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别来无恙啊。”
宋河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那模样，天真无邪，人畜无害。
【叮！收获来自锦衣卫指挥使蒋欢的负面情绪+9！】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宋河心中冷笑。
看来这家伙果然是什么都没查出来，现在正处于无能狂怒的状态，所以才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听说蒋大人重启了卢知府的案子，不知进展如何了？”
宋河明知故问。
蒋欢看着眼前这个还没他腰高的孩子，后面还跟着四个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小少爷，心中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宋顾问有心了。”
蒋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声音生硬，“案情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一切顺利。”
“哦？是吗？”宋河眨了眨眼睛，“可我怎么看蒋大人的脸色，不太像是‘一切顺利’的样子啊。”
蒋欢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当面调侃！
可偏偏，这小鬼是陛下钦点的顾问，身份特殊，他就算气得肝疼，也发作不得。
“宋顾问多虑了。”
蒋欢强压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官只是在思考一些案情的细节，并非遇到了困难。”
“区区小案，何劳您大驾。”
他侧过身，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不容置疑。
“来人，备车，送宋顾问回府。”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逐客令。
然而，宋河仿佛没听懂，他小小的身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不必了。”
“陛下既然让我当这个顾问，我就有权过问案情。”
宋河顿了顿，目光扫过蒋欢那张快要绷不住的黑脸。
“更有责任，为蒋大人排忧解难，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
【叮！收获来自锦衣卫指挥使蒋欢的负面情绪+29！】
建议？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给他们这群杀人如麻、审案如神的锦衣卫提什么建议？
教他们怎么和泥巴吗？
蒋欢心中冷笑连连，胸口一股邪火堵得他发慌。
他手下的校尉们，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狼崽子，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愣是没从那两个老滑头嘴里撬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就凭你？
“宋顾问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蒋欢的语气愈发冰冷，他已经懒得再伪装那份可笑的客气。
“此案干系重大，我等锦衣卫自会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就不劳宋顾问费心了。”
言下之意，你个小孩子家家，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跟在宋河身后的卢晚几人，被这冰冷的气场冻得瑟瑟发抖。
他们感觉蒋欢的眼神像刀子，随时可能把他们几个当场片了。
然而，宋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蒋大人。”
“我急着回青州考府试。”
“这是陛下亲自交办的差事，也是对我的考校。”
宋河上前一步，直视着比他高出几个头的蒋欢。
“若是此案迟迟不决，耽搁了我的行程，陛下怪罪下来……”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这个责任，蒋大人，你担得起吗？”
蒋欢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简直要气疯了！
这他妈是什么逻辑？
案子破不了，耽误你小子考试，到头来还是我的错？
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叮！收获来自锦衣卫指挥使蒋欢的负面情绪+99！】
蒋欢死死攥着拳头，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崽子拎起来，扔出北镇抚司的大门。
他心中对皇帝的决定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让这么个小混蛋来当顾问？这不是纯纯的添乱吗？
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黄口小儿，神气什么啊！
强压下把桌子掀了的冲动，蒋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宋顾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在蒋欢分神的这一刹那，宋河动了。
他身形极快，噌地一下蹿到桌案前，趁着蒋欢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那厚厚的卷宗抱进了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等蒋欢回过神，卷宗已经到了宋河手上。
“你！”
蒋欢又惊又怒。
宋河却不管他，抱着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卷宗，退到一旁，煞有介事地翻阅起来。
他那双短粗的小手指，在写满蝇头小楷的纸页上轻轻划过，神情专注。
卢晚几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老大这也……太猛了吧？
直接从锦衣卫指挥使手里抢东西？
蒋欢看着这一幕，怒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鄙夷和冷笑。
抢吧，看吧。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能从这堆废纸里看出什么花来。
这些卷宗，他和他手下的案牍高手们，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每个字都掰开揉碎了分析，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结果呢？
屁用没有！
他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束手无策的死局，一个十岁的孩子能破？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蒋欢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就在蒋欢的耐心快要耗尽，准备再次开口嘲讽时，宋河突然停下了动作。
“蒋大人。”
“这卷宗里说，李恒招供，他是乘坐马车，秘密前往卢知府府上送的银子？”
蒋欢嗤笑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才看出来吗”。
“没错。”
宋河的手指在卷宗的某一行字上点了点。
“既然是坐马车去的，那总得有细节吧？”
“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从哪里出发，走的哪条路？”
“车夫是谁？路上可曾遇到熟人？谁能作证？”
“到了卢府，又是谁开的门？府里除了卢炳章，还有谁见到了他？”
宋河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若是这些细节，他一个都说不出来，或者前后矛盾，那就证明……”
“他在撒谎！”
听完这番话，蒋欢脸上的嗤笑更浓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幼稚的言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