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小心捏住叶柄，不舍得弄坏这片脆弱的秋叶。
这片枯黄的银杏叶，见证了宫澈在深夜里写下这封未寄出的思念。
他悄悄侧身在宫澈肩头把眼泪蹭干，吸了吸鼻子：“什么啊，写的这么可怜干嘛...”
“这还叫可怜？”宫澈搂着他轻笑，“你都没见过我当时的样子，大概就和现在的小林老师一样。”
林琅知道宫澈在逗他开心。要是往常，他早该顺着话头闹腾起来，然后做游戏似的闹上半天，但此刻他只是安静地坐着。
他直起身，低头盯着那片银杏叶：“可是，我都没给你写过这样的信...”
“怎么没有？”宫澈立刻接话，“去年我生日，你和礼物一起给我的那封现在还收在我手机壳里，我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看看，回味一下当时的感觉。”
说着就要去拿手机呢，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林琅按住他的手：“那只是张贺卡...怎么能算信呢？”
宫澈失笑：“小林老师现在对自己也这么严格？那明明就是信。”
他捏捏林琅的手指，继续哄道：“宝贝，你只需要对我严格一点就可以了。”
然后又把人揽回怀里：“再说了，你明明给我写过很多信啊，你忘记了，可我还记得。”
林琅疑惑抬头，像是在问什么时候写过。
宫澈的吻落在林琅微红的眼角：“你画的每一幅画，对我来说都是一封信。”
“我能从每一幅你对我的笔触里读出你想要告诉我的话，看出你当时的心情。期待时用色大胆，难过时色调沉郁。”
宫澈的声音轻柔却郑重：“最重要的是，我从这些信里读出了我最想要得到的信息。”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坚定，“那就是你爱我。林琅，我知道你爱我，不需要用文字传达，不需要其他的任何证明，因为你早就在画里告诉过我了。”
林琅的指尖轻轻抚过叶脉，像在阅读一封用秋色写就的无字情书。
银杏叶的纹理在他指腹下延伸，如同岁月镌刻的密语。
他平静下来，声音轻得像春日夜晚的微风：“可是...画和信终究是不一样的啊。”
宫澈低笑一声，气息拂过林琅耳畔：“可对我来说，你的每一笔色彩都是会呼吸的信笺。”
他指向画室，“知道为什么我最爱你回国前的那幅吗？”
林琅摇摇头，发丝扫过宫澈的下颌。宫澈将他圈进怀里：“那幅画的蓝，和你之前的颜色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林琅轻声问。
宫澈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波浪：“你在颜料里调进了希望。因为你要回来了，因为要见到我了，因为你和我一样的，从来都没有变过的思念。”
林琅从没想过，自己的创作在爱人眼中竟是这般毫无保留的模样。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早已超越了自我认知的边界。
宫澈能从他运笔的轻重读出晴雨，林琅能从他的眼睛里辨出悲喜。这种洞悉，像血液里自带的导航，总能精准抵达对方灵魂最深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