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
夏末拎起一匹正红金绣的丝绸，在晴子身上比了比。
“好看，包起来。”
她又指着一套敬酒服：“这件呢，喜欢吗？”
晴子抱着购物袋，看夏末眼都不眨刷着黑卡，有些发晕。
“姐姐，太贵重了……”晴子脸颊微红。
昨天樱木花道冲回家，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地告诉她，他的姐姐回来了。
晴子愣了很久。
那个活在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回忆里的，如太阳般明亮耀眼的时生夏末，竟真的存在。
眼前人红发如火，笑容明媚，的确像一轮初升的太阳。
只是这花钱的速度，也亮得晃眼。
眼看夏末又对着一套珠宝示意柜员打包，晴子终于忍不住，凑近小声问：“那个……流川君他……还好吗？”
这消费，哪怕是顶级的NbA球星年薪，也经不住这么烧吧？
“嗯？”夏末回头，“我出门的时候，还挺好的啊~”
晴子默然。
这位传说中的姐姐身上，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却又带着理直气壮的可爱。
“这个给你。”夏末又塞来一个小礼盒，“新婚礼物。”
是一对设计独特的对戒。
晴子瞥见价格，呼吸微滞，慌忙推拒：“不行！这太贵重了！”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夏末直接塞她怀里：“你肯嫁那傻小子，是他的福气。必须是最好的。”
——她理解的最好就是：漂亮，且价格数字长。
晴子脸红透了，心却被这霸道又真诚的暖意填满。
“谢谢您……”
夏末目光移向下一家店，“走，再挑几件日常穿的裙子。小花粗心，以后你多担待呐~”
她与不远处几个“路人”对视，对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收起了手机。
夏末唇角微扬，轻哼一声。
——幼稚狐狸，派这么多人跟着，生怕她跑了么。
她毫不在意地转头，继续拉着晴子血拼。
……
另一边。
流川枫坐在沙发上，手机上是一张张夏末和晴子逛街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明艳张扬，整个人都在发光。
一张接一张，除了照片，还有消费提示音。
【您尾号xxxx的黑金卡消费JpY3,500,000】
【您尾号xxxx的黑金卡消费JpY5,800,000】
【……】
他随手划掉通知，目光仍停留在夏末扬起的唇角。
指腹擦过屏幕，眼底掠过一丝满足。
直到下一张照片传来。
——深色丝绒礼盒，男款。
他放大图片，盯着那枚男戒看了几秒，眸光沉了下去。
……给那白痴的。
……她亲自挑的。
他嘴角那点不明显的弧度，慢慢压平。
……
樱木家。
门铃响时，樱木正叼着面包片擦地板。
拉开门，他眉头拧起：“臭狐狸？你来干嘛？”
“有事。”
樱木抱起胳膊，满脸戒备：“快说，说完快走。”
流川枫平静地掏出手机，点开屏幕，递到他面前。
（凭什么只给他买。）
樱木眯眼一瞧——
是张珠宝品牌的消费确认函，金额栏那串零长得他眼晕。
“这什么？”
“我太太，”流川枫收回手机，抬眼看他，“给你挑了新婚礼物。”
樱木心头蓦地一暖，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
“那是她的心意。”流川枫语气平稳，理所当然，“你该回礼。”
樱木满脸问号：“回什么礼？”
流川枫：“她为你的婚礼置办用品。你也该为她准备等值的礼物。”
“礼物我会挑，你付钱。”
（反正不能只有你有礼物。）
他点开另一张汇总单，屏幕直怼到樱木眼前：“一共JpY11,450,000。”
话稍顿，大方道：“零头免了。”
樱木大脑空白。
三秒后，他才回神。
“流！川！枫！”
怒吼响彻公寓。
“你抠门就算了！还他妈跑本天才家里来明抢？！”
流川枫面色不改，淡淡反问：“她给你挑戒指时，想到我了么？”
樱木瞬间噎住。
他瞪着对方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却分明从那眼神里，读出隐晦的不爽和委屈。
樱木翻了个巨大白眼：“……幼稚狐狸！你没救了。”
“给钱。”流川枫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现在。”
“想得美！”樱木下意识捂住自己后裤兜。
流川枫没再废话，直接动手。
“臭狐狸你干什么！”樱木慌忙格挡。
“给我。”
“不给！”
两人在玄关扭打起来。
流川枫目标明确，直取樱木裤兜。
樱木死死护住，拼命推搡。
“哐当！”
两人摔倒在地。
流川枫在上，樱木在下。
“花道，小枫在这里吗——诶——？！”
提着便当的惠子女士僵在门口。
她那冷清寡言的儿子，正把樱木压在地板上，一手紧抓着对方臀部。
“天啊……”
惠子捂住嘴，声音发颤，带着震惊与某种狂喜，“小枫你……你终于忍不住……对花道用强了？！”
流川枫：？
樱木满脸空白：“？”
“我懂！妈妈都懂！”
惠子激动打断，“是妈妈不好……可是，你们两个都已婚诶……新娘怎么办？”
流川枫闭了闭眼：“母亲，不是那样。”
“那你为什么大白天，把花道按在地上脱裤子？！”
樱木：……阿姨在说什么？每个字都懂，连起来怎么这么吓人？
沉默两秒。
“他欠我钱。”流川枫选择最简洁的说法。
樱木：“？？？”
谁欠你钱了？！
惠子愣住：“欠钱？所以肉偿？”
“……”流川枫起身，顺手将抢到的皮夹塞进口袋。
樱木弹起来：“臭狐狸还我钱包！”
流川枫没理，转向母亲：“您怎么来了？”
“你信息不回，去庄园也没人……”惠子目光仍在两人间游移，“本来问结婚的事……但现在看来……”
“虐恋情深”、“强取豪夺”的八百集狗血大戏剧本，已在她脑海中自动生成。
“我明白了……”惠子喃喃，眼神复杂又心疼，“儿子，花道，晴子，还有那个谁，都受苦了。”
流川枫：“……”
流川枫的手机突兀地震动。
——是负责跟随夏末的保镖队长。
接通，对方的声音带着紧绷：
“先生，太太进入商场洗手间已超过十五分钟，至今未出。我们确认无人从其他出口离开。”
“封锁那片区域，不许任何人进出。”
流川枫冲向门口。
“我马上到。”
樱木急忙追出去：“喂狐狸，是老姐？”
“小枫！你去哪？！”惠子的呼唤被关在门内。
流川枫微微仰头，电梯匀速下行，数字的每一次跳动，都拉紧他脑中的弦。
（太慢了）
十五分钟，足够发生任何他无法预料和承受的事。
如果是她自己离开——
……不，她不会。
手掌无意识收紧，手机边缘硌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