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陆晚舟走到警戒线外，好奇问道。
“神父先生。”那维护治安的警司一见到陆晚舟，脸上的悲伤就怎么都掩盖不住。
陆晚舟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有些酸。
这警司小哥他之前也见过，嗯，基本上警署司的人他都挺熟的……只是以前这娃还会叫他陆哥，或者“那个流民”，现在神父先生，果然人都是靠身份的。
有其他警司快速朝里面走去，没过多时，就有小哥过来说：
“陆神父，李哥请您进去。”
“啊？”
陆晚舟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场合他一个当神父的进去不太合适吧。难不成让他超度啥的？他也不会啊！他只是想来吃个瓜的。
地铁通道里味道并不是好闻，烟雾缭绕。
一辆地铁停在轨道上，有消防人员，警署司之类的人来来去去，还有不少乘客在被盘问。
陆晚舟走着走着，便看到了刘姐正眼睛通红地和一个中年男人说些什么，他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陆神父，瑶瑶没和你一起来吗？”
李琛见到陆晚舟过来，就下意识问道。
他是警署司高级警司，基本上都归他管，和陆晚舟也是见过几次，不过这货从来都是一脸严肃，国字脸，整天都不笑一下，跟谁都欠他钱一样，一看工作压力就很大。
这种人，陆晚舟向来不太会熟络，他们也很少会和你开玩笑。
即便之前在警署司，两人也没任何交集，现在李琛这般说话，显然是因为陆晚舟此时的神父身份。
啥意思？我该和苏汐瑶一起来吗？陆晚舟愣了一下。
李琛一看见对方这表情就明白过来，旁边的刘姐已经接口道：
“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叫瑶瑶了。”
“李警官，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陆晚舟问道。
“当然可以。”
李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发现陆晚舟已经朝停运的地铁里走去。
“陆神父可能不知道教堂的神父代表什么意思，和瑶瑶的关系也还需要磨合……”刘姐忍不住辩解道。
李琛静静默默注视着，见着这个年轻人走到停运的车厢旁，正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
在看到焦黑的尸体后，脸顿时吓得白了，双腿发抖，然后忍不住找了个角落干呕起来。
呕了会儿后，他又大着胆子朝里面走。
一切都很符合普通人一次见到尸体的表现，也符合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型现场的表现。
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可作为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警司，李琛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太正常了。
就跟……模板一样。
身后那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没有消失，陆晚舟脸上的慌乱紧张神情不变，脸上的惨白没有丝毫褪去。
他其实真的是上来凑热闹的，只是莫名其妙就被放进来了。
只是似乎这些警司对他这位神父进这种地方，都没有任何意外。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神父还兼职案件顾问的工作？
地铁一共9节车厢，其中有三节完全被火焰吞噬得不成车样，像是被烧了许久一般。
不对劲。
火势不对。
陆晚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陆神父，您来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其他警司和负责拍照的人员见到陆晚舟过来，都是一脸敬畏和惊喜的样子。
“？”
不是，这是啥意思？难不成我这神父的身份还有实权？
陆晚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试着说道：
“你们都先出去，别破坏现场。”
“好。”
其他警司毫不犹豫点头，带着法医之类的就退出了车厢里，速度快得不行。
车厢里转眼就只剩下陆晚舟一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些人不止退出去，甚至还离得远远的！
一个个甚至用敬畏中夹杂着崇拜的眼神看他，就跟看勇士一样。
远处的李琛和刘姐也不知怎么的停下了对话，瞪大眼看着陆晚舟。
“那傻小子不是啥都不清楚吗？这么勇？把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个人独闯闹鬼的地铁？”刘姐惊愕道。
李琛远远看着回过头看着众人的陆晚舟，清晰见到对方眼中的愕然和惊慌未定，忽的明白过来，笑道：“误打误撞而已。”
“会不会出事？”刘姐着急道：“我这就叫他出来。”
“先不用，看看他想做些什么。已经探测过了，车里没危险。”李琛说道。
不是，你们都看着我干啥？
难不成以前的神父都是这么干的？所以你们才这么熟练？
陆晚舟心里浮现出老神父的模样，心里暗骂一句：我就知道神父这个差事没这么轻松！
压下心里的情绪，陆晚舟只能保持着脸上的惨白和眼神里的惊慌，快速查看起车厢里的情况。
此时车厢里还有一些烧焦的尸体，看这样子，应该都是之前的乘客。
三个车厢加起来，有十三具尸体。
不对劲！
气味太重了！
陆晚舟背对着众人，脸上的惨白快速恢复红润，现在这具身体他虽然有在练气功，不过时间还是太短，长时间把气血压下去太费劲。
陆晚舟深吸口气，眼里的疑惑逐渐扩大。
没错！车厢里只有这些尸体，可残留的烧焦味儿远比尸体数量重得太多！
而且……
“火势不太够啊……”陆晚舟低声自语道。
这三节车厢都像是被大火焚烧过，可覆盖面积仅仅是这三节车厢，其他车厢一点火势都没有。
另外最大的疑点就是，气味不对。
陆晚舟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焦油味儿。
他蹲下身子检查这些尸体，果然，上面残留着一层焦油。
经常烧尸体的人都知道，如果火势不够，尸体没有完全碳化，就会烧出一层焦油。
可能把这三节车厢都烧毁的火焰，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他扫了一眼车厢上的弹孔。
又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两个铁桶。
当时，那个叫小齐的先是拔枪射击，然后发现对方是鬼魂，又泼了圣水？
陆晚舟有些心虚，毕竟圣水是他随便接的自来水，具体有没有效果，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陆晚舟从烧毁的第一节被烧毁的车厢朝前走，眼眸里不停推算着小齐的动作。
在发现圣水没用后，小齐迅速逃跑……直到……
陆晚舟停在第三节被烧毁的车厢前，发现瘫坐在地上，同样满是焦黑和焦油，正面面对着车厢，没完全烧毁的尸体。
他蹲了下来，心里念叨着：
看来他是意识到那鬼魂的目标是他，于是为了不扩大伤亡，他选择停下，任由鬼魂将他杀死。
“咳咳咳咳……好烫……好疼……”
陆晚舟微微侧过头，便见着这具被烧焦的尸体旁，多出一个瘫坐着，半个身子都被烧焦的人影。
它的脸上焦黑一片，神色痛楚和扭曲交织，半张脸满是焦油，一张嘴就有浓烟和焦油流了出来。
紧接着，它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扭头望过来，便见着陆晚舟正平静地看着他。
“神、神父……”
被烧毁得只剩下半张的青涩脸庞顿时满是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