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老僧强撑住踉跄的身体，嘴角开合间终于发出声音。
“我.......我........”
由于几十年没有说话，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缓慢，并且因为常年不发声而变得嘶哑，笨拙。
“孽.......孽畜，因.....因为你，我......二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今日......我和你.....不.....不死不休........”
短短一句话，他足足说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而这段期间，白小鱼罕见的没有打断，而是一边抽着烟一边洗耳恭听。
白小鱼自觉自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让一个老人家二十多年的努力一夜回到解放前，要是还不让人家发泄几句，那确实有点残忍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僧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小鱼，仿佛要吃人，一串血泪从其眼中滚落。
为了修炼这份功法，他不惜在一夜之间杀死百人，从万众敬仰的得道高僧变成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
对此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能将二十三年蝉修炼大成，一切付出都是值得。
二十三年！
整整二十三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甚至发出一点声音，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距离神功大成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眼看就要功德圆满，他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痞里痞气的小混混手里。
这份愤怒、这份不甘、这份憋屈让他恨不得将这个小子一点点给活剐了！
“小子，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这会老僧的话要比先前流畅许多。
白小鱼抽着烟，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
“切，老登，还吹牛逼呢！
你以为你还是传说中的那个佛魔二十三年蝉？
现在，你就是个废物！”
这句赤裸裸的嘲讽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老僧彻底破防。
“我！要！让！你！死！”
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么一句后，他的身上突然燃起诡异的绿色火焰。
李老头见此兴奋的脸色猛然狂变，对白小鱼喊道：
“白小子，快阻止他，他在燃烧寿元，绝对是要放大招！！！”
只是他的话还是晚了一步，老僧通过祭炼自己的寿元再一次将法相给召唤出来。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这次召唤出来的没有佛，而是一尊彻彻底底的魔像。
而且就算是以自己的寿元为代价，老僧这次召唤出来的魔像不管是在体型方面，还是凝实程度，都与先前的佛魔法相有着天差地别。
但是在老僧的眼里已经够了。
起码能拉着眼前这个小畜生一起下地狱。
“死！！！”
下一秒，老僧目眦欲裂，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喊出这个字。
与此同时，魔像也随之动了，一只巨大狰狞的鬼爪带着浓浓的死意就向着白小鱼拍去。
“白小子，快闪开！！！”
感受着鬼爪上传来的浓郁死气，李老头怒目圆睁的嘶吼道。
可是白小鱼就仿佛被吓傻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要闪避的意思。
此时的白小鱼盯着那只铺天盖地的鬼爪，眼里没有恐惧，反而满满的都是兴奋。
因为此刻他心里生出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
他不但要硬接这一掌，还要将其中的死气全部吸收！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找死，而是准备在吸收的一瞬间发动颠倒阴阳，从而将死气转化成生气。
再借用这股磅礴的能量一鼓作气将自己的修为从超凡境后期直接强行推到破限境！
如果是之前的魔佛法相，打死白小鱼也不敢如此尝试。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神通都是笑话。
但是现在不同，魔像的实力要比之前衰减了何止数倍。
而且让白小鱼下定决心这么做的最关键的理由，他发动了逆知未来！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他看到了自己成功晋升破限境！
这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白小鱼面带诡异笑容，双手张开，仿佛在迎接那魔气滔天的鬼爪。
...........
“白哥！！！”
见白小鱼不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了空心中就是一紧，焦急的大喊着。
李老头也是脸色苍白，又急又怒。
“这小子疯了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左边耷拉下去的那条胳膊就是因为被死气侵袭，导致整条胳膊坏死。
所以他无比清楚这魔爪的恐怖。
但凡身体被魔爪碰触到，那等待白小鱼的后果只能是全身上下被死气侵蚀，最后气血枯竭而死。
李老头一咬牙，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就想上前帮白小鱼挡下这一击。
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一只脚刚迈出去，巨大的鬼爪已然拍下。
下一秒，无尽死气彻底将白小鱼包围。
场间几人隐隐可以看到死气中，白小鱼的全身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具生机尽灭的干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了空的表情变得慌张，不敢置信的疯狂摇着头，全身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相信白小鱼会就这么死掉。
“唉.......”
一声长叹，李老头默默闭上眼睛，苍老的脸上浮现悲伤之情。
但是更多的却是遗憾。
他认为白小鱼太过自大，才会选择硬接魔佛这拼死一击。
而这也是许多天才的通病，自信心迅速膨胀，最后变成自负、自大。
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一个强者崛起之前不是天才？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二十三年蝉被破功，但是他燃烧寿元为代价施展出拼死一击，又岂会是那么好接的？
“唉.......”
又是一声长叹，李老头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可没有忘记，除了魔佛二十三年蝉之外，地下还有一个天庭的森罗真君等着他对付。
“哈哈啊哈！！哈哈哈！！！”
看着一点点变成干尸的白小鱼，老僧口中发出不似人的笑声。
他苍老的脸因为扭曲而变得无比狰狞，眼神中有怨毒也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他咧开嘴，用金属摩擦一般难听的声音说道：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和我一起下地........这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浑浊的眼睛猛然瞪大，不敢置信的惊叫出声。
听到他的惊呼，原本已经绝望的了空和李老头也同时一愣，纷纷顺着他的目光向被死气包裹的白小鱼看去。
而当看清里面的景象，两人悲伤巨王的表情一点点产生变化，从不可思议到震惊惊喜。
只见白小鱼那具原本被死气侵蚀得干瘪枯败的身体，此刻竟悄然焕发生机。
他干瘪的躯体逐渐充盈起来，枯树皮般的皮肤也恢复光滑细腻，透露着健康的血色，甚至显得比从前更为嫩滑。
不仅如此，他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竟然直接突破超凡境后期达到破限境初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