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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带着五个匈奴新兵南下侦察,阿尔斯楞暗中派人跟踪监视。他们深入浑河河谷,发现汉军斥候踪迹。

李铮认出汉军装备细节,内心剧震,跟踪时遭遇汉军伏击,李铮本能想提醒同胞,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匈奴语大喊“有埋伏”。

匈奴兵以为他反应神速,汉军及时撤离,哲别发现李铮藏起一枚汉军箭镞

风雪夜李铮独坐,将箭镞按进伤口,鲜血流下时他无声嘶吼:“记住你是谁。”

“天狼神将的壳,裹着汉家孤魂的血肉。”

破晓时分,草原的天空如同被冻僵的灰铁,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呼啸了一整夜的寒风似乎也疲了,只剩下零星的雪沫,有气无力地在低空打着旋儿,落在营地里冻结的泥泞上,落在毡帐顶上,落在那些早起忙碌的奴隶佝偻的背上。

李铮从他那顶低矮、散发着霉味和牲口气息的破旧毡帐里钻出来。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入他的鼻腔和肺腑,让他混沌的头脑激灵了一下,腰间的伤口也在这刺激下传来一阵清晰的、带着钝痛的拉扯感。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那粗糙包扎下的位置,指尖隔着皮袄传来微微的温热和湿意——伤口还在渗血。

营地的边缘,靠近马厩的空地上,五个年轻的身影已经牵着马匹等在那里。看到李铮出来,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来,带着尚未褪尽的好奇、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敬畏,以及某种初生牛犊般的跃跃欲试。他们是哲别昨夜从巴图的亲卫崽子中挑选出来的,个头高矮不一,脸庞被寒风刮得通红,眼神里有着草原雏鹰的锐利与懵懂混杂的光。他们牵着的马,加上李铮那匹走路姿势依旧有些别扭的杂毛矮脚马,组成了这支小小的、简陋得近乎寒酸的侦察小队。

最显眼的,是队伍旁边那匹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的高大骏马——“黑风”。它不耐烦地用前蹄刨着冻结的地面,鼻息喷出长长的白气,桀骜不驯的眼神扫过李铮,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巴图的这份“厚赐”,与其说是恩典,不如说是另一重考验。驯服不了这匹烈马,他这个新晋的“阿鲁达”只会沦为更大的笑柄。

李铮的目光在五个新兵脸上扫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寒暄。他径直走到黑风面前。那马立刻警惕地昂起头,鬃毛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李铮面无表情,动作却异常稳定。他伸出手,不是去抓缰绳,而是轻轻按在了黑风肌肉虬结的脖颈侧面。他的手指冰冷,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缓慢而坚定地顺着马匹紧张的肌肉纹理向下按压。黑风猛地甩头,试图避开这陌生的触碰,但李铮的手掌如同吸附在它身上,那按压的力道透过皮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节奏,直达它躁动的神经深处。它抗拒地喷着响鼻,四蹄乱踏,然而李铮的身体如同钉在地上,手臂随着它的摆动而自然起伏卸力,那按压的力量却始终没有中断。几个呼吸的僵持,黑风眼中暴戾的光芒似乎被那冰冷而稳定的按压一点点揉碎,它烦躁地打了个响鼻,庞大的身躯竟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依旧昂着头,但紧绷的肌肉明显松弛了几分。

五个新兵屏息看着,眼神里的敬畏更深了一层。在草原上,能让“黑风”这种烈马在如此短时间内安静下来的人,绝非常人。

李铮这才接过缰绳,翻身而上。动作牵扯到腰上,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体在鞍上却稳如磐石。他调转马头,面向南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清晨的冷冽空气:“走。”

没有多余的命令,没有鼓舞士气的豪言。一个简单的字,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队伍沉默地启程,五匹驮马和李铮的矮脚马跟在后面,蹄铁踏在冻土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咔哒”声。黑风走在最前,李铮坐在它宽厚的背上,身形挺拔,像一尊移动的黑色雕塑,唯有腰背挺得过分直,透着一股强行支撑的僵硬。

就在他们离开营地不久,营地边缘一顶不起眼的毡帐后面,两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支消失在风雪背景中的小队。

“跟上,”其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硕汉子低声吩咐,他正是阿尔斯楞的亲信护卫队长哈森,“阿尔斯楞大人说了,盯死那个汉人崽子!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清楚!特别是……看他会不会像条狗一样,闻到汉人味道就摇尾巴!有任何可疑,立刻回报!”他眼中闪烁着残忍和期待的光芒。

“是!”他身边一个同样彪悍的匈奴战士应了一声,立刻牵过两匹早已备好的快马。两人翻身上马,没有走李铮他们离开的正路,而是熟练地绕向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土坡,借着起伏地形的掩护,远远地追了上去,如同盯上猎物的草原狼。

风雪似乎暂时敛去了爪牙,天地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白。李铮带着他的小队,如同几粒微不足道的黑点,缓缓滑入这片辽阔而严酷的画卷。寒风贴着地面卷过,发出呜咽般的低吼,吹起地上的雪粉,迷蒙了视线。李铮坐在黑风背上,这匹烈马似乎认可了他初步的权威,奔跑起来稳健有力,但每一次马背的起伏,都清晰地传递到腰间的伤处,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持续不断的抽痛。他只能将身体的重量更多地向后靠,用双腿死死夹紧马腹,挺直腰杆,以对抗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痛楚。汗水浸湿了内衬的粗麻衣,又在寒风中迅速变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另一种难熬的冰冷。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深处,那沉沉的疲惫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哲别挑给他的五个新兵,此刻都成了沉默的背影。他们紧紧跟在李铮身后,努力保持着队形,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两侧被雪覆盖的、起伏不定的荒丘。一个叫苏合的圆脸小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冷啊……”立刻被旁边年纪稍长、名叫特木尔的同伴瞪了一眼,示意他噤声。他们看着前方那个沉默而挺直的背影,那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姿态,无形中成了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主心骨。

李铮的思绪却飘得很远。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混杂着他自己前世的知识,在冰冷与疼痛的刺激下异常活跃。浑河河谷……马邑……卫青……这些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神经上。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前方视野开阔,但两侧有连绵的低矮山丘,在积雪覆盖下形成天然的屏障和潜在的伏击点。右前方远处,一片枯死的胡杨林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扭曲的枝干如同垂死挣扎的手臂。他抬了抬手,指向那片胡杨林,声音依旧平稳:“去那里,避风,休整半个时辰。”

命令简洁明确。队伍稍稍调整方向,朝着那片死寂的林子行进。靠近时,李铮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扫过林子边缘的雪地。突然,他勒住了黑风。马匹不安地踏着步子。

“阿鲁达?”特木尔上前一步,有些紧张地问。

李铮没有回答,翻身下马,动作牵扯到伤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立刻站稳。他走到林子边缘几棵相对粗壮的枯树旁,蹲下身,拂开树根附近蓬松的新雪。雪下,是冻得硬邦邦的泥土。他的手指在几处地方仔细摸索、按压。五个新兵围了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看这里,”李铮指着树干离地大约半人高的位置,那里有几道极其细微、几乎被风雪磨平的刮擦痕迹,以及一点点粘在粗糙树皮上、早已冻硬、颜色发黑的污渍,“还有这里,”他指着树根附近几个几乎被新雪覆盖的浅坑,“马蹄印,至少三匹以上,踩得很深,负重不轻。马鞍蹭到了树干。粪便被仔细掩埋过,但时间不长,最多一天。”

他的声音不高,冷静地陈述着观察结果。新兵们顺着他的指点看去,仔细分辨,果然发现了那些几乎难以察觉的痕迹。他们看向李铮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震惊和由衷的佩服。这些细节,若非他点破,他们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需要多么锐利的眼睛和丰富的经验?

“是汉狗斥候?”苏合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兴奋。

李铮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目光投向林子深处。风吹过枯枝,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咽。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细微的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那是铁器长时间使用后特有的、混合着汗水和油脂的气息。这味道,与匈奴人身上浓烈的膻味和牛羊油脂味截然不同!

这气味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穿了李铮强行冰封的心房。他全身的肌肉在刹那间绷紧,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汉军!这熟悉又陌生的、属于前世故乡军队的气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几乎要逼出泪来。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几个正兴奋地观察痕迹的新兵,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气如同冰锥,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放在身侧的右手,指甲死死地掐进了掌心,用肉体尖锐的疼痛来对抗灵魂深处那撕裂般的悸动。

他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冰冷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痕迹很新,就在附近。散开,仔细搜索林子深处,注意任何异常。不要发出声音。”

五个新兵立刻领命,带着初获线索的兴奋和紧张,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分散开向林子深处摸去。

李铮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那汹涌的波澜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更加深沉的死寂。他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月牙形血痕,然后,慢慢地,再次握紧。

哲别昨夜塞给他的那张粗陋的羊皮地图在他脑海中展开。浑河……这条由西南向东北流淌的河流,是这片区域的生命线,也是天然的通道。汉军斥候若想深入侦察,河谷地带是必经之路,那里地形复杂,水源充足,便于隐蔽。

“沿河谷走。”李铮做出了决断。他不再看那片死寂的胡杨林,翻身上了黑风。队伍再次出发,沿着地图上标记的方向,向西南方更为崎岖的地带前进。风雪似乎又开始加大,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着荒原。

越靠近浑河河谷,地势变得越发复杂。浑河并未完全封冻,只在两岸结着厚厚的冰层,河心处幽暗的流水在浮冰的缝隙间顽强地奔涌,发出沉闷的隆隆声。河谷两侧是陡峭的、被积雪覆盖的土崖和乱石坡,形成无数天然的褶皱和屏障。

李铮变得更加谨慎。他示意队伍放慢速度,尽量贴着陡峭的河岸阴影行进。他本人则驱策着黑风,时而登上河谷侧翼的高处,利用地势俯瞰整个河谷的走向,时而又下到谷底,仔细检查冰面、河滩和乱石堆的痕迹。五个新兵紧随其后,学着他的样子观察,但更多时候只能茫然地看着眼前几乎千篇一律的雪景。

“阿鲁达,看那边!”苏合突然指着河对岸一处陡峭土崖的下方,那里似乎有一小片颜色与周围积雪不同的区域。

李铮勒住马,凝目望去。距离有些远,风雪迷眼,看得不甚真切。他眯起眼,调动起全部的目力。那似乎不是雪……是一小堆灰烬?旁边……旁边好像还有几点极细微的、暗红色的斑点?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过河。”李铮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率先驱策黑风,沿着冰层较厚的河岸找到一个相对平缓的渡口,小心翼翼地踏上了冰面。黑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凝重,四蹄稳健地踏在冰上。小队紧随其后,马蹄踏碎冰层边缘的薄雪,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渡过浑河,来到那处土崖下。风在这里打着旋,卷起地上的雪沫。李铮跳下马,快步走到那片痕迹前。五个新兵也围了上来。

果然是一小堆被雪半掩的灰烬,早已冰冷彻骨,灰烬中混杂着几颗未燃尽的、坚硬的小粒——是某种豆类。而在灰烬旁边不远处的几块石头上,几点暗红色的污迹清晰地映入眼帘。李铮蹲下身,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粉末,凑到鼻尖。一股极其细微、但绝不容错辨的、属于血液的铁锈腥气钻入鼻腔。

“血……是血?”特木尔的声音有些发颤。

李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崖壁下方有几处不规则的凹坑,像是有人曾蜷缩躲避过。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块半埋在雪里、颜色深暗的碎布片上。他走过去,拂开积雪,将那碎布捡了起来。

入手是粗粝厚实的麻布质感。但李铮的指尖在布片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磨损处反复摩挲着,动作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普通的麻布!这布片的织法……这经纬线的紧密程度和特殊的斜纹走向……这是汉地特有的、供给边军使用的粗麻战袍!他前世曾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出土残片!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布片边缘磨损的断口处,几根坚韧的麻线顽强地露了出来——那是被利器撕裂的痕迹,断口参差不齐,带着明显的撕扯感,绝非自然磨损。

汉军士兵在这里短暂休整过,而且……发生过搏斗!有人受伤!这血,这撕裂的衣甲碎片!

李铮捏着那块冰冷的碎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粗糙的麻布纹理,仿佛带着遥远故土的冰冷气息,灼烧着他的指尖,也灼烧着他的灵魂。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愤怒如同冰河下的暗流,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疯狂涌动、撞击!他的同胞在这里流血!而他,李铮,顶着“乌维”的名字,带着匈奴的士兵,像猎犬一样追踪着这些伤者的踪迹,要将他们最后的藏身之处找出来,献给匈奴的屠刀!

“阿鲁达?”苏合见李铮捏着布片久久不动,脸色异常难看,忍不住小声询问。

李铮猛地回神,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将那块布片狠狠攥碎的冲动。他面无表情地将布片塞进自己皮袄的内袋里,动作快得如同要掩盖什么罪证。冰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嘶哑:“继续找!他们就在附近!”

他不再看那堆灰烬和血迹,翻身上马,目光死死锁定河谷上游更深处那更加狭窄、地形更为复杂的乱石滩方向。心中的警铃疯狂作响——那里,是最适合设伏的地方!也是汉军斥候最可能选择隐藏或反击的地点!

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新兵们脸上的兴奋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不安。他们沉默地跟在李铮身后,进入河谷上游犬牙交错的乱石区。巨大的石块被积雪覆盖,形成无数天然的掩体和视线死角。风在石缝间穿梭,发出鬼哭般的尖啸,掩盖了大部分自然的声响。

李铮的神经绷到了极致。他放缓马速,几乎是匍匐在黑风宽阔的背上,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处可疑的石缝、雪堆和阴影。每一次视线的移动,都伴随着腰间伤口的尖锐刺痛,但这痛楚此刻反而成了他保持清醒的鞭子。他强迫自己摒除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眼前的搜索中。

突然,走在队伍右侧靠前一点的特木尔猛地勒住马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咦?”他指着前方十几步外,一处被几块大石板围拢的雪窝,“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那雪窝里,半掩着一个灰扑扑、形状不规则的东西,像是个破旧的皮囊,但又不太像。

就在这一瞬间!李铮浑身的汗毛陡然炸起!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恶寒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那是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磨砺出的、对致命危险的本能直觉!他的目光甚至来不及捕捉那危险的具体来源,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有埋伏!趴下!!!”一声嘶哑暴烈的怒吼猛地从李铮喉咙里炸开!用的,赫然是纯正的匈奴语!声音如同滚雷,在狭窄的乱石滩中轰然炸响!

这声怒吼完全是本能!是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猎人发出的警告!是提醒自己人躲避危险的狂啸!

就在他吼声出口的刹那——

“嗡!嗡!嗡!嗡!”

刺耳的弓弦震鸣声从两侧高处的乱石堆后猛然爆发!十数道黑色的死亡阴影撕裂风雪,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如同毒蜂群般,朝着李铮小队刚刚踏足的那片区域,尤其是特木尔惊呼的方向,攒射而下!

“噗噗噗噗!”箭矢凶狠地钉入雪地、石块,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声响!一支利箭几乎是擦着特木尔的马耳朵飞过,深深扎进他旁边的雪地里,尾羽剧烈颤抖!

“啊!”苏合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马上滚落下来,手脚并用地往旁边一块大石后面爬。其他几个新兵也惊得亡魂皆冒,下意识地跟着李铮的吼声猛地扑倒,滚向就近的掩体。战马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

李铮在吼出那一嗓子的同时,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从黑风背上翻滚而下!他根本顾不上去想自己喊了什么,喊给谁听的!剧烈的翻滚动作狠狠撕扯着腰间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但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咬住牙关,借着翻滚的势头,狼狈地撞进旁边一处凹陷的石壁下。

“咄咄咄!”几支劲箭凶狠地钉在他刚才落马位置附近的石头上,碎石飞溅!

袭击只持续了一轮。乱石滩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雪的呜咽和受惊马匹粗重的喘息声。李铮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腰间的剧痛如同火焰在灼烧,但他此刻的心跳声比伤口更让他心惊肉跳!

刚才……刚才那一声吼……他用匈奴语喊了“有埋伏”!

他是在提醒谁?!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惊扰的马蜂,在他脑海中疯狂冲撞。他猛地抬头,目光穿过石缝,死死盯着袭击箭矢射来的方向——那里,只有嶙峋的乱石和飘舞的风雪,袭击者显然在一击不中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他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极其轻微、迅速远去的脚步声和马蹄踏雪的细碎声响。

汉军!是汉军的斥候!他们发现了追踪者,果断设伏反击!而自己……自己那一声用匈奴语吼出的“有埋伏”,恰恰惊醒了手下这几个懵懂的新兵!让他们下意识地躲避,从而……救下了他们!

这个认知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着滚油,狠狠浇在李铮的心头!极度的冰冷与灼烧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他亲手……亲手破坏了一次汉军精心策划的、本可能重创甚至全歼这支匈奴小队的伏击!他救了这些匈奴兵!

“阿鲁达!阿鲁达!”特木尔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狂喜,从旁边的石头后面传来,“神了!您真是天狼神庇佑!您怎么知道有埋伏?!太神了!要不是您……”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苏合和其他几个新兵也纷纷从掩体后探出头,看向李铮藏身石凹处的眼神,充满了死里逃生的感激和后怕,以及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在他们眼中,这位沉默寡言的阿鲁达,在千钧一发之际洞悉了致命的埋伏,用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救了所有人的命!这是何等惊人的洞察力和反应速度!哲别大人说得没错,巴图大人眼光果然非凡!

李铮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手下新兵们带着哭腔和狂喜的呼喊,感受着他们投射过来的、如同看着神只般的目光,只觉得一股腥甜的血气猛地涌上喉咙口!他死死咬住牙关,将那口血硬生生咽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和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救了自己要追杀的同胞的敌人!他成了这些匈奴崽子眼中的英雄!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石凹处站起身。腰间的剧痛让他身体晃了晃,但他立刻用手撑住了旁边的石壁,稳住了身形。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寒冰般的表情,只有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翻滚带来的巨大痛苦。

“清点损失。”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

“没……没人受伤!”苏合激动地喊道,“马也没事!阿鲁达,您太厉害了!”

“收拾东西,”李铮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地打断了他们的激动,“立刻离开这里。”他必须离开!立刻!否则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着这些感激涕零的匈奴新兵挥刀!

队伍惊魂未定地重新集结。李铮强忍着剧痛和内心的滔天巨浪,指挥着他们迅速离开这片伏击点。就在他准备翻身上黑风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雪地里一点异样的反光——是一支深深钉入石缝的箭矢尾羽,箭杆大部分被石头卡住,但箭镞部分露了出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那是汉军的箭!刚才袭击的证明!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其他人忙着整理马匹的混乱瞬间,李铮的身体极其自然地微微一侧,靠近那处石缝。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借着弯腰整理马鞍的掩护,手指精准地探入石缝缝隙,用力一拔!那支箭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冰冷的箭杆入手。他看也没看,手腕一翻,将整支箭迅速塞进了自己宽大的皮袄袖筒深处,用臂弯死死夹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哲别打人!”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只见风雪中,几匹快马飞驰而至,领头之人正是哲别!他显然是被刚才的弓弦声和混乱惊动,带着人疾驰赶来。

哲别翻身下马,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雪地上散乱的马蹄印,受惊马匹的状态,钉在石头和地上的几支汉军制式箭矢,以及手下新兵们苍白又带着兴奋的脸。

“怎么回事?”哲别沉声问道,目光最终落在李铮身上。

特木尔立刻抢着回答,声音激动得发颤:“哲别大人!是汉狗斥候!他们在这里设了埋伏!多亏了乌维阿鲁达!他神了!我们刚走到这儿,他就像能看见那些藏着的汉狗一样,大吼一声‘有埋伏’!箭就射下来了!要不是阿鲁达,我们几个今天全得死在这儿!”

“是啊!阿鲁达救了我们的命!”苏合和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看向李铮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哲别听着手下的描述,又看了看现场那些明显是仓促设伏的痕迹和几支汉军遗留的箭矢,最后将深沉的目光投向李铮。李铮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腰背挺直,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与他无关,只有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一丝端倪。

哲别走到李铮面前,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探究,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怎么发现的?”他的目光锐利,似乎想穿透李铮冰冷的外壳。

李铮迎向哲别的目光,眼神空洞,声音嘶哑而平静:“感觉。”他顿了顿,补充道,“风里的气味,太干净了。还有……石头后面的雪,动过。”

这个解释模棱两可,却又带着一种玄妙的、属于顶尖猎手直觉的意味。哲别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破绽,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寒。最终,哲别缓缓点了点头,没再追问细节。他转向那几支插在地上的汉军箭矢,俯身拔起一支,仔细端详着那铁质的箭镞和箭杆的材质。

“是汉军精锐的制式箭……”哲别喃喃道,眉头紧锁。他目光扫过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突然,他的视线在李铮刚才拔箭的那处石缝附近停留了一瞬。那里,雪地上似乎有几点极其细微的、新的刮擦痕迹,像是硬物被强行拔出时蹭到了旁边的石头,留下了比周围雪地颜色稍深的一点印记。这痕迹极其细微,混杂在混乱的现场里,几乎无法察觉。

哲别的眼神微微一凝,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李铮那宽大的皮袄袖子。李铮的右手正扶着腰,袖子自然下垂,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哲别的目光在李铮袖口和那处几乎无法察觉的刮痕之间,飞快地来回扫了一下,一丝极其隐晦的疑虑如同水底的暗影,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风雪愈发狂暴,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荒原。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幕,被一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拉扯下来,迅速吞噬了浑河河谷里最后一点灰白的光线。黑暗和严寒成了这片死寂天地的主宰。

李铮的小队和哲别带来的人马合兵一处,在河谷深处一个背风的巨大石崖下扎下了临时营地。几堆篝火被费力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曳、挣扎,勉强驱散一小圈黑暗和深入骨髓的寒意。马匹被拴在避风处,不安地打着响鼻。哲别带来的几个老练斥候被派出去警戒,剩下的人则围在火堆旁,沉默地啃着冻硬的肉干,喝着冰冷刺骨的奶酒,试图汲取一丝热量。

李铮独自坐在离主火堆稍远的一块冰冷岩石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壁。跳跃的火光勉强勾勒出他沉默的身影,如同岩石本身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腰间的伤口在寒冷和颠簸的双重折磨下,疼痛已经化为一种持续不断的、沉闷的灼烧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撕裂的血肉。但他身体的痛苦,远不及灵魂被反复凌迟的万分之一。

白天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残酷的慢镜头,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汉军斥候冰冷而充满杀机的箭矢……自己那一声用匈奴语吼出的、救了敌人的“有埋伏”……手下新兵们劫后余生、带着狂热崇拜的目光……哲别那最后意味深长的一瞥……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左手,探入自己宽大的皮袄袖筒深处。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坚硬而冰冷的金属——那支被他藏匿起来的汉军箭镞。他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一块滚烫的烙铁,将其取了出来。

冰冷的箭镞在篝火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暗的金属光泽。那三角形的锋利边缘,带着饮血的渴望。箭杆早已被他折断丢弃,只剩下这冰冷的凶器核心。他低头凝视着它,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冷和上面细微的、属于锻造的纹路。这冰冷的铁,曾属于他的同胞,曾试图射杀他手下的匈奴兵,也曾差一点……差一点就夺走了他这条被诅咒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带着剧烈痛苦的咳嗽声从不远处另一个火堆旁传来。是白天那个叫苏合的新兵,他显然在滚落下马时受了点风寒,此刻正蜷缩在火堆旁,身体因为咳嗽而剧烈地颤抖着。

李铮的目光从箭镞上抬起,越过跳跃的火光,落在苏合那年轻而痛苦的脸上。那张脸在火光下显得异常苍白。苏合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李铮。当对上李铮那双在黑暗中深不见底的眼睛时,苏合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被一种混杂着感激和依赖的复杂情绪取代。他努力想挤出一个表示“我没事”的笑容,但那笑容很快就被剧烈的咳嗽扭曲了。

李铮猛地收回了目光!如同被那目光灼伤!苏合的眼神,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这个被他救下的匈奴少年……这个可能在未来某一天将屠刀挥向他真正同胞的少年……此刻却用这种依赖和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汹涌而上,混合着灵魂深处那无法排遣的、被命运玩弄的暴怒和绝望!

他低下头,死死盯着掌心那枚冰冷的箭镞。火光在它锋利的边缘跳跃,如同无声的嘲讽。

“记住……”一个嘶哑到极致的、如同地狱恶鬼低语般的声音,在他灵魂最深处疯狂地回荡,“记住你是谁!”

这无声的嘶吼如同惊雷,在他被撕裂的灵魂旷野上炸响!

他猛地攥紧了那枚冰冷的箭镞!五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收拢!锋利的箭镞边缘瞬间割破了他掌心早已结痂的月牙形伤口!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濡湿了冰冷的金属,也染红了他的掌心!

紧接着,在无边黑暗和狂风暴雪的掩护下,李铮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动作!他右手猛地扯开自己腰间的皮袄和包扎的粗布!那狰狞的、还在渗血的伤口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他毫不犹豫地,将左手紧握的那枚沾满自己鲜血的、冰冷的汉军箭镞,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按进了自己腰间的伤口深处!

“呃——!”

一声被死死扼在喉咙深处的、痛苦到极致的闷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身体如同被最强劲的电流击中,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随即死死绷紧!额头上瞬间爆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混合着眼角被剧痛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滚落下来。那张一直如同面具般冰冷苍白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狰狞!

锋利的金属强行撕裂开尚未愈合的伤口,更深地楔入血肉之中!冰冷的铁与温热的血、撕裂的痛楚与灵魂的煎熬,在这一刻以最残酷的方式交融、碰撞!仿佛只有这种自毁般的、深入骨髓的剧痛,才能暂时压制住那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绝望和疯狂!

鲜血,顺着他的腰腹汩汩流下,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岩石,在跳跃的篝火映照下,闪烁着暗红而妖异的光泽。那枚象征着汉家边军铁血与牺牲的箭镞,此刻深深地嵌在他这具“乌维”的躯壳之内,浸透了他自己的鲜血。

李铮的身体如同被钉在岩石上的标本,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伤口里那冰冷的异物,带来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剧痛。他死死咬着下唇,牙齿深深陷入唇肉,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与腰间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他不能倒下,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只能在这无边的黑暗和风雪中,独自承受这血肉与灵魂的双重凌迟。

掌心的血,腰间的血,无声地流淌着,在冰冷的岩石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暗红。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照出那双紧闭的、眼角不断抽搐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泪,只有一片被最深沉的绝望和痛苦灼烧过后、留下的、近乎虚无的灰烬。

风雪在石崖外疯狂地咆哮,如同万千塞外孤魂的恸哭。火光摇曳,将李铮剧烈颤抖却死死挺直的背影,长长地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扭曲,晃动,如同一个在炼狱之火中挣扎却不肯倒下的鬼影。

他的意识在剧痛的浪潮中沉浮。白天哲别那最后深究的一瞥,此刻异常清晰地浮现出来。那目光里的疑虑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袖口的刮痕……哲别看到了吗?他会不会怀疑?怀疑自己藏起了汉军的箭?怀疑自己那一声“有埋伏”的时机过于诡异?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在这残酷的草原上,随时可能长成致命的绞索。

“天狼神将……”一个充满无尽嘲讽和悲凉的声音,在他灵魂的深渊里回荡。那光鲜的称号,那象征权力的狼头金刀,那五个对他充满崇拜的新兵……这一切,不过是一层华丽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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