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医？”
看到这样特殊的异能，和齐黎手臂上交错的伤疤，莉雅突然松了口气。
一时松懈下，她意识一黑竟就这么倒在了齐黎身前。
等她醒来，时间不过才过去了十几分钟，她爬起身，帐篷似的矮房中均是包裹着绷带的伤患，浓郁的血腥味让人难以呼吸。
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名月白色头发的少年在这之中不断走动。
见莉雅醒来，沈霖走了过来，轻声安抚她，“你的队长没事，现在正在另一处安置点。”
“谢谢，”感知自己仍能使用异能，莉雅翻开盖在身上的薄毯，露出腹部的绷带。
“替我向赤医说一声谢谢。”
沈霖没有制止她的动作，视线落在她的袖章上，“我的老师让我问你，为什么第一军团的人会传送到第三军团来。”
莉雅默了一瞬，她没有回答。
“我想你应该是因为过度使用异能，导致异能短时性失控。”齐黎走了过来，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比莉雅更像是一个病人。
他看向莉雅下肢，即便是宽松的作战服也能看出她下肢的异常，奇怪的肉块鼓胀扭曲。
他同样没有制止想要离开的莉雅，只是警示她，“就算回到战场，你现在的情况也无法进行辅助。”
“你想把伤员送进恶魔群中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莉雅，她坐回简陋的铁架床上，“我听说过你，冷血赤医。”
沈霖眨了下眼睛，有些想笑，又有些莫名的怅惘。
“你的异能虽然无法治愈伤势，却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莉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同样也有传闻说曾经你因为害怕战场，放弃成为正统军而选择龟缩在学院。”
她扫了眼明显还未成年的沈霖，“现在你们这是在进行学院考核？”
没有佩戴项圈的年轻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齐黎。
清秀的五官一片冷意。
齐黎笑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传闻，也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询问他这个问题。
他反问，“你很在意这个答案？”
“不，”莉雅内心的波澜因齐黎温和的声音平息。
她知道，刚刚那刻薄的质问不过是因自己的无能而迁怒于他人。
她的情绪在异能失控的影响下同样也有些失控。
她低下头，“抱歉，是我的问题，我并没有想要质问你的意思。”
齐黎摇头，没有应下她的道歉也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好好休息吧，战场还需要你的异能。”
“是。”仿佛是得到军令，莉雅平躺在床上，合上眼睛。
伤员不仅仅只有莉雅一人，才刚进入第三军团驻守地半个小时，齐黎和沈霖两人已经处理了不下数十名伤员。
即便是处于战线后方的第三军团伤亡率依然居高不下。
再次见到其他队友已是几个小时后。
沈霖带着满身血污，靠坐在伤员安置点外，齐黎倚在他身旁，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因异能使用过度陷入昏迷，还是因为太累睡了过去。
见到端着面包的林亦几人，沈霖轻轻晃了下齐黎，“老师，该吃饭了。”
伤员和正统军还有一碗肉汤补充营养，但他们这样的后勤队就只有几块面包。
没有人抱怨，狠狠咬了一口面包，祁南鼓着脸颊含糊感叹，“没想到沈霖你居然还会医术，你以前是想学医吗？”
以前？
他以前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是的，”沈霖就着水，咽下有些刺嗓子的面包，“在进入恶渊前，我本来想考医科大学，为此还自学了不少相关知识。”
他没有给祁南继续问下去的机会，“你呢，如果没有进入恶渊你本来想做什么？”
祁南眼皮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乐呵呵地笑道，“那时候我可没有什么理想，只想吃喝玩乐。”
这个话题没能延续，唐克找到他们，“祁南范绫，有任务需要你们协助。”
火和冰的异能不仅在战场上有用，同样在后勤处也相当受欢迎。
看着范绫和祁南两人离开的背影，沈霖突然笑道，“该不会这次的肉汤是他们烧出来的吧。”
玩笑般的话语成了休息时间最后的结束语。
齐黎和沈霖又一次进入安置点处理新的伤员。
只有林亦和铭瑄因为特殊的异能，几乎什么任务都无法参与。
本想来给沈霖帮忙，但没什么医学常识的他们只会碍手碍脚。
在安置点外蹲了一会，林亦起身拍了下裤子，看向因为年龄过小连搬东西都被人嫌弃的铭瑄。
在这里他们就仿佛是不被需要的存在。
铭瑄放下啃到一半的面包，“林亦，我们可以去前线吗？”
林亦扭了下脖子，“巧了，我也想问这件事。”
只有在恶魔面前，他们才是有用的。
得知他们想要跑去前线帮忙，作为联络员的唐克根本不用请示上级。
“不可能，你们别想过去。”
“那么你告诉我，我现在能做什么。”林亦抱臂，堵在唐克身前。
唐克刚想说有很多事需要他们帮忙，但一想到林亦容易失去理智的异能，以及铭瑄极具针对性的异能。
他默了几息，一时居然想不到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们帮忙。
林亦和铭瑄现在只能作为普通人看待。
最后他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伤员安置点需要人手。”
尝试过进去帮忙却被赶出来的两人面无表情，林亦看了眼驻守地外的黑色森林。
“就算不去前线，这附近应该还会有逃离防线的落单恶魔，让我们去处理他们。”
“那你们去吧。”
唐克错愕，按住耳麦，孟落吊儿郎当的声音从中传来，他猛地转头。
不远处高大的男人朝他们挥了下手。
“正好有新的任务，正统军这边人手不够，需要几人去处理这附近没能解决的恶魔，就交给你们吧。”
想到什么，孟落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唐克你和他们一起，这个耳表只在五米内有用，别忘记实时传递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