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一躲吧!”
吴三桂站起身来,望着屋外飘落的雪花,他十分苦恼。
算了!
天下之大岂会没有容身之所?
随即他对着一旁亲兵吩咐:
“通知下去,第一,如果王公公在就开门,不在就不可开,第二,事先准备的粮草原封不动给李平,切记,不可与李平大军起冲突。”
那亲兵领命退下。
吴三桂也转身进入里屋收拾东西,准备先出去避避风头,等李平大军过了山海关,他再回来。
……
经过几日路程,大军抵达山海关。
望着巍峨雄伟的山海关城墙,李平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不愧是天下第一关!”
山海关,关内,关外分界点,有着无与伦比的战略价值,它一侧是燕山山脉,一侧是渤海。
城墙犹如一条巨龙,蜿蜒前行,一直延伸到渤海上,可拦截大小船只。
其地理位置堪称完美。
大兴安岭、燕山、太行山形成三条连续的山脉,将东北平原、华北平原、蒙古高原一分为三。
由此可见。
山海关的重要性。
“二哥,这山海关怕是难破。”
李易望着十几米高的城墙,心中推演破关的可能性,却惊讶的发现破山海关基本没有可能。
李平笑了笑:“遇见这种雄关,用人去堆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让其内部瓦解,才有可能破关。”
说着,他看向一旁随行的王承恩。
“王公公,该你出面了。”
“这是当然。”
王承恩在三名锦衣卫陪同下,骑马朝山海关城门下而去。
不多时。
他抵达城门下。
城墙上等候多时的守将,先是核对王承恩本人,接着看向王承恩掏出那枚金黄色令牌,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沉声下令:
“开城门。”
随着城门打开,一排排甲士出城,肃然站在道路两旁。
“王公公,久等了。”那守门将领来到王承恩马前,微微抬头,面露谄媚之色,讨好之意,溢于言表。
王承恩反而皱了皱眉:“吴三桂了?为什么不见他人?”
那将领丝毫不慌,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回王公公,吴大人因为流寇袭扰附近百姓,他带兵出去剿灭流寇了,前两日才出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所以吴大人要末将在这等您。”
听到这解释,王承恩眯了眯眼睛,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李平,便将整个事情的原委摸清楚。
还算是一个聪明人。
如果不走……
呵呵!
只怕又要死人了。
“按照计划的来,让下面的人小心一点,谁要是敢惹事,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我不喜欢看见不愉快。”
“王公公放心,一定不会,吴大人走之前,再三叮嘱过。”
王承恩轻轻点头:“嗯,那就好。”
这时候,李平骑马走了过来,刚刚两人的谈话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
来到近前,他先是看了一眼王承恩,接着看向那面露谄媚的将领。
“你是吴三桂的手下?”
呃…
那将领虽然面色如常,但内心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位应该就是辽东侯!
吴三桂和这位好像有私人恩怨!
他娘的。
真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自己就一个小小守门将领,却让自己回答问如此刁钻问题,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哎!
要怎么才能明哲保身了?
他脑袋急转之下,还真想出一个不算靠谱的法子。
和稀泥!
“回答侯爷的问题。”王承恩忽然训斥道。
那将领一凛:“是是是,侯爷,谁是山海关守将,末将就是谁的手下。”
卧槽?
李平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将领,这回答还真是让他另眼相看,简直无懈可击。
王承恩也不由轻笑:
“侯爷,你看……”
李平收回目光,不再打量。
他知道,吴三桂那狗玩意又跑了,显然易见是怕自己算旧账。
“进城吧!休整一日,后天入关。”
听得这话,王承恩和那将领不约而同的长松一口气。
至少事情没有变糟糕。
随着军令下达,大军井然有序的进入山海关。
然而。
那崭新的盔甲,制式的武器,士兵锐利如刀的眼神,以及极具压迫力的军容。
让山海关守城士兵们,心惊胆战,尤其是站在道路两旁的士兵,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全都死死压着刀柄。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走进城洞,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这才如释重负。
“这些人好可怕。”
“太强了,那压迫力远胜清军,如果与这样的军队作战,我会毫不犹豫逃,你们了?你们敢直面这支军队吗?”
“你说什么笑话,不跑?不跑等死!”
“难怪,难怪能按着辫子打,听说一路打到辫子京师去了。”
“呵呵,消息落后了吧!辽东侯一箭射翻皇太极,一战杀两王,那什么郑亲王济尔哈朗三战三败。”
“你这算什么,我说一个更劲爆的,辽东侯北上,战利品个人一半,上交一半,听说塔山很多人北上发了大财。”
“嘶~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
“……”
山海关守城士兵们七嘴八舌讨论着,关于李平的事迹,如今早已成为辽西走廊所有人的谈资。
“他娘的,以后离吴三桂远点。”
那守城的将领朝雪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向城洞的方向,一阵后怕,他此刻后背还冒着冷汗,内衬早已湿透。
……
永平府。
临榆县。
一支六千人的清军停留在这里。
这支清军统一白色盔甲,显然正是八旗之一的正白旗,而统领这支清军的正是大清豫亲王多铎。
此年,多铎才二十四岁。
一栋小院内。
多铎坐于正房中间的堂屋上坐,头盔和腰刀放在八仙桌上,背后是神龛,上面写着天地君亲师。
他身前横七竖八躺着八具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一具尸体都瞪圆眼睛,似乎很愤怒,很恐惧。
青石板地面,已经被他们流出的血液染红,刺鼻难闻的血腥味,充斥堂屋。
而此刻,堂屋门外,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名甲士,胯刀而立。
“李平到哪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