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推开门的时候，朵朵正坐在地毯上拼魔法阵模型。
“爹爹！”她猛地跳起来，光着脚啪嗒啪嗒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你终于回来啦！我都等好久了！”
周佳威弯腰把她抱起来，胳膊一用力就托到了肩上。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下她的背。
一天的会议、谈判、方案设计，脑袋里全是数据和流程，可这会儿抱着女儿，那些东西一下子都退远了。
“今晚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朵朵搂着他脖子晃，“你说银龙王小时候被雷劈中三次才觉醒天赋，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饭要凉了。”苏婉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
她头发松松挽着，围裙带子系在腰后，声音不响，但谁都听得清。
林薇正在帮夏晴调试相机支架，听见这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快七点半了，确实该吃了。”
夏晴把相机往桌上一放：“先吃饭先吃饭，拍什么全家福可以等会儿嘛。”
五个人围着餐桌坐下。周佳威把朵朵放在身边的小椅子上，顺手给她夹了块豆腐。
苏婉做的家常菜很简单，青菜、鱼、炖排骨、炒鸡蛋，但每样都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今天网上还在吵。”林薇一边给朵朵擦嘴角，一边说，
“有人说你是外星人，还有人说这是国家新出的特效宣传片。”
“我同事都问我认不认识你。”
夏晴笑嘻嘻地扒饭，“我说当然认识啊，我还蹭过他家火锅呢。”
“那你怎么说？”周佳威问。
“我说——”她故意拖长音，“他是我未来老公。”
朵朵立刻扭头看她：“不行！爹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傻丫头。”苏婉笑着摸她头，“说的是玩笑话。”
“我才不信。”
朵朵嘟嘴，“上次她说要跟我抢爹爹，还拍照发朋友圈，写‘今天也想嫁给周先生’。”
夏晴嘿嘿一笑：“那是摄影作业配文，别当真。”
“反正我不许。”
朵朵抱住周佳威的手臂，“爹爹是我的专属守护神。”
周佳威低头看她，忍不住笑了。
他放下筷子，转向林薇：“其实大家担心的我能理解。突然冒出魔法这种事，谁都会慌。”
“那你打算怎么教？”林薇认真问。
“不是让每个人都变成法师。”
他说，“而是让大家学会最基础的保护方法。比如用风系魔法挡一下高空坠物，用水系缓解疲劳，用斗气增强体能。就像学急救一样，不一定用得上，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听起来像是体育课升级版。”夏晴眨眨眼。
“差不多。”周佳威点头，
“第一阶段就是呼吸控制和魔力感知，普通人也能练。艾蕾娜那边已经整理好入门教材，明天就开始准备训练场。”
“你会去现场吗？”苏婉轻声问。
“前期我会盯着。”他说，“等体系跑顺了，再交给她们带队。”
“那我要报名！”夏晴举手，“我可以边学边拍教学纪录片！”
“我也想试试。”林薇说，“要是能掌握一点防御魔法，以后带孩子出门也安心些。”
“你们都可以。”周佳威看着她们，“不只是你们，以后还会开放社区课程。谁愿意学，都有机会。”
朵朵忽然站起来，小手拍桌子：“那我呢？我也要当老师！”
“你还小。”周佳威揉她头发。
“我不小了！我已经钻石9星了！”
她挺起胸，“我可以教小朋友用风系吹泡泡，用水系变彩虹喷泉！”
“哎哟，未来的魔法幼教专家。”夏晴掏出相机对着她按快门。
“不许拍！”朵朵伸手遮脸，又忍不住笑出声。
苏婉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先吃完饭再说你的教育大计。”
餐桌上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电视里儿童节目的背景音。
朵朵一边嚼饭一边晃腿，林薇时不时给周佳威添汤，夏晴偷偷把镜头对准他低垂的眼睫。
周佳威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
白米粒颗颗分明，上面盖着酱汁浓郁的红烧肉。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五个人真正坐在一起吃晚饭。
以前要么是他单独带朵朵，要么是零散地见某一个。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知道了真相，接受了他做的事，也愿意一起往前走。
“以后每天都这样吃饭好不好？”朵朵仰头看他。
“好。”他答应，“只要你乖乖上学，按时写作业。”
“那你要讲故事！”
“讲。”
“还要陪我玩魔法积木！”
“陪你玩。”
“不准偷偷去幻星界不带我！”
“带你去。”
苏婉在一旁轻声说：“家里热了，我把空调调低点。”
她起身走到柜机旁按了几下按钮，回来时顺手把朵朵滑落的袜子拉好。
林薇开始收拾空碗，夏晴则把相机连上电视，刚才拍的照片自动播放起来。
一张是朵朵张嘴大笑的瞬间，一张是周佳威低头喝汤的侧脸，还有一张不小心拍到了他皱眉思考的样子。
“这张删掉。”周佳威说。
“不删！”夏晴护住遥控器，“这张叫‘首席顾问的烦恼时刻’，留着激励学员。”
“你再乱取名字我就把你踢出训练营。”
“哇，威胁我？”她吐舌头，“那你先把报名表给我签了。”
林薇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来：“别光顾着闹，喝完汤再斗嘴。”
苏婉牵起朵朵的手：“走啦，洗漱时间到了，明天还要上学。”
“爹爹，故事还没讲完呢！”朵朵赖着不动。
“明晚讲。”周佳威摸她头，“保证补上。”
“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跟她勾在一起。
朵朵这才心满意足地被苏婉带走。
脚步声渐渐远去，卫生间传来流水声和小女孩哼歌的声音。
客厅里剩下三人。
林薇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接下来训练什么时候开始？”
“下周二。”周佳威说，“场地我已经用空间折叠改造好了，在城郊旧仓库区。艾蕾娜设计了安全结界，塞西莉亚负责体能模块。”
“我能去参观吗？”夏晴问。
“可以，但不能直播。”
“知道啦，我又不是傻瓜。”她撇嘴，“不过拍几张照片总行吧？”
“拍完交我审核。”
“抠门。”
林薇笑了笑：“听起来挺专业的。比我想象中有序多了。”
“必须有序。”他说，“这不是游戏，是责任。”
电视屏幕还在滚动照片。最新一张是五个人围桌吃饭的画面。
灯光暖黄，笑容自然，碗里饭菜未动完，生活气息满满。
夏晴忽然指着屏幕：“这张不错，下次咱们正式拍张全家福吧？”
周佳威看着画面里的每个人。
苏婉低头笑，林薇抬眼望来，夏晴比着剪刀手，朵朵嘴巴鼓鼓地嚼东西，而他自己，正伸手去接女儿递来的勺子。
他没回答。
只是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夏晴举起相机对准他：“来，笑一个，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