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正对着系统空间里那堆“去污丹”、“荧光符”和一张“打赏收益翻倍卡”运气，门外那带着哭腔的女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急切，还带着明显的恐惧。
“陆师兄？您…您在吗？求您了…”
陆骁皱了皱眉，收起手机。原身在这青云门是个人憎狗嫌的角色，谁会跑来求他？还哭得这么惨？
他走到院门口，拉开那扇已经摇摇欲坠的破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珠，正是山下杂役聚居区的模样。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布包，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小姑娘看到陆骁，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后退一步，但又强忍着害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陆师兄，求求您，救救我姐姐吧！”
“哎你别跪啊，起来说话。”陆骁最见不得这个，赶紧侧开身，“你姐姐怎么了？我又不是大夫，怎么救？”
小姑娘名叫小禾，她姐姐是附近药堂的杂役，负责照料一些低阶灵草。前几天，药堂张管事的儿子，一个外门弟子，看上了她姐姐，欲行不轨被她姐姐挣扎间推了一把，撞翻了几盆名为“凝露花”的灵草。那张管事儿子恼羞成怒，反咬一口，说她姐姐故意损坏灵草，要她姐姐赔偿十块下品灵石，否则就要抓她去执法堂受刑，甚至要强行让她姐姐给他做妾抵债。
“十块下品灵石…我们哪里拿得出来啊…”小禾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姐姐已经被他们扣在药堂后院一天一夜了…我听说…听说陆师兄您…您最近好像…有点办法…求求您，哪怕先借我们几块灵石应应急也好，我们做牛做马一定还您…”
陆骁听得心头火起。又是这种欺男霸女的破事！那张管事儿子，估计跟赵乾也是一路货色。
帮忙？他倒是想。可他浑身上下，加上系统空间里那点打赏，满打满算也就值几块灵石，根本不够。上去硬刚？炼气一层刚谁去？送人头吗？
但看着小姑娘绝望哀求的眼神，那声“想想办法”就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忽然，他灵光一闪。
办法…好像不是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小禾师妹，你先起来。灵石，我是没有的…”
小禾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聚集。
“但是！”陆骁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莫名的煽动性，“我们可以众筹！”
小禾：“？？？” 众…众筹？那是什么法诀？
“就是让广大的仙界家人、热心老铁们，一起帮你姐姐！”陆骁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这不就是异界版水滴筹吗？“你姐姐无辜受害，此事天理难容！我们必须曝光它！让正义得到伸张！”
他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小禾：“走！带我去药堂！今天师兄就给你现场直播…呃…现场说法！”
…
药堂后院外，远远就能听到一个尖厉的男声在叫骂：“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十块灵石拿不出来，就乖乖签了这契书！跟了本少爷，还能亏待你不成？”
院门口围了几个看热闹的杂役和低阶弟子，但都敢怒不敢言。院里，一个面容憔悴、衣衫有些凌乱的少女被两个药堂杂役扭着胳膊，泪流满面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屈服。一个穿着绸缎、油头粉面的年轻修士，正拿着张纸往她脸上戳，想必就是那张管事的儿子。
陆骁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掏出手机，果断开播！
“家人们！老铁们！紧急开播！突发事件！”陆骁将镜头对准院内，声音沉痛而愤怒，“我们现在位于青云门药堂后院。大家看到了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恶霸欺辱良家…呃…良家女修！强迫卖身抵债！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门规！”
他的声音通过手机喇叭传出去，虽然不大，但在这紧张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院内院外所有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举着个发亮方块、嘴里喊着奇怪话语的陆骁。
张管事儿子皱起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陆骁？你个废物来这里发什么疯？滚远点！”
直播间的“家人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剧情吸引了，弹幕（陆骁能感知到一些模糊的情绪和重点词）开始滚动，礼物提示音也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叮！感谢‘仙子不哭’送出的‘鲜花x66’！”
“叮！感谢‘拳打修仙界渣男’送出的‘灵驹’一匹！”
“关注‘路人甲乙丙’送出‘鲜花x10’！并留言：主播干他丫的！”
陆骁精神一振，戏精附体，根本不理那张管事儿子，继续对着镜头咆哮：“老铁们！看看！看看这恶霸的嘴脸！看看这位被胁迫的师妹眼中的泪水与不屈！我们能忍吗？不能！”
他猛地将镜头怼到那张契约书上：“来！镜头拉近！给特写！看看这丧权辱人的不平等条约！强迫为妾！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张管事儿子被手机屏幕晃得眼花，又被陆骁一顿抢白，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损坏灵草，赔不起，自然要…”
“赔？”陆骁猛地打断他，声音拔得更高，“说到赔！家人们！重点来了！这位恶霸声称，这位师妹损坏了价值十块下品灵石的‘凝露花’！”
他镜头一转，精准地找到了角落里那几盆只是泥土洒出、枝叶略有凌乱但明显生机盎然的凝露花：“就这？就这几盆？市场价撑死两块灵石的凝露花！他开口就要十块！这不是讹诈是什么？！执法堂是他家开的吗？！”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显然，大家都知道这价钱离谱。
张管事儿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厉声道：“你懂什么！这其中还有我药堂的培育心血…”
“培育心血？”陆骁嗤笑一声，“家人们！听到了吗？多新鲜的词儿！他的心血值八块灵石！来，张开嘴让家人们看看，您这心是灵石做的还是肺是金髓做的？”
“你！”张管事儿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骁，“你找死！给我把他轰出去！”
那两个扭着少女的杂役犹豫了一下，放开少女，朝陆骁走来。
直播间瞬间沸腾：
“叮！感谢‘就想看主播被打’送出的‘飞剑’一柄！”
“叮！感谢‘保护我方主播’送出的‘鲜花x100’！”
“关注‘炼丹炼傻了’送出‘灵驹’x2！并留言：打起来！打起来！”
陆骁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有点发虚，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猛地想起系统空间里那堆破烂。
有了！
他迅速用意念取出【伪·麒麟臂贴纸】，往自己右胳膊上一拍！
嗡！一股微弱的热流闪过，他原本瘦了吧唧的右臂肱二头肌位置，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肌肉贲张，青筋暴起（贴纸效果），视觉效果极其震撼！
刚好此时一个杂役伸手抓来，陆骁“下意识”地一抬胳膊格挡。
那杂役的手碰到他硬邦邦（视觉效果）的胳膊，吓了一跳，再一看那夸张的肌肉轮廓，顿时有点迟疑——这废物什么时候练出这么吓人的胳膊了？
陆骁趁机对着手机大喊：“家人们！看到了吗！他们不仅要强迫民女！还要暴力殴打热心主播！天理何在！礼物！我需要礼物支援！给主播众筹一块反打讹诈犯的留影石！一块下品灵石就行！让仙界大家都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
他这话纯属瞎喊，根本不知道留影石多少钱。
但直播间的老铁们显然情绪到位了：
“叮！感谢‘专业曝光黑心商家’送出的‘火箭’一束！！”
“叮！感谢‘人傻灵石多’送出的‘飞剑’x10！！”
“叮！感谢‘匿名大佬’送出的‘灵晶’一颗！！”（灵晶价值远高于灵石）
系统提示音瞬间刷屏！打赏收益肉眼可见地暴涨！尤其是那颗“灵晶”，闪瞎狗眼！
张管事儿子和杂役都愣住了，虽然听不懂“留影石众筹”是啥，但那一声声“感谢xx送出xx”的提示音，以及陆骁胳膊上那突然膨胀的诡异肌肉，让他们心里直打鼓。这废物…好像真有点邪门？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从药堂里面传来：“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一个穿着管事服饰的中年人皱着眉头走出来，正是张管事。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张管事儿子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爹！这陆骁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药堂秩序，还袒护那损坏灵草的贱婢！”
张管事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陆骁那异常醒目的右臂上，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又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者，以及他们脸上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心里迅速权衡。
事情闹大了，对他没好处。尤其是陆骁手里那古怪玩意儿还在响着什么“灵晶”、“火箭”…听起来就不像普通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尽量平静地对陆骁道：“陆师侄，此事或许有些误会。这凝露花…赔偿之事，可以再商议。”
“商议？”陆骁立刻顺杆爬，举着手机，“张管事明鉴！家人们都看着呢！您说怎么个商议法？市场价两块灵石顶天了！您儿子开口十块，还要逼人为妾，这恐怕不是误会吧？”
张管事脸色难看，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对陆骁道：“赔偿就按市价，两块灵石。至于为妾之事，纯属小儿胡言，不作数。人你现在可以带走。”
小禾的姐姐闻言，顿时瘫软在地，小禾赶紧冲过去扶住她，喜极而泣。
直播间里礼物和欢呼刷得更猛了。
陆骁却得寸进尺，晃了晃手机：“张管事，您看，我们这直播…呃…这现场调解过程，这么多仙界家人看着呢，您这药堂声誉要紧啊。是不是得有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我这跑腿费、直播设备损耗费…”
张管事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着牙从怀里摸出三块下品灵石，扔给陆骁：“拿去！赶紧走！”
陆骁麻利地接住灵石，对着镜头眉开眼笑：“感谢张管事赞助的三块灵石！家人们，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感谢各位老铁的礼物支持！本次维权直播圆满成功！关注主播，带你见识仙界不平事！下课！”
他光速下播，然后拉起还在发懵的小禾姐妹俩，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虽然右臂肌肉正在迅速缩水）地离开了药堂后院。
走到无人处，小禾和她姐姐又要下跪道谢，被陆骁赶紧拦住。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以后机灵点。”陆骁把那三块灵石塞给小禾，“拿去压压惊。”
小禾握着灵石，眼泪又下来了，这次是感激的：“陆师兄…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好人？陆骁摸摸鼻子。他主要是想试验一下直播效果，顺便赚点人气和打赏。
不过，感觉还不赖。
他点开系统界面。人气值暴涨到接近一千！打赏收入更是可观，特别是那颗“灵晶”，换算成下品灵石居然有一百块！加上其他零零碎碎，这次直播总收入接近一百五十下品灵石！
巨款！绝对是巨款！
而且…
【叮！检测到宿主累计人气值达到1000，满足条件，解锁新功能：【声望系统】。】
【当前声望：小有名气（青云门底层）】。声望影响直播初始流量及部分商品解锁。
【叮！触发任务：【声名远扬】。要求：将声望提升至“名动一方”。奖励：人气值2000，随机技能一个。】
陆骁看着新解锁的系统和任务，又看了看系统空间里那张【打赏收益翻倍卡（一小时）】，再摸摸怀里真实存在的一百多块灵石。
一个大胆的、作死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是时候…干票大的了！
听说…掌门养的那只仙鹤，最近好像有点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