血字还未干涸。这八个字让他想起早年在咸阳听到的谶语,说东南方将有真命天子出世,取代秦朝。难道项氏旧部已经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刚出生的项羽身上?

他回到军帐,再次审视项氏族谱上的生辰记录。项羽如今才不过十岁,还是个孩子,为何这些旧部会如此看重他?族谱中是否还藏着其他秘密?

王翦取来一盏油灯,凑近竹简仔细观察。在灯光的映照下,他发现 “项籍生辰” 那一页的竹纤维有些异常,像是被某种药水浸泡过。他让人取来清水和细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竹简表面。

奇迹发生了!随着水渍晕开,竹简上渐渐显露出几行原本看不见的小字:“籍有圣相,重瞳子,力能扛鼎,当于弱冠之年起兵,复我大楚。南公亲卜,五星聚于东井之年,必成大业。”

“重瞳子?” 李敢惊呼,“传说中的帝王之相!”

王翦的心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这些旧部的图谋,他们不仅在积蓄力量,更在等待这个叫项籍的孩子长大成人,按照谶语预言起兵反秦。而这个石棺据点,就是他们为未来复仇埋下的一颗暗棋。

他突然想起盐场投毒案中发现的陨铁屑,那些拼出 “泗水” 二字的碎屑,是否也在暗示项氏老家所在?这两起案件看似无关,实则都是楚地反秦势力的布局,一个在明动摇秦军补给,一个在暗培养复仇希望。

“李敢,你立刻带人按地图上的联络点搜查,尤其是枹罕盐场附近。” 王翦下令,“另外,快马加鞭将此事禀报咸阳,请求始皇陛下彻查泗水郡下相县的项氏余孽,绝不能让这个项羽长成气候。”

李敢领命离去后,王翦独自站在军帐中,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项氏族谱上,将 “项羽生辰” 那一行字映照得格外清晰。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此刻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将会成为大秦未来最大的威胁。

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王翦将族谱和羊皮地图小心收好,放入特制的铜匣中。他知道,今夜的发现只是冰山一角,楚地的反秦势力远比想象中更庞大、更隐秘。从盐场的陨铁到石棺的朱砂,从 “泗水” 的暗示到 “赤帝” 的谶语,一张针对大秦的复仇大网正在悄然展开。

“来人。” 王翦对着帐外喊道,“传我将令,明日增兵长城坡,彻底搜查石棺坪周围三十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所有楚人的秘密!”

月光下,狄道县城的城墙沉默矗立,仿佛在见证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在遥远的泗水郡,一个十岁的孩童正在月下挥舞着木剑,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字已被写入大秦最机密的卷宗。

【四: 龙战于野】

天刚蒙蒙亮,长城坡的石棺坪就响起了镐锹挖掘的声响。王翦亲自督阵,秦军士兵们正按照羊皮地图的标注,在石棺群周围展开地毯式搜索。秋露打湿了士兵的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将军!这里发现一个地窖!” 东侧传来亲兵的呼喊。王翦走过去,只见士兵们正在撬开一块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阶梯向下延伸。

“点燃火把,随我下去。” 王翦手持断水剑,率先走入地窖。地窖狭窄陡峭,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壁龛,里面摆放着楚式陶俑,个个手持兵器,怒目圆睁。

下行约三十级台阶后,地窖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尊泥塑神像,细看竟是项燕的雕像,神像前的石案上摆放着三牲祭品,还有一个青铜鼎,鼎中插着三十六支竹签,显然是用来占卜的。

“将军快看石壁!” 李敢举着火把凑近西侧墙壁。火光映照下,石壁上刻满了楚篆,记载着项燕旧部的复仇计划:先据陇西之险,联西羌之力,待天下有变,则东出关中,直捣咸阳。而计划的关键,在于 “待少主弱冠,持族谱号令楚地”。

王翦抚摸着冰冷的石壁,上面的刻痕还很新鲜,显然是 recent 才完成的。他注意到石壁角落刻着一幅星图,标注着五星聚东井的天象,旁边写着 “当此时,少主兴”。

“五星聚东井……” 王翦喃喃自语。这种天象百年难遇,据说上次出现还是商周交替之时。如果真如预言所说,那将是大秦的浩劫。

在石室北侧,士兵们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十几箱兵器,都是楚式的长戟和弩机。还有一箱竹简,记载着西羌各部落的兵力分布和联络暗号,其中参良种的首领被称为 “羌王”,每年从楚地获得大批粮草资助。

“原来西羌早已被楚人设买通。” 李敢怒道,“我们之前剿灭的那些小股羌匪,不过是他们放出的烟幕弹。”

王翦拿起一卷竹简,上面详细记录着如何用楚地的丝绸和茶叶,换取西羌的战马和铜矿。最近的一笔交易就在三天前,用五十匹丝绸换了三百斤铜矿,准备用来打造兵器。

“将军!石室外有异动!” 守在洞口的亲兵突然喊道。王翦和李敢立刻冲出地窖,只见石棺坪上尘土飞扬,一支秦军小队正与十几个黑衣人手搏。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使用的都是楚地的擒拿术。

“留下活口!” 王翦挥剑加入战斗。他注意到这些黑衣人虽然穿着羌人服饰,但袖口露出的刺青却是楚地的火焰纹。其中一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被李敢一箭射穿膝盖。

审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进行。黑衣人起初抵死不招,但当王翦拿出项氏族谱时,他的眼神明显动摇了。最终,在李敢的刑讯下,黑衣人终于吐露了真相。

这些黑衣人是楚地秘密组织 “复楚会” 的死士,负责联络西羌和看管石棺据点。他们的首领就是那位神秘的南公,此刻正在狄道县城以西的羌王帐中。而建造石棺的真正目的,不仅是为了藏匿项燕旧部,更是为了用活人气息 “养棺”,按照楚地巫术,这样能积蓄复仇的 “煞气”。

“南公还说,” 黑衣人颤抖着补充,“等少主长大,就用这些石棺中的‘煞兵’作为先锋,直取咸阳。而那本族谱,不仅记载着生辰,还藏着项氏宝藏的位置,足够支撑一支大军。”

王翦立刻下令包围羌王帐,却晚了一步。当秦军赶到时,帐内只剩下几具西羌卫兵的尸体,南公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封用火漆封缄的书信。

信上只有八个字:“亡秦者,必楚也。” 笔迹与钟离昧墙上的血字如出一辙。

搜查羌王帐时,士兵们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藏着大量楚地的书籍和地图,还有一架浑天仪,显然是用来观测天象的。最令人震惊的是,密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标注着秦朝各地的关隘和驻军,上面用朱砂圈出了十几个目标,其中就包括骊山陵和咸阳宫。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复仇。” 王翦看着地图,脸色凝重,“他们想颠覆大秦,重建楚国。”

回狄道县城的路上,王翦一直在思考对策。项氏族谱必须立刻送往咸阳,交由始皇陛下处置;泗水郡的项氏余孽必须彻底清剿;西羌各部落需要重新安抚,切断他们与楚地的联系。但最让他忧心的,还是那个叫项羽的孩子,和那句挥之不去的谶语。

夕阳西下时,秦军押解着俘虏返回狄道。石棺坪的石棺被全部凿毁,楚式雕像被焚烧殆尽,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朱砂和龙脑香的气息。王翦回头望去,只见长城坡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从枹罕盐场的陨铁到石棺坪的朱砂,从 “泗水” 的暗示到 “赤帝” 的预言,楚地的反秦势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他,必须在这张网收紧之前,找到破解之法。

回到县城后,王翦立刻写下奏折,详细禀报了石棺坪的发现和项氏族谱的内容。他请求始皇陛下增兵陇西,彻查楚地余孽,并密切关注泗水郡下相县的动向。在奏折的最后,他写下了自己的担忧:“楚虽三户,其志不小,伏惟陛下圣鉴。”

夜幕降临,狄道县城的灯火次第亮起。王翦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星空。他知道,今夜之后,陇西将不再平静,而整个大秦的命运,或许就系于那个还不知姓名的孩童身上。

城楼下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夜空中回荡。王翦握紧了腰间的断水剑,剑鞘上的夔龙纹在月光下流转。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预言如何,他都要守护好大秦的江山,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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