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颤了两下。
周佳威睁开了眼。
山谷静得离谱，连风都卡住了。
他还在半空飘着，背后那串银光闪闪的阵列图腾缓缓缩进皮肤里，像收起一张老照片。
体内的魔力不再乱窜，而是稳稳地盘成一圈，呼吸一开一合，跟幻星界的天地节拍完全对上了。
“成了。”他轻声说。
右手五指张开，动了动。
下一秒，千米外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唰”地没了。
再一瞬，它出现在结界前方，根朝天，叶子哗啦啦往下掉土块。
树冠撞上艾蕾娜的月光结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符文乱闪。
艾蕾娜猛地抬头，瞳孔一缩。
塞西莉亚尾巴直接炸毛：“卧槽？！”
她龙爪往前一指：“那树……是你弄来的？”
周佳威低头看看手，咧嘴一笑：“嗯，好像……突破了。”
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直接钻进两人耳朵里。
艾蕾娜指尖还贴在结界上，感受到内部能量彻底稳定，终于松开手。
她退后半步，月光弓隐去，长发被晚风吹起一缕，眼神有点晃。
“圣皇境。”她低声确认，“真的到了。”
塞西莉亚一个闪身冲到结界前，龙瞳死死盯着周佳威：“你刚才那一下，是无意识的吧？没念咒，没画符，甚至连魔力波动都没提前释放？”
周佳威落地，脚踩在草地上，轻轻跺了两下，测试身体协调性：“嗯，就是想试试手指灵不灵，结果那树就过来了。”
“操。”塞西莉亚一巴掌拍在结界上，光膜荡起涟漪，“你这哪是突破，你这是直接解锁管理员权限了吧？”
周佳威耸肩：“可能天赋点歪了。”
他转身看向两人，笑了笑：“谢了，守这么久。”
艾蕾娜摇头：“你值。”
塞西莉亚翻白眼：“少来这套温情，赶紧把那棵树处理了，挡路。”
周佳威抬手，空间折叠再启，古树原地消失，下一秒被精准投送到山谷外十公里的一片荒坡上，稳稳插进地里，根须朝下，活像从来没挪过。
“搞定。”他拍拍手，“环保我最在行。”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威压从他体内扩散开来，像水波一样向四面八方荡去。
空气微微扭曲，远处山头的积雪“轰”地滑落一片。
百里外的精灵村落，所有魔法灯同时亮起；千里的龙岛，巢穴里的幼龙集体抬头；蛮族祭坛，图腾柱上的符文一闪而亮。
“谁突破了？”
“这气息……不是老头子们。”
“靠，新圣皇？！”
“不会吧，多少年没出新人了……”
各种议论在强者间炸开。
周佳威却没管这些，他活动了下肩膀，忽然伸手一抓。
“艾蕾娜。”
“嗯？”
他一步上前，直接把她拉进怀里，结实抱了一下。
艾蕾娜身子一僵，耳尖瞬间红了：“你、你干什么——”
“突破成功，总得庆祝。”他松开，又转向塞西莉亚，“来，别装高冷。”
“滚。”塞西莉亚扭头，“本王不接受人类的肢体接触。”
周佳威不废话，空间瞬移直接绕到她背后，一手搂脖子，一手箍腰，强行按进怀里蹭了两下。
“哎哎哎！放手！龙鳞要掉色了！”塞西莉亚挣扎，“你疯了是不是！”
“没疯。”他松开，笑，“就是高兴。”
塞西莉亚整了整衣领，假装镇定：“切，也就勉强及格，下次突破记得带烤肉。”
艾蕾娜看着他，忽然问：“感觉怎么样？”
“爽。”周佳威伸展双臂，“以前用魔法像开车，现在……像呼吸。随便一想，空间就听你的话。”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
结界前的空气出现一道细小裂缝，像拉开的拉链，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夹层。
“我甚至能感知到‘空间壁’的厚度。”他说，“以前只能用，现在能‘看’了。”
艾蕾娜眼神一亮：“空间王族印的真正能力，是掌控空间结构本身。你能看到壁层，说明血脉已经激活。”
塞西莉亚哼了一声：“那你以后是不是能拆房子都不用动手了？直接一个念头，墙自己消失？”
“理论上可以。”周佳威收手，裂缝闭合，“但我有素质，不搞违建。”
正说着，他忽然皱眉，低头看向左手。
婚戒在发烫。
而且不是普通的热，是那种持续升温的“警告式”发烫。
“怎么了？”艾蕾娜察觉异样。
“戒指……有反应。”他翻手查看，“像是在报警。”
塞西莉亚凑近：“你那戒指不是朵朵给的？该不会是小丫头出事了吧？”
“不可能。”周佳娜摇头，“她要是有危险，空间标记会直接拉我过去。这不是求救信号，更像是……提醒。”
他闭眼感应，魔力顺着戒指探入空间通道。
一秒。
两秒。
突然，他猛地睁眼：“不对劲。”
“什么？”
“秘境卷轴残片，动了。”
“哪个？你不是收好了吗？”
“就是那个‘源流篇’。”他脸色沉下来，“有人在用源流语激活它，而且位置……在矮人锻造坊附近。”
艾蕾娜眉头一锁：“那里是禁地边缘，平时没人敢靠近。”
塞西莉亚冷笑：“禁地？那不正好藏人？莫德里奇那老阴比最近销声匿迹，八成是他搞鬼。”
周佳威点头：“得去看看。”
他活动了下手腕，银青魔力在体表流转一圈，随即收敛。
“这次不一样了。”他轻声说，“以前怕打草惊蛇，现在……我是圣皇。”
话音落下，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没动。
但他整个人已经出现在艾蕾娜和塞西莉亚身后三米处，速度快到残影都没留下。
“哇！”塞西莉亚回头，“你这瞬移也太赖皮了！”
“适应期的小惊喜。”他笑，“空间折叠现在能带人，还能折叠距离。想去哪，念头一动就行。”
艾蕾娜看着他背影：“你要一个人去？”
“当然不。”他转身，张开双臂，“两位美女，搭个顺风机？”
塞西莉亚翻白眼：“你当我是公交车？”
“你是专车。”他眨眨眼，“VIp包厢，还带暖气。”
艾蕾娜已经走到他身边：“我跟你去。”
塞西莉亚啧了一声：“算了，反正我也饿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顺路的魔兽当宵夜。”
她刚站定，周佳威一手搂住一个，空间折叠瞬间发动。
三人原地消失。
山谷恢复寂静。
只有那棵被挪走过又放回来的古树，叶子还在簌簌抖动。
几片树叶缓缓飘落。
其中一片，正好盖在周佳威刚才站的位置。
叶脉上，沾着一滴未干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