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痛都不会喊了?”
武子谏的声音在暗牢里回荡,带着几分不耐。
他从阴影里站起身,玄色衣袍扫过地上的稻草,手中牵着的铁链“哗啦”一响,那铁链的另一端,正牢牢系在铁钩尾端。
他脚步轻抬,往外走了两步,铁链瞬间绷紧,铁钩被猛地拽动,狠狠往骨缝里又剜了一寸。
杨柳青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膝盖“咚”地砸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却连闷哼都没发出。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伤口,指缝间立刻涌出温热的血,可那只手早已没了力气,只能虚虚地搭在伤处,任由身体被铁链牵扯着,像条断了腿的野狗,在地上缓慢地跪爬。
武子谏的步子不快,每迈一步,铁链便收紧一分,铁钩在骨头上刮擦着,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杨柳青的呼吸渐渐沉重,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地上的血渍里,晕开小小的圈。
他的脸早已没了血色,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唯有眼底深处,还残存着一丝未被磨灭的倔强,却也被麻木的痛楚盖得只剩微光。
武子谏忽然停住脚,回头看向他。
昏黄的火把光映在武子谏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种恶劣的专注,仿佛在打量一件被玩腻了却还没彻底坏掉的玩具。
他听着杨柳青沉重的喘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加快了脚步。
铁链瞬间被拉得笔直,铁钩几乎要将肋骨生生拽断。
这一次,杨柳青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地上的碎石里,指节泛白,可身体还是被铁链拖着,一点一点地往前挪。
暗牢里只有铁链的拖拽声、他沉重的喘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铁钩刮擦骨头的声音,在死寂中,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暗牢的石壁渗着寒气,混着血腥与霉味,黏腻地裹在杨柳青身上。
他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干裂泛白的嘴唇。
武子谏方才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混沌的脑子像被泡在冷水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从肋骨处蔓延开来的、融入骨髓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灼感,却也只是肉体本能的反馈,连半分抗拒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铁钩仍死死勾着他的肋骨,铁链被武子谏攥在手里,时而收紧,时而放缓。
武子谏走得慢悠悠,每走几步便停住脚,任由铁链绷直,看着铁钩往杨柳青骨缝里又剜深一分。
暗牢的地面满是碎石与枯草,杨柳青被铁链牵引着,膝盖在地上磨得血肉模糊,破旧的囚衣早已被血浸透,拖拽着在地面拉出一道暗红的痕迹。
可他像是没知觉一般,只靠着本能往前挪,曾经让他羞愤欲绝的屈辱,如今像牲畜般被人牵着游走,如今神经早已被日复一日的折磨磨得迟钝,连半分波澜都掀不起来。
武子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昏黄的火把光从石壁上的孔洞透进来,映在武子谏眼底,满是快意。
他看着杨柳青满头冷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的模样,听着他那如同破风箱般的沉重喘息,指尖甚至忍不住轻轻摩挲着铁链,这便是曾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如今不过是他掌心里任人摆弄的囚徒,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这就撑不住了?”武子谏的声音在暗牢里回荡,带着几分戏谑。
他轻轻拽了拽铁链,铁钩瞬间受力,杨柳青的身体猛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沙哑的痛吟,却连头都没能抬起。
武子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又牵着铁链往前走去。
暗牢里只有铁链拖拽的“哗啦”声、杨柳青艰难的喘息声,还有石壁滴水的“嗒嗒”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声响。
他故意走走停停,时而快些,时而慢些,贪婪地看着杨柳青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每一眼都让他觉得积压在心底的恨意被狠狠抚平,痛快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暗牢里的霉味混着血腥,缠在武子谏的话语里,像淬了毒的针,扎向地上的杨柳青。
“杨监正,”武子谏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啧啧啧,昔日何等风光的御灵卫监正,如今倒像条丧家之犬,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你自己瞧瞧,这满身血污、连抬头力气都没有的模样,是不是又狼狈又恶心?”
他说着,故意俯身,目光在杨柳青散乱发丝下的脸来回扫过。
昏黄的火光里,杨柳青的脸色白得像纸,眼睫颤了颤,似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快耗尽,意识早已在剧痛中飘忽,随时要坠入昏沉。
见他这副模样,武子谏嘴角的笑意瞬间拉大,眼底却淬着冷意:“怎么,这就撑不住要晕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怨毒,“你将我绑了送进飞龙卫大牢,看着我被那些人用烙铁烫、用夹棍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日?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被人像牲口一样牵着、任人宰割的一天?”
“还有你忠心耿耿的好皇帝,”武子谏的指尖死死攥着铁链,指节泛白,话语像冰碴子般砸下来。
“他如今在哪儿?怎么没派人来救你?看来你为他做的那些事,为他背的那些黑锅,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你倒是说说,当初背叛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半分后悔?”
最后一个字落下,武子谏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猛地向后扯紧铁链。
那力道狠戾至极,仿佛要将铁钩连同杨柳青的肋骨一起从皮肉里生生拽出!
铁链骤然绷紧的“铮”声里,铁钩在骨缝里狠狠刮擦,杨柳青的身体猛地被拽得离地半寸,又重重砸在地上,喉间爆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痛吟,浑浊的眼里终于挤出一点水光,却不是因为屈辱,只是肉体被极致折磨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