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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委托就此告一段落,而后续发展是什么,灯是否追上了爱音说清楚自己的愿望,素世后来是否归队,以及这支濒临破碎的乐队未来会怎样发展,都已经与璃光院星野无关了。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无权对少女们的“情感纠纷”指手画脚,哪怕需要他帮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合理地插入这段孽缘。

……极大的可能,他会直截了当的找到失踪的素世,并强硬的把她拉到其他人身边,强迫她坐下谈谈…简称开盒。

……几天后。

晚上九点三十分,在“SKYtIE”便利店结束兼职的璃光院星野收到了伊地知虹夏发来的Line消息,邀请他现在去下北泽StARRY看看她们乐队的练习成果。消息末尾还加了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

星野本想直接拒绝。一下午的高强度兼职使得他疲惫不已,而且他对这种集体活动依旧缺乏兴趣,尤其是在经历了椎名立希等人那番情感过山车之后。

但那个元气得有些过头的鼓手对自己实行了自己最无法理解的,也是最不能应付的方式:信息轰炸。

Ijichi Nijika:【求求你啦小星野!(哭哭)】

Ijichi Nijika:【不来我会生气哦!(气愤)】

Ijichi Nijika:【摩西摩西!小星野在吗?】

Ijichi Nijika:【小星野?手机不在身边吗?】

Ijichi Nijika:【一里和凉都在等着哦!(戳戳)】

……最终他叹了口气,点开了红色数字逐渐增加的聊天框,慢慢地回复了一个:【半小时。】

于是,晚上十点十分,他再次站在了那扇通往地下世界的隔音门前。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混合着旧木料、灰尘、微弱臭氧和淡淡咖啡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与RiNG那种温馨的、追求专业感的氛围不同,StARRY更像一个温暖又有点杂乱的小窝。

虹夏正坐在鼓后面,对着调音表仔细调整着她的嗵鼓。看到星野进来,她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挥了挥鼓槌。

“啊!璃光院君!你真的来了!欢迎欢迎!”

山田凉则靠在吧台边,一如既往地露出酷酷的表情,只是对着星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手里还捏着一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能量饮料。

而在最角落——一个巨大的、印着“芒果”字样的废纸箱子格外醒目。纸箱侧面被挖了两个洞,一根吉他连接线从里面伸出来,连接着音箱。

纸箱子微微晃动着,里面隐约传来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对合奏来说错误百出的吉他拨弦声。

虹夏顺着星野的视线看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啊哈哈…那是小一里啦…她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璃光院星野:“……”

突然,虹夏跳下鼓凳,一蹦一跳到星野面前,双手叉腰,小脸突然气鼓鼓地仰视着他,单边金发马尾一跳一跳的!

“不过!在那之前!小星野!我有话要问你!”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看起来很可爱,像只不满的仓鼠。

“我听说了!你之前是不是在RiNG帮别的乐队弹贝斯了?!还参加了Live!”

璃光院星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微微一怔。

“明明当初我邀请你的时候,你那么干脆就拒绝我了!说什么‘不会音乐’!”

虹夏的语气带着夸张的委屈和不满!

“结果转头就去帮别的女孩子了!好过分!难道是因为RiNG那边的女孩子更可爱吗?!”

这个问题直白又充满虹夏式的跳跃逻辑,让星野一时语塞。

他下意识地不想把真正的原因——那个关于“三角初华的委托”是唯一动力——说出口。这个理由听起来太过…荒谬,甚至有点…难以启齿。

一旦说出,就承认了那个金发少女对他有着某种特殊的、无法解释的影响力,甚至……她的眼睛……能够改变自己已经定下的想法。

他罕见地出现了卡顿,视线微微移开,错过了虹夏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情况不同。”

他生硬地挤出几个字,不去看虹夏那亮晶晶的眼睛。

“哪里不同?”

虹夏不依不饶,凑得更近,眼睛眨呀眨,闪烁着名为好奇的光芒。

璃光院星野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脑飞速运转,却找不到一个符合逻辑且不涉及初华的解释。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这种无意义的追问下感到了些许…窘迫。

他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地说:

“……抱歉。”

预想中的追问并没有到来。虹夏看着他这副明显词穷又别扭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往的阳光开朗。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

她笑嘻嘻地摆摆手。

“你能来玩音乐我就很开心啦!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和我们一起玩嘛!StARRY随时欢迎你哦!”

她的大度开朗反而让星野更加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又含糊地“嗯”了一声。

“来吧一里!我们来继续练习合奏吧!”

虹夏拍拍手,将吧台前的山田凉和纸箱子里的一里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练习开始……但过程堪称灾难。

虹夏的鼓点活力十足,充满了向上的能量。山田凉的贝斯稳如磐石,带着酷酷的慵懒感。但是……

那个芒果纸箱子里的吉他,完全跟不上节奏!音符支离破碎,节奏忽快忽慢,时不时还冒出几声刺耳的反馈噪音。纸箱子晃动得更厉害了,仿佛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绝望的呜咽声。

“停一下停一下!”

虹夏无奈地停下鼓槌,跑到纸箱子旁,蹲下身,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小一里~没关系的哦!慢慢来!我们再多练习几次就一定可以的!不要着急躲起来嘛~”

纸箱子里传来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我果然还是不行…”

“才没有呢!小一里已经很努力了!”

虹夏像个温柔的妈妈一样耐心地安慰着。

“下次我们不用纸箱子了好不好?慢慢适应嘛……”

璃光院星野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这种低效、混乱、充满无谓情感消耗的场景,本该是他最排斥的。

虹夏三人的氛围与在RiNG的感觉完全不同,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产生立刻离开的冲动。

看来我更偏向于适应这个氛围…星野暗自思忖。一想到RiNG那个练习室内无时不刻充满沉重无比的气氛,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还是这边画风正常一点……

就在这时,芒果纸箱子侧面的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张脸——后藤一里那双充满恐惧和自卑的粉紫色眼睛,正好奇又害怕地偷偷往外瞄。

她的视线首先看到了温柔的虹夏,然后看到了酷酷的凉,最后……猛地撞上了星野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深邃的黑眸!

“咿——!!!”

一里发出了一声极短的、被吓到的气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缩回了纸箱子里!整个纸箱子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璃光院星野:“……我有这么可怕吗?”

然而,缩回纸箱后的一里,心脏还在狂跳,但回想起那双眼睛时,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又是那个人…虽然眼神还是好可怕…

但是…好像没有第一次在公园遇到时那么…冰冷了?错觉吗?

…………………………………………

练习在一种艰难又有点搞笑的气氛中继续又停止,停止又继续。

璃光院星野全程沉默地观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结束后,虹夏和凉还要收拾场地,虹夏的姐姐似乎还没回来,于是星野默默告辞,先行离开。

走出StARRY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然而下北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霓虹灯闪烁,街边的Livehouse里传出不同乐队的演奏声,街头洋溢着一种自由的、略带颓废却又生机勃勃的气息。

璃光院星野独自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他的脑海里却不像往常那样充满理性的分析,而是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今天的画面:虹夏气鼓鼓的脸、芒果纸箱子的晃动、一里那双受惊的眼睛、以及那场灾难却又…莫名努力的练习。

然后,毫无预兆地,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再次闯入了他的脑海——三角初华。

想起她每次发来消息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期待,想起她听到自己同意帮忙时那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喜悦,想起那天在涩谷街头,她哭着说“我一定会再次靠近你”时的坚定……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她那双眼睛的颜色——一种独特的、温暖的深紫色,像傍晚时分天际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又像是某种珍贵天鹅绒的色泽。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

他停下脚步,站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注视着脚下的车辆洪流,眼前流光溢彩的街景无比喧闹,内心产生了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冲动。一种……想要分享的冲动。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最近频繁点开的头像。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删删改改,最终发送了出去。内容异常简洁,甚至有些突兀,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

【今天去了下北泽。看了乐队的练习。一位朋友躲在芒果纸箱子里弹吉他。】

【(站在天桥上拍的下北泽照片)】

发送完毕,他立刻锁屏,仿佛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快步向车站走去。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行为背后的逻辑。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效率原则…

与此同时,刚刚结束Sumimi深夜电台录制回到家的三角初华,正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浴室缓缓挪出来。

搁置在客厅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原本以为是经纪人发来的明日行程,一边用浴巾慢悠悠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懒洋洋地拿起手机——

当她瞥见那个漆黑的头像旁出现红色的“1”时,她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几乎是以扑过去的姿势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点开。

看清内容的瞬间,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璃光院星野…主动给她发消息了!不是回复!不是叮嘱!是主动分享!分享他的见闻!虽然内容如此奇怪(芒果纸箱子?),但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呀——!!!”

初华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压抑的尖叫,抱着手机猛地扑倒进柔软的沙发里,把脸埋进靠垫,双腿开心地在空中乱蹬了好几下!披在身上的浴巾忽的掉落,少女的无限春光瞬间展露了出来!但她毫不在意,依然紧紧盯着屏幕。

她反复地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仔细的放大观摩那张像素低到可怜的照片上的每一处,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她不禁觉得,璃光院星野发来的每一个字,照片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像裹着蜜糖。这么久以来坚持不懈的“信息轰炸”!那些石沉大海的早安晚安!那些分享的日常琐碎!终于!终于得到了回应!

虽然只是如此微小的一步,但对她来说,简直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傻乎乎的笑容,深紫色的眼眸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他去了下北泽…看了乐队练习…他甚至愿意主动把这件事告诉她…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他心里,终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这个念头让她开心得几乎要晕过去。她立刻开始思考,要如何回复才能既显得自然,又能鼓励他继续分享。

Sumimi_Uika:【!!!星野君竟然主动和我分享生活了!】

Sumimi_Uika:【我好开心!!!(金色小狗开心表情包)】

月光照耀的天桥上,璃光院星野看着那边少女几乎秒回的消息,脚步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至于心里是不是和金发少女一样欣喜无比,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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