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细碎的凉意，卷过城市的街头巷尾，将街边的梧桐叶吹得簌簌作响。桑延的大学毕业聚餐定在一家颇有格调的私房菜馆，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晕开，衬得满桌的菜肴愈发诱人。
我跟在段嘉许身后走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大半的人。桑延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立刻挥手招呼：“嘉许！小柠！这边这边！”
他的声音落下，包厢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几分好奇和打趣。我下意识地往段嘉许身后躲了躲，指尖攥着他的衣角，心里有些紧张。
段嘉许察觉到我的局促，侧过头，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道：“别怕，有我呢。”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一剂定心丸，瞬间抚平了我心里的慌乱。我点了点头，松开他的衣角，跟着他走到桑延旁边的空位坐下。
桑延的同学们都很热情，看到我，纷纷笑着打招呼。
“这就是桑延总挂在嘴边的妹妹吧？真可爱！”
“难怪桑延天天护着，这么乖的妹妹谁不喜欢啊！”
“这位就是段嘉许吧？久仰大名，桑延可没少在我们面前夸你！”
段嘉许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从容不迫的模样，引得不少女生偷偷侧目。
桑延拍了拍段嘉许的肩膀，挑眉道：“你小子可算来了，再晚一点，我的酒都要被他们灌完了。”
段嘉许挑眉，拿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放心，今天我帮你挡着。”
“够意思！”桑延拍了拍他的背，转头又给我倒了一杯温热的无乳糖豆浆，“小柠，你喝这个，别碰酒，那些家伙可坏得很，逮着机会就想灌人。”
我乖巧地点头，捧着温热的豆浆，心里暖暖的。
菜很快就上齐了，满桌的珍馐美味，香气扑鼻。只是大多菜品里都有牛羊肉，或者是用牛奶调味的，我只能看着桑延他们大快朵颐，自己夹着那盘特意为我做的清炒时蔬慢慢吃。
段嘉许一直留意着我，看到我只吃青菜，皱了皱眉，叫来服务员，低声叮嘱了几句。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上来一盘清蒸鲈鱼和一碗南瓜粥，都是我能吃的。
“快尝尝，”段嘉许把盘子推到我面前，“这家店的鲈鱼很新鲜，南瓜粥也是用无乳糖的配方做的，放心吃。”
我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心里甜滋滋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清甜的味道，好吃得让我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段嘉许看着我，眼底满是笑意。
“好吃！”我用力点头，嘴角沾了一点粥渍。
段嘉许失笑，拿起纸巾，小心翼翼地帮我擦去嘴角的污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口哨声此起彼伏。
“哇哦！段嘉许你也太宠了吧！”
“桑延，你妹妹这待遇，简直是公主级别的啊！”
“我酸了，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啊！”
桑延翻了个白眼，拿起酒杯敲了敲桌子：“起哄什么起哄！吃你们的饭！”
嘴上这么说，可他看着我和段嘉许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欣慰。
我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周围的人，只能扒拉着碗里的粥，假装认真吃饭。
段嘉许却像是没听到那些起哄声一样，依旧慢条斯理地帮我剔着鱼刺，把剔好的鱼肉放进我的碗里。
“多吃点鱼肉，补充蛋白质，”他柔声说，“别光喝粥，吃不饱的。”
我“嗯”了一声，夹起鱼肉放进嘴里，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鲜味，好吃得不得了。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愈发热烈。桑延的同学们开始轮番敬酒，一个个端着酒杯，冲着桑延和段嘉许来。
“桑延，毕业快乐！以后常联系啊！”
“段嘉许，谢谢你今天来捧场，我敬你一杯！”
“两位帅哥，一起走一个！”
桑延酒量不算好，没喝几杯就有些晕了，脸颊通红。段嘉许见状，主动挡在他身前，端起酒杯，笑着说：“桑延喝多了，剩下的酒，我替他喝。”
“还是段嘉许够意思！”同学们纷纷叫好，又和段嘉许碰了杯。
段嘉许的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色却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光泽愈发深邃。
我看着他一杯杯地喝酒，心里有些担心，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嘉许哥哥，别喝太多了，伤身体。”
段嘉许低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没事，我心里有数。”
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减少了喝酒的频率，更多的时候是用茶代酒，应付着同学们的敬酒。
又喝了一会儿，桑延彻底醉了，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别……别喝了……我妹妹还在呢……”
段嘉许无奈地笑了笑，把他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躺下，又给他盖上了外套。
同学们见状，也都识趣地不再劝酒，开始聊起了大学四年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就有人红了眼眶。
包厢里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同学们低声的交谈声和酒杯碰撞的轻响。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段嘉许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聚餐终于结束了。
段嘉许扶起醉醺醺的桑延，又拿起我的外套，递给我：“穿上，外面冷。”
我接过外套，乖乖地穿上，跟着他走出了包厢。
桑延醉得厉害，走路摇摇晃晃的，嘴里还在嘟囔着：“嘉许……我跟你说……小柠这丫头……从小就体质不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段嘉许扶着他，脚步沉稳，闻言，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我把她交给你……我放心……”桑延打了个酒嗝，靠在段嘉许的肩上，声音越来越小，“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段嘉许失笑，轻声说：“不会的。”
我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暖暖的，眼眶却有些泛红。
桑延虽然平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他对我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外面的风更冷了，吹得我缩了缩脖子。段嘉许察觉到了，停下脚步，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
大衣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酒气，温暖而安心。
“别着凉了。”他柔声说。
“那你怎么办？”我看着他只穿着一件衬衫，有些担心。
“我没事，男生火力壮。”段嘉许笑了笑，扶着桑延，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段嘉许小心翼翼地把桑延扶进后座，又帮他系好安全带，这才转头对我说：“我先送桑延回家，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我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驶。
出租车缓缓驶离，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在车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段嘉许坐在后座，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桑延，无奈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冷不冷？要是冷的话，就把大衣拉紧一点。】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心里甜滋滋的，回复道：【不冷，大衣很暖和。】
段嘉许很快又回复：【那就好。】
我放下手机，转头看向窗外，心里却满是段嘉许的身影。
到了桑延家楼下，段嘉许扶着桑延下了车。我也跟着下车，想帮忙，却被段嘉许拦住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下来。”他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扶着桑延，一步一步地走进楼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大衣上的温度和气息，让我觉得格外安心。
没过多久，段嘉许就回来了，他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脸颊也带着一丝酒后的红晕。
“走吧，送你回家。”他笑了笑，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们重新坐上出租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司机师傅播放的轻音乐在缓缓流淌。
段嘉许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疲惫，却又不敢。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停在了我家楼下。
段嘉许睁开眼睛，看着我：“到了。”
“嗯。”我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却舍不得脱下身上的大衣。
段嘉许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大衣你先穿着吧，等我下次见你的时候再拿。”
“好。”我开心地笑了，推开车门，下了车。
段嘉许也跟着下了车，送我到楼道口。
“上去吧，”他看着我，眼底满是温柔，“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看着他，小声说，“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段嘉许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好，我知道了。听我们小柠的话。”
我的脸颊发烫，点了点头，转身跑进了楼道。
我跑到二楼，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窗户往下看。段嘉许还站在原地，看着楼道口的方向，直到看到我探出的脑袋，他才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满是不舍，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今晚的画面，段嘉许帮我剔鱼刺的温柔，帮我挡酒的从容，还有桑延醉醺醺地把我托付给他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给段嘉许发了一条消息：【嘉许哥哥，你到家了吗？】
没过多久，段嘉许就回复了：【到了，刚洗完澡。你呢？睡了吗？】
我：【还没，有点睡不着。】
段嘉许：【是不是今天太累了？还是喝了太多豆浆，睡不着？】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忍不住笑了，回复道：【才不是呢。】
段嘉许：【那是在想什么？】
我看着那个问题，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出了一行字：【在想……今天桑延哥哥把我托付给你了。】
发送成功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我紧紧地攥着手机，手心全是汗，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过了几分钟，段嘉许的消息回了过来，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带着无尽的认真：【小柠，不用他托付，我也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看着那行字，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原来，他早就把我放在了心上。
原来，他的温柔和宠溺，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我抱着手机，眼泪越掉越凶，心里却像是被灌满了蜜糖，甜滋滋的。
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熟悉的机械音：【检测到攻略目标段嘉许接受桑延的托付，承诺会一辈子照顾宿主，段嘉许好感度+4，当前好感度61。】
61。
我看着那个数字，嘴角忍不住上扬，眼泪却依旧在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我的床上，温柔得像是段嘉许的眼神。
我知道，属于我和段嘉许的故事，还在继续。
而这一次，我好像离那个藏在心底的愿望，又近了一大步。
我抱着手机，在月光下，带着满脸的泪水，甜甜地睡去。梦里，有段嘉许温柔的笑脸，还有他那句“一辈子”的承诺。
那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