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原本杂乱无章摆放着的数千具棺木,同时剧烈抖动起来,“砰砰”的声响在大殿中回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棺木中挣脱出来。
紧接着,王座前两具巨大的棺木突然“砰”的一声,棺盖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两道身影从棺木中径直立了起来。
右边的是一个男子,身着残破的黑色铠甲,铠甲上布满了岁月的锈迹和战斗留下的痕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皮肤惨白如纸,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枯槁。
他的双眼是深邃的黑色,没有丝毫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他手握一柄巨大的关刀,刀身漆黑,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左边的是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猩红长袍,长袍上绣着繁复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花纹竟像是活了过来,缓缓流动。
她的面容秀丽,皮肤白皙如玉,不再像之前那般灰白无血色,她的双眼也是黑色的,却带着几分灵动,与男子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王浩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随即化作狂喜。
“王……是王的召唤!”男子开口,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断续不清,反而浑厚有力,带着几分激动。
他正是之前在大殿中出现过的童罗。
女子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威严:“没错,是主人的气息。他唤醒了酆都鬼王旗,定然是遇到了危险。”
就在这时,大殿中的棺木抖动得更加剧烈,有的棺盖甚至已经开始松动,像是里面的东西即将破棺而出。
女子眉头一皱,对着那些棺木低喝一声:“都给老娘安静!”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原本剧烈抖动的棺木瞬间安静下来,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童罗,”女子转头看向男子,语气严肃,“你带三十具飞僵,立刻去寻主人。主人不知遇到何事,若是去晚了,恐怕会有不测。”
“红凝,你不一起去?”童罗问道。
红凝看了一眼殿内的棺木,轻轻叹了口气:“如今这大殿中,只有你我修成了不化骨。若是我们都离开,这些棺木中的尸兵无人镇压,一旦现世,不知会造成何等乱局。”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必须留在这里,镇守大殿。你速去速回,一定要保护好主人。”
童罗看向红凝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他知道,红凝的实力虽然强大,但独自镇守这座大殿,也并非易事。
但是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随即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一排棺木,神识一动,对着那些棺木大喝一声:“你们三十个,随我一同去寻主人!”
“砰!砰!砰!”
三十具棺木同时发出一声巨响,棺盖应声飞起,重重地砸在地上,接着三十道身影从棺木中飞了出来,落在大殿中。
他们身着各异,有的身着铠甲,有的身着布衣,皮肤皆为干枯的黑褐色,双眼漆黑,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尸气。
这些,都是飞僵!
在修仙界,僵尸分为白僵、黑僵、毛僵、飞僵、不化骨、尸王、圣尸七个等级。
飞僵已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实力,且具备意识,而眼前这三十具飞僵,气息浑厚,显然都是元婴期之中的佼佼者。
三十具飞僵整齐地对着童罗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整齐划一:“属下遵命!”
童罗看着眼前的三十具飞僵,脸上露出一丝豪迈的笑容。
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关刀,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好!几千年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大殿,重见天日了!”
他话音落时,身上的尸气暴涨,一股阴森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大殿。
他身形一动,率先朝着大殿入口的青铜巨门飞去:“走!随我去寻主人!”
三十具飞僵紧随其后,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大殿,跟在童罗身后,朝着青铜巨门飞去。
童罗双手掐诀,数道法诀打入青铜巨门,青铜巨门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从门内涌出,交织着大殿中的尸气。
青铜巨门缓缓开启的刹那,外界的阴风如饥饿的野兽般涌入大殿,卷起满地尘埃与腐朽的木屑。
童罗手持大关刀,率先踏出巨门,玄黑铠甲上的锈迹在阴风中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泛着冷光的甲片——那是历经无数战场洗礼的痕迹,每一道划痕都藏着一段亡魂的哀嚎。
三十具飞僵紧随其后,鱼贯而出,他们的身形泛着诡异的黑芒,双脚离地半尺,如鬼魅般漂浮前行。
飞僵周身萦绕的尸气与峡谷中的阴煞之气相融,竟在身后拖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浪,所过之处,岩石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加快速度!”童罗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飞僵,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主人召唤酆都鬼王旗,必是身陷危局,迟则生变!”
话音未落,他突然纵身跃起,大关刀在半空划出一道黑色弧线,竟直接劈向了洞穴上方厚重的土地。
洞穴上的岩壁突然传来轰然巨响!无数碎石裹挟着拳头大小的土块,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
整座阴煞峡谷猛地一震,脚下的岩层剧烈晃动,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卷起的烟尘瞬间弥漫开来,连呼啸的风声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吞噬,恍若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峡谷深处,阴煞兽群忽然齐齐发出凄厉的哀嚎,往日里四散的它们此刻如同潮水般,惶惶不安地向着一处幽暗洞口聚拢。
洞口阴影骤然破开,一条身形堪比雄狮的大黄狗猛地窜出。
它通体金毛油亮如绸缎,唯有面门雪白,左眼眼皮上下两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狰狞可怖,宛如两道凝固的血印。
阴煞兽群望着它,眼中再无半分凶戾,只剩极致的敬畏与惶恐,连哀嚎都压低了几分。
大黄狗却只漫不经心地扫了它们一眼,仿佛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随即双耳紧绷,警惕的目光如利箭般扫过四周,像是在戒备着什么更可怕的存在。