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面上露出恍然的表情，笑呵呵开口：“原来是您二位，此次前来可是又有什么好宝贝了？”
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还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似乎在寻找好东西。
吴三摇头，“上次卖给你的玉佩还在不在？”
“这……”掌柜表现得十分为难，“您二位说要死当，那块玉佩又是件宝贝，很快就倒手出去了。”
果然不在了么。
虽然掌柜表现得没有一丝破绽，但是秦无双的第六感告诉她，掌柜在隐瞒什么。
会是什么呢。
秦无双摩挲着手指，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卖了多少钱？”
掌柜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姑娘既然已经死当，卖多少银子都是我万宝斋的本事，你二人如今到此处，莫不是后悔了想要再多要些银两？”
越往后他的声音越冷。
甚至手背至身后，扬起下巴，一副随时送客的模样。
吴三连忙解围：“掌柜多虑了，我们只是问问而已。”
掌柜冷哼一声，一句话不说，看上去很生气。
气氛有些尴尬。
吴三眼珠一转，笑了两声，“实不相瞒，那块玉佩卖完，我们就后悔了，此行就是为了赎回来。”
“赎回去？”掌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们那可是死当，死当的东西哪儿能赎？”
吴三点头应承，“是是是，所以才问掌柜，卖了多少钱，看看我们能不能高价再买回去。”
没想到吴三反应还挺快。
这番解释十分高明，既解释了为什么刚才会问价格，又为接下来询问买走玉佩之人做了个铺垫。
秦无双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掌柜听到这话，狐疑地看着两人，最后视线落在秦无双身上。
似乎在询问，吴三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无双点点头，“不错。”
掌柜双手交叉搓了搓，最后叹了口气，“具体价格不能告诉你们，而且那人买走之前交代过，不准我们透露出他的信息，不然就……”
他顿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
“你们也知道，能买起那样玉佩的人，手里都有钱有权，老朽可得罪不起，所以啊，你们还是走吧。”
说罢。
也不管秦无双和吴三的反应，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秦无双和吴三对视一眼，明白在这里得不到有用信息，默契没再多问，抬步走出房门。
他们方一走出去，身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路上行人路过，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奇怪，还是头一次见万宝斋关门，这是发生啥事了？”
“看掌柜脸色不太好，难不成生了病？”
“那可不得了，掌柜没有妻子孩子，前段时间还看到，有个远房侄子经常来探望，最近也没见过了，要是生病，可没人守在床边侍弄。”
“操那闲心干啥，那可是万宝斋的掌柜，多的是银子，手指头缝里露一点，有的是人抢着伺候。”
“……”
议论声渐行渐远。
秦无双脚步不停，微微眯了眯眼，“听出来了吗？”
“听出来了。”吴三点头，“掌柜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跟我一样无儿无女，还没有媳妇。”
秦无双：“……”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前段时间有个远房侄子经常出现，现在却不来了吗？
她无语地扫了眼吴三，“那个侄子。”
她提醒四个字，吴三立马反应过来，眼里闪动着亮光，“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打听打听。”
说完快步离开。
吴三久居鬼市，但对很多事情并非完全了解，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不寻常的地方，里面的人也不会普通，他自然不会无脑调查。
无脑调查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吴三很快回来了，煞有其事道：“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个侄子的确在咱们卖掉玉佩后，经常出现了一段时间，很快就不来了。”
秦无双挑眉，清凉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寒，“看样子玉佩和此人脱不了干系。”
“可能他根本不是掌柜侄子。”吴三补充猜测。
如此来看，雇用画师的人再次成谜。
吴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议：“不如我们现在去一趟杀手阁，换取掌柜侄子一点线索？”
怕秦无双直接拒绝，他连忙分析利弊。
“跟踪咱们的人进了杀手阁，如果咱们进去，兴许能有所收获，而且，如果只靠咱们两个的力量，肯定找不到掌柜侄子。”
“好。”秦无双淡声应道。
哪怕跟踪之人是杀手阁内部派过来的，她此次前去，正好打探一下虚实。
吴三是个话痨，有他在旁边跟着，一路都不得清净。
秦无双好几次想让他闭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好在这一路走得很快，两刻钟就到了杀手阁。
吴三还是习惯在这里面不戴面具，一早将面具摘下来拿在手里，打眼扫了眼杀手阁，“这里还是老样子，和几个月前、几年前，都一样。”
语气十分复杂，有怀念，有感慨，有遗憾……
秦无双知道，他不是对这里还有留恋，只是在这里过了数年，离开后重临故地时，忍不住回忆自己以往的经历。
秦无双瞥他一眼，没有打断他追忆往昔。
抬步迈上台阶。
刚走出一步，身后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快一步跑到他们二人前面，扭过头看着他俩，眼睛倏地郑大，不敢置信指着他们：“你们怎么……”
秦无双抬眸看去，原来是跟踪他们的男人中的其中之一。
就是那位说要留下寻找他们踪迹的。
吴三上前一步，一把拍开他那根快戳到脸上的手指，“你们什么你们，让开，你挡路了！”
鬼市上嚣张跋扈，才是他吴三的风格。
男人忽然想起，他们没见过面，秦无双和吴三不认识他才对，自己这么突然挡着人家的路，不受待见很正常。
于是连忙敛去心中诧异，往侧面移动脚步，“抱歉。”
吴三冷哼一声，看都不再多看他一眼，跟在秦无双身侧。
原以为有他在，杀手阁里的人都不敢再挡道。
孰料两人双脚刚迈进大门，一道身影再次将他们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