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如今恢复记忆了，那你能告诉我凤归他们的事吗？”盛衣澜突然问道。
在见到微生重华之前，她已经让问月去打探过，知道了一些事，但不知真假。
据问月打探来的信息，在这修真界，一千多年前，曾有过一段十分动荡的时期。
那时先是鬼域突然出现，再是魔界妖界突然兴起，似乎是一夜之间，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鬼域之主、一个魔尊、一个妖皇。
再之后不过短短几年时间，这三人就一统三界，对修真界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正道修士以几大宗门为首，组成临时联盟，共同对抗妖魔二界和鬼域。
战争持续了数年，那数年间妖魔祸乱、灾害频发，人间民不聊生。
最终正道修士请了天帝下界，诛杀数人，才终止了那场持续多年的动荡。
而死在天帝手下的，是妖皇凤归、魔尊鸣玉、鬼域之主盛九夷。
从问月口中听到这三个名字，盛衣澜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不过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些消息是与事实不符的，至少凤归就没有死不是吗？
只是他那道神念好像从她脑子里消失了，从她来到青元界，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还有盛九夷，他分明随她一起转世了。
还有神与，问月打探来的消息里，竟然没有他，一个妖皇，一个魔尊，一个鬼域之主，神与又是什么身份？
以及，妖界魔界以及鬼域，根本就不是一处的，他们为什么能和平共处，甚至兄妹相称？
她没有将这些疑惑说出来，但是微生重华想必能为她解释清楚。
微生重华落在她后颈的手微微一顿，须臾之后，盛衣澜似乎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似乎不太想告诉她，但最终还是说了。
他说的和问月说的有很大部分的重合，只除了凤归他们的结果。
“他们都是出自冥渊，由冥渊万年凝聚的妖气、魔气、煞气和怨气凝结而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因为即使我让他们消散，他们还是会从冥渊复生，不过时间长短问题罢了。”
“那我和神与……”
“你们也是一样。”微生重华说。
盛衣澜一愣，“我和神与也是……从冥渊出来的吗？”
“是。”微生重华说，“冥渊本不该存在生物，所以你们都是不被天道所承认的存在。”
盛衣澜心说，怪不得天道那样针对她。
又怪不得凤归他们那样维护她。
“不被天道承认，也不被其他人承认吗？”盛衣澜抬头看着微生重华，问道。
微生重华沉默片刻，才道：“冥渊是这天地间最为黑暗的地方，自古以来包括你们，只出现过七个生命，在你们之前的两个，一个是差点覆灭修真界的恶鬼，一个是为祸人间的妖魔。阿澜，修真界几大宗门肩负守护人间的重任，不敢去赌。”
盛衣澜自然明白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她心里还是十分憋闷。
她问道：“我的哥哥姐姐们，也是这样的吗？他们都做过什么恶事？”
微生重华没说话。
盛衣澜也不说话了。
从冥渊出来的都是不可教化的煞星吗？
显然不是。
她也是从冥渊出来的。
而从微生重华的沉默反应，也能看得出来，凤归他们显然也和她一样的。
只因为他们出自冥渊，所以一开始就被被逼站在了修真界的对立面，根本连选择都没有。
看出盛衣澜情绪低落，微生重华无声叹息，他将盛衣澜揽进怀中，说道：“在最后关头，他们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全了你，你身上又有凤归的凤凰羽，你如今拥有让他们复生的能力。之后……只要他们不做出危害人间的事，为师可以和你保证，不会在有人针对妖魔二界和鬼域。”
盛衣澜道：“好，那师尊要记住你说的话。”
微生重华苦笑，他哪能忘记？
当初修真界几大宗门请他下界的时候，他只看到妖魔二界及鬼域对人间造成了多少危害，即便知道修真界并没有给他们接受教化的机会，但那时候他们为祸世间已经是事实了，所以不过一个魔尊，不过一个妖皇，不过一个鬼域之主，杀了就杀了。
直到看到他的阿澜竟然也在其中，他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
他从未想过，他爱上的人，竟然也是从冥渊出来的。
可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唯一能做的，是将一半力量放在她身上，然后循着神魂的印记去找她。
……
盛衣澜知道了以前的事，却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什么，她想到凤归，想到鸣玉，想到盛九夷，都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
她忘了以前和他们相处的过往，但是并没有忘记感情。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怎样才可以让他们复生？”盛衣澜问微生重华。
微生重华道：“当初我留下了他们最后一缕神魂，被封印在万灵山，你去到那里，就能唤醒他们。”
盛衣澜怀疑地看着他，“这么容易的吗？师尊你没骗我？”
微生重华无奈，“对你而言自然容易，但若是换了一个人，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他们唤醒的。”
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让妖皇魔尊鬼域之主复生，这修真界不就要大乱了吗？
盛衣澜顿时明白过来，微生重华这是给她放水了，她有些诧异，“难道师尊你早就知道……”
“嘘。”微生重华手指轻轻放在她唇上，轻声说，“天机不可泄露。”
盛衣澜急忙噤声。
可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微生重华眼中的笑意，“师尊你逗我？”
微生重华笑了声，道：“不是。”
盛衣澜说：“你不是天帝吗？还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微生重华眼中的笑意却慢慢敛去。
他道：“天帝又如何，修士想要飞升成仙，但飞升成了仙人，不一样要受到天道的管制。天帝这名声听起来厉害，和一般仙人却也没多大区别。”
盛衣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