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染的黎明
林耀东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入冷水，在整个江城炸开了锅。林氏集团股价崩盘，合作伙伴纷纷划清界限或趁火打劫，庞大的商业帝国风雨飘摇。苏氏集团则趁势而起，在苏沐薇的运筹和林凡提供的精准情报下，迅速吸纳着林家溃散的利益，并与韩家等势力形成了更紧密的同盟。
表面上看，胜利的天平正在向林凡一方倾斜。
但林凡心中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真正的威胁——那个如同毒蛇般隐藏在暗处的鬼医，尚未真正出手。周明宇的被灭口，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
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针对鬼医的研究和准备中。《金屑秘录》不仅记载了邪法，也隐晦地提到了某些克制之道，尤其是对至阳至刚、蕴含浩然正气之物的忌惮。林凡根据这些线索，结合自身所学，开始大量配制蕴含纯阳药力的符水、药粉，甚至尝试制作一些简易的、带有破邪效果的法器。苏家别墅内外，也被他悄无声息地布下了一些结合了药理和奇门之术的简易防护阵法。
苏沐薇看着林凡日渐忙碌和凝重的身影，心中担忧更甚。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处理商业事务，开始主动向林凡学习一些基础的辨识毒物、防范暗算的知识，甚至在他的指导下，笨拙地练习着那套看似舒缓、实则玄奥的拳法起手式。她想变得更强大，哪怕只能分担他一丝一毫的压力。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
林凡正在书房内打坐调息，温养着因为连日忙碌和炼制药物而消耗的真气与心神。胸前的阎罗令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一丝丝精纯的能量流转全身，修复着细微的损耗。
突然！
阎罗令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散发出灼热的光芒！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林凡全身！
有极其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强行冲击他布置在别墅外围的防护阵法！而且不止一处！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来了！
他身影一闪，已出现在窗边。只见别墅外围的黑暗中，数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闪烁，他们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正在用某种邪恶的法器或力量，疯狂攻击着无形的阵法屏障！阵法光芒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为首一人，正是那个灰衣使者！他手持一柄缠绕着黑烟的骨杖，每一次挥击，都让阵法光幕剧烈扭曲！
而在更远处的阴影里，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恐怖的气息若隐若现，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带给林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鬼医！他亲自来了！
林凡瞳孔骤缩！对方显然是狗急跳墙，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金屑秘录》，并彻底毁灭苏家和林凡这个心腹大患！
“敌袭！所有人，按预定计划，进入核心防御点！保护好老爷子和沐薇！”林凡对着通讯器厉声喝道，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别墅安保系统。
刹那间，别墅内警报声凄厉响起！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在各小组长指挥下，迅速按照林凡事先反复演练的方案，收缩防线，掩护苏明远、赵芳以及仍在昏迷中的苏老爷子，向预设的最坚固的地下安全屋转移。
苏沐薇也被惊醒，她穿着睡衣冲出卧室，正好看到林凡如同标枪般挺立在书房门口，周身气息凛冽如刀。
“林凡！”
“进去！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林凡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深藏的温柔。
苏沐薇心脏狠狠一揪，她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到了。她没有犹豫，咬牙点头，迅速退回了装有特殊防护的主卧。
“砰！！！”
一声巨响传来！别墅外围的防护阵法，在灰衣使者及其手下的疯狂攻击下，终于彻底破碎！化为漫天光点消散！
“杀！一个不留！”灰衣使者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杀意，率先化作一道黑烟，冲向主楼！
数名同样气息阴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紧随其后，如同饿狼扑食！
“拦住他们！”阿杰怒吼一声，带着最精锐的一队安保人员迎了上去！他们手中持有的，并非普通武器，而是林凡特制的、涂抹了破邪药粉的弩箭和短刃！
“咻咻咻！”
淬毒的弩箭破空而去，几名冲在前面的黑衣人挥动武器格挡，但那药粉接触到他们周身的黑气，顿时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黑气消散，弩箭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防御，带起一蓬蓬黑色的血花！
“啊！”惨叫声响起，几名黑衣人倒地翻滚，伤口处黑气缭绕，竟难以愈合！
林凡特制的药物，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灰衣使者实力强横，手中骨杖挥舞，黑气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轻易拍飞了射向他的弩箭，身形一闪，便诡异地绕过阿杰等人的拦截，直扑主楼书房方向——他的目标明确，是林凡和《金屑秘录》！
“你的对手是我！”
林凡冰冷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书房外的走廊上，挡住了灰衣使者的去路。他手中握着一柄看似普通的桃木剑，但剑身之上，用林凡自身的纯阳精血混合多种破邪药材，刻画了密密麻麻的玄奥符文，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小辈，交出秘录，给你留个全尸！”灰衣使者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杀意，骨杖直指林凡。
“废话少说！”林凡不再多言，体内真气奔涌，桃木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刺灰衣使者面门！
速度快到极致！
灰衣使者冷哼一声，骨杖横挡，黑气翻涌！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扩散，将走廊两侧的装饰品震得粉碎！
一击之下，两人身形皆是一晃，竟是不分上下！
灰衣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林凡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快！但他仗着邪功诡异，骨杖挥舞间，黑气化作无数狰狞鬼影，嘶吼着扑向林凡，扰乱心神，腐蚀生机！
林凡眼神清明，不为所动。桃木剑舞动，金光大盛，剑招古朴大气，蕴含着堂堂正正的破邪之力，每一剑都精准地斩灭一道鬼影，发出“滋滋”的消融声。他脚踩玄奥步法，身形飘忽，与灰衣使者战在一处，金光与黑气不断碰撞、湮灭，整个走廊仿佛化作了光与暗交锋的战场！
与此同时，外面的战斗也更加惨烈。阿杰等人虽然仗着特制武器暂时挡住了黑衣人的进攻，但对方人数众多，且悍不畏死，更有邪术辅助，不断有安保人员受伤倒下，鲜血染红了庭院。
就在战况陷入胶着之际！
远处那股一直蛰伏的恐怖气息，终于动了！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漆黑光束，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死神之矛，无视空间距离，瞬间跨越庭院，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轰向正在与灰衣使者激战的林凡！
鬼医终于亲自出手了！这一击，蕴含了他苦修的邪恶本源之力，威力远超灰衣使者！
林凡瞬间毛骨悚然，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想要闪避，但气机已被完全锁定，周围空间都仿佛凝固！
“林凡！小心！”躲在主卧内通过猫眼紧张观战的苏沐薇，看到那毁天灭地的黑色光束，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
林凡胸前的阎罗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浩瀚、古老、执掌生死轮回般的无上威严，轰然降临！
“嗡——！”
一道凝实的、半透明的、上面镌刻着无数玄奥云纹和“阎”字的巨大令牌虚影，凭空出现在林凡身前，挡住了那道黑色光束！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爆发！黑色光束与令牌虚影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席卷！主楼的玻璃窗瞬间全部粉碎！墙壁出现道道裂痕！
灰衣使者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对撞余波直接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喷出一口黑血，眼中充满了骇然！
而林凡，虽然被阎罗令护住，但也被那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那黑色光束被令牌虚影挡下，最终消散。令牌虚影也缓缓变淡，直至消失。
远处阴影中，传来一声闷哼，显然鬼医也受了一些反噬。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
所有人都被这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恐怖交锋惊呆了！
灰衣使者挣扎着爬起，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阎……阎罗令？！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林凡抹去嘴角的血迹，手持桃木剑，眼神冰冷地望向阴影深处：“鬼医，藏头露尾之辈，可敢现身一战？！”
阴影中沉默了片刻，随即，那股恐怖的气息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个冰冷、沙哑、充满无尽怨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阎罗令……哼！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下一次，必取你性命，夺回秘录！”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鬼医，竟然退走了！
灰衣使者见状，脸色剧变，不敢再有丝毫停留，怨毒地瞪了林凡一眼，身形化作黑烟，带着残余的几个黑衣人，狼狈不堪地仓皇逃窜，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战斗，戛然而止。
庭院内，一片狼藉，残留着肆虐的邪气和血腥味。阿杰等人带着伤，警惕地巡视着，确认敌人已经彻底退走。
林凡拄着桃木剑，微微喘息着，脸色苍白。刚才催动阎罗令抵挡鬼医的致命一击，对他消耗极大。
“林凡！”苏沐薇推开房门，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看到他嘴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抱住了他，“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浓浓的担忧，林凡心中一片柔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他们暂时退了。”
苏明远和赵芳也从安全屋出来，看到现场的惨状，都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阳光，终于刺破了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满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土地。
黎明到来，却已被鲜血染红。
林凡望着鬼医退走的方向，眼神无比凝重。
阎罗令的暴露，虽然惊退了鬼医，但也意味着，他最大的底牌之一已经亮出。下一次，鬼医必定会做好更充分的准备。
而经过此战，他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鬼医的可怕实力。
真正的决战，远未结束。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与死亡。
但他握紧了苏沐薇的手，目光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一往无前。
为了守护，也为了……彻底的清算！
血染的黎明，预示着更加残酷的白昼，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