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冲出宿舍楼时，夕阳已经将整个校园染成了橘红色。他一边快步走向校门口，一边掏出手机给宫澈发消息。
「你在哪？我可以解释今天的事。」
没有回应，林琅咬了咬下唇，又拨通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在车上，林琅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手机屏幕，又发了一条：
「代墨只是来送画的，我们真的只是碰巧遇到。」
越来越近，林琅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林琅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才将钥匙插入锁孔。门开的瞬间，他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地可怕。
“宫澈？”林琅轻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他摸索着打开灯，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沉了下去。早上他匆忙喝过水的杯子还放在茶几上，位置都没变过。
沙发上的靠垫整齐地摆着，没有任何被人坐过的痕迹。整个房子就像被时间凝固了一样，保持着他们早上离开时的样子。
林琅走到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开门。床铺平整，窗帘紧闭，宫澈显然没有回来过。他掏出手机再次拨打宫澈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也许在学校...”林琅喃喃自语，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转身冲出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校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林琅气喘吁吁地跑到办公楼。
宫澈的办公室门紧闭，林琅不死心地敲了敲门，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滑动，拨出了今晚不知道第多少次电话。
“接电话啊...”林琅几乎是在哀求，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林琅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决定再回去看看。也许...也许宫澈已经回去了呢？
夜色更深了，城市的灯光在出租车窗外闪烁。林琅靠在座椅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再次站在门前时，林琅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钥匙。他深吸一口气，转动钥匙推开门——屋内依然漆黑一片。
林琅没有开灯，只是机械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他弯下腰，肩膀微微颤抖。
“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如果这次还找不到...”
话音未落，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琅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门开了，亮起的灯光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宫澈！”林琅跳起来，却因为起身太猛而眼前一黑。他扶住沙发背稳住身体，眩晕感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缓了几秒。
宫澈站在门口，脸色很差。看到林琅踉跄的样子，他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却硬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脱下外套，但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当林琅再次睁开眼时，宫澈已经走进了客厅。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林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
宫澈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厨房倒了杯水，背对着林琅喝了一口。
林琅快步走到宫澈面前，急切地解释：“今天那个是代墨，他只是来送画的，就是上次我提到的那幅，顺便带了他妈妈做的菜。”
宫澈放下水杯，轻轻“嗯”了一声，眼神飘向别处。
“你不相信我？”林琅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们真的没什么，他只是...”
“不用解释。”宫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和我汇报。”
这句话刺进林琅心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宫澈：“你...你在吃醋？”
“没有。”宫澈转过身，终于直视林琅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和他看起来更合适。”
话一出口，宫澈就后悔了，他抿紧了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他看到林琅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迅速积聚起泪水。
宫澈的喉咙发紧，他想收回那句话，想道歉，但某种顽固的情绪堵住了他的嘴。
“什么...意思？”林琅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可置信，“那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算什么？”
宫澈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伤心的林琅，他应该道歉的，应该解释自己只是看到代墨贴近林琅耳边时嫉妒得发狂，应该告诉林琅自己开车绕了几个小时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情绪...
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两人之间。宫澈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但最终，他听见自己说：“我不知道。”
林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宫澈从未对他如此冷漠过，这种疏离比任何争吵都令人心碎。
“好。”林琅点点头，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那我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宫澈几乎要伸手拉住他。但某种莫名的固执和自尊让他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琅走向门口。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宫澈站在原地，他应该追出去的，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让他追出去，但双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宫澈终于挪动脚步，走到窗前。楼下，林琅的身影正消失在夜色中，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