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无法与我的爱人修成正果,但我通过夏伊尔学会了另一种爱。那份爱让我,一个充满伤痛的人,能够让我回到最初的样子。”
“……”
“即使情况不理想,我现在仍然非常高兴。我更高兴的是你和斯皖能来看望我。”
我静静地听她讲话。当她告诉我她很快乐时,我看着她的表情。她是认真的。
“有时候活着比死要痛苦得多。我觉得我已经够幸运了,因为我现在能够在我最快乐的时候死去。”
卡拉迪尔说她有点担心夏伊尔,他会一个人待着。但她现在确信他身边有好朋友,她一点也不担心了。
卡拉迪尔摘了几朵花给我做了一条项链。她用红色的花做成夏伊尔的项链,用天蓝色的花做成斯皖的项链。
她忙着移动双手,为科里做了另一条项链。虽然这两个人从未见过面,但我已经把他的事告诉了卡拉迪尔。听说夏伊尔有更多的朋友,她很兴奋,忙着把黄色的花连在一起给他做项链。
“对了,施莱娜。你的学校是奥格兰学院吧?附近有座山,对吗?”
卡拉迪尔突然改变了话题。
“当我在皇家魔法师实验室工作时,我偷偷地研究了黑魔法。”
卡拉迪尔说话的时候看起来非常严肃。
“小心奥格兰山。不要走得太近。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在研究它,觉得有些东西……令人不快。虽然我不知道细节。”
“不过,我们每学期都要去讨伐那里的怪物,以此完成实践考试呢?”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格外小心。”
卡拉迪尔用担心的声音告诫我。
时空魔法阵内的空间与它所镜像的地方极为相似。
但是这里一阵风都没有,不是真正的户外。天空中的太阳很相似,田野里的花也和真实空间中的花一样,可因无风吹拂,总觉得有些事物透着虚假。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卡拉迪尔只能待在这。
卡拉迪尔只是看着广阔的花坛。
经过长时间的交谈,我们望着做完家务后朝我们走来的夏伊尔。
“你是知道的,我想离开这个空间。”
卡拉迪尔一边说着,一边将她亲手做的花项链戴在夏伊尔的脖颈上。
“我想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我想回到我的家乡。”
夏伊尔轻轻拥住卡拉迪尔,此时她的腿已全然无法动弹,他默默点了点头。
卡拉迪尔的家乡位于帝国最南端的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被称作“花之村”,因那翡翠般的海洋与村庄四周盛放的绚丽花朵而闻名。
我们迅速行动起来。卡拉迪尔本以为我们会慢慢规划一次悠闲的旅行,可我们想让她尽快抵达那里。卡拉迪尔似乎对我们行动如此迅速感到惊讶。
夏伊尔准备好了卡拉迪尔所有的东西,我画了一个魔法阵把我们传送到那里。
斯皖哈登是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来到这里的,他为我做了几块魔法石。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魔力把我们送到那里。
我们立即前往“花之村”。
我们到达的那座山上鲜花盛开,这是观赏美丽的翡翠色海洋的最佳地点。我们把卡拉迪尔放在山顶上。
那里风轻轻地吹着。天气不冷。相反,这是清新的海风。卡拉迪尔坐在花坛上,以目瞪口呆的表情注视着熟悉的景象,然后轻轻地笑了。
卡拉迪尔告诉我们,这是她计划与情人举行婚礼的地方。她向我们讲述了她的过去,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一边叹息,一边静静地哭泣。
“真漂亮……”
她似乎想在家乡度过她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所以我们把她住的维空间放在她坐的地方附近。
尽管换了地点,我们还是养成了经常去探望卡拉迪尔的习惯。我们把移动魔法阵放在花之村附近以便经常拜访。
她总是坐在山的最高处,凝视着风景。当看到我们时,卡拉迪尔总是抹去脸上悲伤的表情,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我们甚至带着科里去了那里——卡拉迪尔说过想见他。
就这样,我们每天都去看望她,祈祷她能活到第二天。当看到卡拉迪尔坐在鲜花环绕的山上时,我们总是松了一口气。
但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突然。那天是一个异常紧张的日子。
本来应该在山上等我们的卡拉迪尔晕倒了。
夏伊尔紧紧抓住她,看着她喘着最后一口气。斯皖和我也围着她,看着她几乎睁不开的眼睛。
卡拉迪尔叫我们走近一点,紧紧地拥抱着我们。她叫我们宝贝时的声音很弱。
卡拉迪尔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看着夏伊尔,周围都是鲜花。
卡拉迪尔用颤抖的双手伸出手臂抚摸着夏伊尔的脸,她笑了。夏伊尔的眼泪滴落在妈妈的手上。
“卡拉迪尔,你真的自由了。”
这是她的遗言。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天空是深灰色的,翡翠色的海洋暗淡而平静。
山上有一块墓碑,她曾经每天都坐在那里。
夏伊尔站在她的墓碑前,手持象征和平死亡的花朵,身穿深灰色而非黑色衣服。天在下雨,但他毫不犹豫地让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我也走过去站在她的墓碑前,一点也不担心淋雨。我脖子上戴着她为我做的花项链,夏伊尔也做了同样的事。
雨很容易掩盖我们的眼泪。雨和我们的眼泪一起落下。
夏伊尔把他为她做的花冠戴在她的墓碑上。
斯皖哈登似乎也盯着她的墓碑。他在上面放了一朵花,我也跟着放了我的花束。
不久,科里也来了。
科里一言不发地让雨也打在他身上,并用雨伞遮住了我们三个人。但是伞太小了,不能盖住我们所有人,所以他把伞放在墓碑上,以防花被损坏。
雨下得很猛,我们的头和肩膀都感到沉重。
“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定很快乐,对吧?”
当夏伊尔用沙哑、破碎的声音问我时,我静静地点了点头。
——————————
夏伊尔再次成为模范学生。他开始像以前一样住在宿舍,现在在剑术课上他也稳定多了。
我试着遵守对卡拉迪尔的诺言。
卡拉迪尔要求我带着夏伊尔四处转转,和他一起玩,因为他会深切地感受到她的离开。所以最近我们经常出去。我们去城里吃美味的食物,玩游戏。
谢天谢地,没有我的努力,夏伊尔似乎自己克服了这一点。他的气场变得更成熟了。
他先开始恶作剧,我们经常讲笑话和双关语。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夏伊尔比以前拘谨多了。我决定把他的改变看作是一种正面的改变。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现在,我们正慢慢地从春天转移到夏天。但奇怪的是,今天的天气并不热,而是有点微风,很凉快。
在学校周围,深红色的奥格兰花终年盛开。他们度过了冬天、春天,现在,他们也将战胜夏天。他们非常顽强。
但今天的天气感觉棒极了。天空晴朗,没有一朵乌云,颜色也是美丽的蓝色。
微风柔和而凉爽。太阳不太热,但非常温暖。我打了个哈欠。天气很暖和,风也很凉爽,所以我开始感到懒惰和放松。
不过,花粉仍然漂浮在空气中。我觉得好像要打喷嚏了,但我勉强忍住。
我懒洋洋地走着,眼睛几乎睁不开。
差不多是社团活动开始的时候了,所以我去了社团的房间。我一打开它,就看见科里懒洋洋地待在里面。
“……哦,你来了。”
科里一边说着,一边慵懒地抬眸望来。
我不是唯一一个受到好天气影响的人。科里也因此比平时懒惰。沙发正上方有一扇窗户,所以他坐在沙发上的那一点阳光上,感觉很温暖。
科里似乎喜欢这种温暖。他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对科里的俯卧姿势以及在我认识他的三年里他没有改变这件事微笑。他总是让我想起一只懒猫。随着年龄的增长,科里的气场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他年幼的时候就像一个叛逆的孩子,但有着可爱的一面,现在他那可怕的脸变成冷冰冰的美人,他的可爱慢慢变成迷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和蔼,善于倾听别人的意见。这并没有改变。
我想看看我们的奥格兰山模型,所以我经过科里的沙发,朝桌子走去。当我经过科里时,他伸出手去抓我的衬衫。
“我们今天就休息吧……”
我能听到科里困倦低沉的声音。我想了一会儿。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我真的很想睡觉,而不是在社团工作。我今天想悠闲度过。
我同意后,科里高兴地说了一声“耶”。
“你想躺在沙发上吗?”
科里推荐沙发时,脸上充满了睡意。不过,他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你没有打算让我躺上去是吗?
“没关系。我要坐在这张椅子上。”
我把椅子拖到沙发旁边。我放松下来,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一阵凉风吹过敞开的窗户。
科里盯着我看。
“你不觉得不舒服吗?”
我看起来一定很不舒服。科里看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
“到这儿来。”
科里举起了他正在用的毯子,看起来他在叫我进去。不过沙发太小了,我们两个人躺不下。如果不挤在一起,我们中的一个会掉下来。我恭敬地谢绝了。
如果是我们小时候,这也许可行,但你变得太多了,而我基本上没变。唉。
科里似乎不喜欢我的坐姿。最后,科里离开了他在沙发上的位置,躺在半空中。我得到了沙发上的位置。
正如科里之前所说,这是房间里最好的地方。太阳热得足以使沙发暖和起来。我感到放松和懒惰。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真是个圣人。
科里扔给我一条卷心菜毯子,让我睡觉时用。他到底有多少条毯子?
我向他道谢,正要入睡,突然想起一个我想问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