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会议室的顶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赵明泽把欧盟发来的电子函件投影到墙上，红底黑字的\"出口管制清单\"像道闪电劈在众人眉心。
\"他们说星芒4.0威胁'区域技术平衡'。\"赵明泽推了推眼镜，钢笔在指间转得飞快，\"下周一正式生效。\"
程砚铮扯松领带，指节抵着下巴：\"威胁？
他们实验室的量子芯片跑不满500次运算就过热，怕的是我们的能效比抢了市场。\"
王景行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发梢还沾着泡面汤：\"程总！
博世的人刚发消息，说合作意向书可能要黄——他们采购部主管今早被FbI请去喝咖啡了。\"
苏砚翘着腿坐在会议桌沿，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黄不了。\"她调出个加密文档，\"三个月前我让驻德小组盯着博世供应链，他们新工厂的冷却系统用的是咱们星芒3.0的散热专利。\"
\"你早备着后手？\"程砚铮挑眉。
\"特工的职业习惯。\"她晃了晃袖扣里的微型录音笔，\"就像你总把润喉糖藏在我工位第三格抽屉——\"
\"咳。\"程砚铮耳尖泛红，低头翻文件，\"继续说。\"
林疏桐的电话在这时炸响。
她扛着摄像机冲进会议室，镜头还沾着雨渍：\"我刚联系上硅谷的老同学！
Nextech Solutions的匿名工程师发来了内部邮件——他们打算绕开咱们的技术团队，逆向拆解星芒4.0。\"
她把手机怼到众人面前。
邮件截图里，项目主管的批注刺目：\"给中国团队的权限仅限基础调试，核心模块由加州总部接管。\"
\"逆向工程？\"王景行嗤笑，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他们连咱们的动态功耗管理算法都读不全，拆出来的芯片怕不是能当暖手宝。\"
苏砚突然拍桌：\"但舆论战要先打。\"她夺过林疏桐的摄像机，\"你连夜写稿《被封杀的中国芯片：为何让西方如此忌惮？
》，重点提博世的散热专利——让他们知道，卡我们脖子的同时，自己裤腰带也系不紧。\"
林疏桐抄起桌上的冷咖啡灌了一口：\"明白！
我再联系几个在欧洲议会当翻译的朋友，搞点他们内部讨论的录音——要黑，就黑个底朝天。\"
凌晨两点，研发部的灯光还亮得刺眼。
苏砚蹲在王景行工位旁，看他敲代码时乱飞的头皮屑：\"把自毁协议藏在系统优化里，伪装成防病毒补丁。\"
\"这招太阴了......\"王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但我喜欢！
等他们逆向拆解到关键模块，触发自毁程序，代码直接烧成乱码——\"
\"然后我们对外宣称是'系统保护机制'。\"苏砚打了个响指，\"完美。\"
程砚铮抱着一摞文件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三杯热可可：\"王工，测试服务器的权限我给你开了。\"他把最大的那杯推到苏砚面前，\"糖放了两勺，别嫌甜。\"
王景行端着杯子猛吸一口，突然抬头：\"程总，你这可可......加了姜？\"
\"苏总胃不好。\"程砚铮低头看电脑，耳尖又红了，\"顺手。\"
苏砚憋着笑，摸出块润喉糖塞进他嘴里：\"谢了啊，程首席。\"
后半夜的风卷着雨丝拍在玻璃上。
苏砚趴在桌上打盹，笔记本半开着，纸页上画满歪歪扭扭的路线图——2016年量子通信试点、2018年AI伦理白皮书、2022年第三代半导体材料突破......
程砚铮收拾文件时瞥见那页纸，动作顿了顿。
他蹲下来，指尖轻轻拂过\"2025全球科技峰会\"几个字：\"你是不是......知道得比说的多？\"
苏砚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他眼底的关切，突然笑了：\"我只是相信你啊。\"她打了个哈欠，\"相信程首席能带着程氏，把那些卡脖子的手，全掰回去。\"
程砚铮没再问。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肩上。
窗外惊雷炸响时，周慕白的身影出现在研发部门口。
他抱着个牛皮纸袋，镜片上蒙着雨雾：\"苏总，能借一步说话吗？\"
实验室的灯光下，他掏出的笔记纸页泛黄，边缘还带着焦痕。
第一页的标题让苏砚瞳孔微缩——《量子算法密钥与AI芯片控制协议》。
\"十年前在高通，我参与过这个项目。\"周慕白的声音很低，\"当时有人想把它做成全球AI芯片的'后门'。\"他指了指笔记里的公式，\"你前世任务里见过的，对吗？\"
苏砚的手按在笔记上，掌心沁出薄汗。
前世伏击现场的枪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原来那个要抢的\"核心资料\"，早在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需要我做什么？\"她抬头。
周慕白推了推眼镜：\"等风暴来了，程氏的海外分公司......可能需要个能说上话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苏砚摸出手机，翻到驻瑞士分公司的联络人名单。
指尖悬在\"紧急调用\"键上，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有些仗，得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她把笔记锁进程砚铮的保险柜，转身时撞进一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
\"饿了？\"程砚铮的声音闷在她发顶，\"我让食堂煮了粥。\"
苏砚仰头笑：\"程首席，你最近越来越像......\"
\"像什么？\"
\"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她踮脚蹭了蹭他下巴，\"走，喝完粥，咱们该给某些人，上堂数学课了。\"
雨夜里，程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着星芒4.0的LoGo，像颗蓄势待发的子弹。
而苏砚袖扣里的微型定位器，已经悄悄锁定了Nextech Solutions加州总部的坐标。
有些账，该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